說真的,這段時日以來,何道長的生活一直都是很節約,也沒有因有錢而去過什麼奢侈的生活。但九陽觀的日常開銷,那是必不可免的,就連清樂的生活,我看着都比何道長的要好。
“哈哈……道兄,地是我的,房是你的!我們又是師兄弟,更是鄰居不是!總算是有緣分嗎!吶!試問緣分怎麼能用金錢來收買呢?”老和尚搖頭晃腦,悠悠道來。
“誒!那我問你,你怎麼才肯搬走啊?”何道長不依不饒的問着。
“阿彌陀佛!貧僧打算在這裡敲經唸佛,直到圓寂爲止!”老和尚不緊不慢的一搖一晃,何道長一賭氣,‘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裡,還真如清樂所說,我也算是見識到,這兩個老頑童的頑皮了!
一會兒何道長偷偷下牽線木偶術,暗中控制老和尚,一會兒蹦一會兒跳,還拿櫃子門夾自己的手。
一會兒老和尚又用銅鏡碗,照何道長,轉提布娃娃,騙毫不知情的清樂去洗。結果何道長是各種吐水吐肥皂泡泡!
這兩個人鬥來鬥去,沒有一刻消停過,互相捉弄對方,誰都不肯認輸。開始的時候,我還勸勸他們,可到後來,我發現勸根本就沒有用不說,他們會要求我站隊!也就是看我向着誰!這更是讓我爲難不已!怎麼說,他們都是我的恩人,都曾救過我,也幫過我!
索性我是誰也不管了,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他們也就是捉弄對方,也不至於對對方下死手。
夜深人靜,何道長和老和尚的‘鬥爭’,總算是暫時告一段落,我也可以清淨清淨。
就在我迷迷糊糊要睡着之際,一翻身,我清晰的感覺到,身旁好像……多出個人?!
漆黑的夜,沒有開燈,睜開眼的那一刻,我沒看清那人的臉,但曾有那麼一秒,我認爲是葉弘城!還記得最初認識葉弘城的時候,他就是這樣出現在我的身邊,也同樣看不清他的臉。
我激動不已,迷迷糊糊中,一把抱住身旁的人:“弘城……”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副身軀的主人,掩飾不住的失落口氣,淡淡的道來:“可源……是我。”
白澤?我一個激靈,從睡夢的狀態中,一下子清醒過來。
隨着視覺漸漸清晰,我的眼睛也適應了夜色,仔細一看,還真是白澤!
“你……你回來了……”
我感覺自己尷尬極了,身旁明明是白澤,我卻叫出葉弘城的名字。兩相沉默了片刻,白澤才幽幽開口:“我恢復得差不多了,所以……想來看看你。”
我坐起身,身體不自覺的想要與白澤保持一定的距離,不想和他靠得太近,緊抿着嘴脣,反而不知道怎麼迴應他的話。
“你不用介意,沒關係……我知道,他的死對於你來說,可能……”白澤也似乎不想提及這些,嘆了口氣,露出絕美的笑容:“算了,我們不提過去,現在……我只想好好照顧你們母子。”
白澤挪到我的身旁,溫柔的牽過我的手:“前世的確是我對不起你,今生,我會好好補償你。”
我深深的垂下頭,任由白澤將我攬入懷中,沒錯,白澤現在是我唯一的依靠。也只有白澤,會毫無顧慮的接受我。他不會介意我肚子裡,懷的是葉弘城的孩子。
突然讓我想起葉弘城的一句話,他當時那麼的憤恨,覺得白澤跟他搶,說不定以後孩子生出來,還要叫白澤‘爸爸’!這還是真是應驗了他的話!只要和白澤在一起,以後孩子生下來,的確會叫白澤‘爸爸’啊!
這一夜,我什麼都沒說,側躺在牀上,白澤從身後,就這麼靜靜的抱着我。雖然心裡覺得很彆扭,但考慮到,我可能真要和白澤渡過餘生,也許我真應該好好適應一下。
接下來的半個月裡,我和白澤基本是整日都在一起,他喜歡陪伴在我的身邊,經常會給我講一些他曾遇見的奇聞趣事,來給我解悶。但他的口中,再從未提起過葉弘城這個名字。
葉弘城這個名字,已經成爲了過去,許是他不想勾起那段傷心的往事。可我卻不這麼想,從何道長莫名其妙對我說的那句話開始,還有那夜不知是夢境,還是現實的奇怪經歷。
始終讓我耿耿於懷,我總覺得其中似乎有什麼問題,是我忽略掉的。可當我想問及白澤的時候,他總是迴避我的問題,甚至到最後的時候,他卻告訴我,已經過去的事情,不論糾結傷痛與否,活在當下,纔是真實的。
每個人,都要遵循這一規律,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人們總是喜歡被曾經的傷痛所無法忘懷,卻忽略了,身邊真正關愛你的人,這樣只會讓關愛你的人,更加心痛。
我覺得他說得對,只得把葉弘城,變成一個回憶,一個曾經快樂過也痛苦過的回憶,埋葬在心底。
從最初被沉痛所掩蓋,到如今有白澤的陪伴開導,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再加上每天那兩個老頑童,互相整蠱對方,生活還是挺有樂趣的。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已經懷了五個月的身孕了,感覺時間過得可真快,肚子已經有明顯的隆起,我的食量,也不比從前,總是沒有什麼胃口。
我閒來無事,喜歡打掃九陽觀,畢竟我住在這裡,不僅白吃還白住,心裡很是過意不去。
在中院的偏房北側,是一間書房。裡面放有幾櫃子的書冊,大部分都是線裝書,不過也有不少的現代印製的書籍。
就因何道長的那句‘之身非本身,此身非玉身,烈火焚此身,由此而重生。’我很想弄明白其中的玄機,之前用手機在網上也查詢過,並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價值。
此時面對着,這麼一大櫃子的書冊,我忍不住湊到近前細細的看着。我發現,其中還有一些本子,裡面一部分,是用毛筆字來記錄的,還有一部分,是用鉛筆、油字筆、水性筆、鋼筆來記錄的文字。
不過很快我發現,這一書櫃上,所有本子的字體,雖然有不同,但是細看下來,卻不難追尋出其中的規律。
最上層的,大部分都是古冊,毛筆字記錄,第二層主要是鉛筆來記錄的,本子也屬於是民國時期的那種書本材質,下面一層層的,也分別從年代的推移,紙張有明顯的區別與不同。
我挑了一本,看似比較久遠的一本發黃得快要散架子的書冊,小心翼翼的翻開。居然在裡面,看見了白澤的名字!這讓我有些詫異!
不過再仔細一看,卻發現,這好像是某人記錄下來的。本子中的內容,很有神話的感覺,都是用古言的形式來記載的,我不方便細說,不過總結一下,大概就是某人,以第一人稱‘我’,來記錄下來的,難道是日記?
這個人好像是個道士,他無意間,得到一枚元尊丹藥,一直在煉丹爐裡淬鍊。偶然一次深夜,因看守煉丹爐的童兒,打了瞌睡,此丹藥被一修煉的狐妖食得,其得到了幾百年道行。
還好這個道士即使趕到,本不想懲罰這個偷取丹藥的狐妖,結果發現這個狐妖兇殘異常,殺人無數,禍害黎民。當即想將其剷除,不讓它再繼續害人。
但因其服下丹藥,所以能力也強大了許多,道士對付不了,但也拼勁全力,最後捨命用自己作爲封印的器皿,將狐妖封印在自己的體內。
在那段時間裡,道士體內的狐妖。多次想要衝出,可無奈於道士捨命與之對抗,所以總是失敗。
久而久之,狐妖的能力越來越強大,道士已經無法再用自己的身體來承載封印,當道士打算自己了結性命,與狐妖同歸於盡之際。狐妖與其商談,不想就這麼跟着死去。
在他們商談過後,狐妖不再反抗,經歷了數載,一直跟隨着道士,虔心修習道術。道士的年紀也越來越大,他見狐妖不再有兇殘的戾氣,便放它出來。
給狐妖起了個名字,就叫白澤!從此教導狐妖,與人爲善,不准他再枉顧他人的性命。
在道士死後,白澤一直尋找道士的轉世,自打那之後,白澤每次尋到道士之後,都會再次拜其爲師。跟道士修習道法,也在道士第三世的時候,終於得到道士的准許,歸得道家門下。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這麼看來,何道長是白澤的師父,那也就是何道長前幾世,都是白澤的師父。怪不得何道長那麼厲害,懂得那麼多!就連葉弘城,當初見到何道長的時候,也很給他面子,都沒有直接將我帶走!
我放下這個本子,又轉手挑了另一本來看。
這一本就比較新了,記載的是有關九陽觀的事情,前面的內容,都是一些關於鬼怪山精的故事。而後面的內容,讓我有些吃驚。
本子中記載,九陽觀,有幾百年的歷史。在何道長這一世的時候,開始的時候,他並不是道士,他是個孤兒,被一個屠夫收留。屠夫有一子,名叫楚小道!
何道長拜了屠夫爲師父,自然楚小道,便是他的師兄。他們昔日裡,經常在一起,還幫着屠夫屠宰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