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魔城西四百里,一片火山廢墟之頂。
滿山焦黑的石頭凌亂不堪。
時不時在哪個石縫之中,有一兩隻類似於蜥蜴一樣的低等魔物探出個腦袋,當看到不遠處的兩人身旁的那頭潔白魔獸時,卻又縮了回去。
紫騰帶着阿普已在這探查了兩日。一是爲了尋找含有焰靈汁的黑石;二是爲了查看萬年熔岩的消息,萬年熔岩就是可以合成庚金石的材料,產於萬年火山深處。
據阿普所說,當初他是在興魔城西二百里處,也就是這片火山廢墟的山腳處發現的那種帶有石斑的黑石。
到了那裡後,紫騰也確實找到了幾塊,但也僅僅只是幾塊而已,這對紫騰所需卻是杯水車薪,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所以,紫騰又帶着阿普不斷深入,向着山頂查探。
只不過兩日來,紫騰並沒有什麼收穫,偶爾發現的幾塊黑石,對他來說不值一提,但他也都收了起來,怎麼說也是聊勝於無。
看着滿山的稀稀枯草和黝黑焦石,紫騰可以判斷出,這座火山在從前定然是無比巍峨雄壯,比現在要龐大幾倍不止,只因發生過毀滅性的爆發,才坍塌破碎成現在這個樣子。
但是,單純的火山爆發,又並不會將整片山脈都完全毀滅,這不禁讓他心中暗想,這裡究竟發生過什麼,才能變成這樣?
在他的印象中,除了天地自然的毀滅力量,也只有達到戰尊巔峰境的強者才能做到吧。
可就算是戰尊巔峰,那爲什麼又要摧毀這座火山呢?難道這裡發生過戰尊巔峰間的曠世大戰?又或者是爲了什麼東西?
“火山口已被完全掩埋,以我現在的能力卻是……”
紫騰輕撫眉心,看着被無盡焦炭般的石頭覆蓋的山頂有些沉默,他明白,就算下面存在着大量的黑石,以自己目前的修爲也不可能盡數挖掘出來。
而且,裡面是否存在着足夠量含有焰靈汁的黑石也不一定,並且每塊石頭都是大小不一,石內存留的焰靈汁更是少的可憐。
總知,要想靠這裡湊夠紫騰所需,極難。起碼對現在的他來說還無法做到。
致於萬年熔岩,就更無從尋起了。
“艮州城的鑑寶大會也快召開了,但願能順利吧!”
見這裡並沒有什麼收穫,紫騰算了算時日,只能把寄望先放在玄龜血上了。
自紫騰從震州城出發,在火離族和這座火山共用去了六日,距鑑寶大會還有九日,雖然時間上來得及,但他也不想再多耽擱,該爲參加鑑寶大會做準備了。
“白羽,我們走。”
紫騰輕喚一聲,帶着阿普躍到白羽的背上,向着興魔城方向飛去。
爲了節省時間,也是爲了避免從隱境外進入艮州城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紫騰打算從隱境內前往。
於是,將阿普送回興魔城後,他便來到了荒器一族,利用傳送陣直接傳送到了震州城外赤陽嶺的赤炎煉魂蟻洞中。
在赤炎煉魂蟻洞中,他又利用了四天時間,將七斤四兩九品石英筍煉化,提煉出“石英元漿”二十八滴,一方面是爲了任務所需,另一方面也可作爲鑑寶大會上的不時之需。
沒辦法,紫騰自從賠償給段家四億的下品魔魂石後,下品魔魂石就所剩無幾了。另外還有一百一十萬的中品魔魂石,卻是已讓紫寧兒轉交給父親紫炎飛。一旦玄龜血真在鑑寶大會上出現,因爲錢不夠而無法購得豈不悲哀?
致於那上品魔魂石,紫騰雖有八萬多塊,卻是絕不敢暴露。
本來紫騰想將那塊“陰陽磁極鐵”煉製的石碑也分解出“玄陰磁極鐵”和“玄陰磁極鐵”的,但時間卻是不允許,因此暫時作罷。
“這回就差不多了。”
看着地上擺放的二十八個裝有石英元漿的玉瓶,紫騰嘴角也彎了起來,雖然先後經過幾次的魔魂力耗盡才提煉完成,但他並不在乎,反而樂在其中,這同樣是修煉的過程。
由於紫騰已突破到人魂境,腦海空間進一步完善,已能承載四頭地魔境火屬性魔獸,所以,在黑煞、紅魁兩頭蟻帥的推薦下,紫騰又收入了一黑一紅兩頭地魔境六階赤炎煉魂蟻。
這樣,不但能壯大紫騰的實力,在他的腦海空間中,赤炎煉魂蟻也能更快進化。若不是想到三月後的洞府遺蹟試練,他都想要將已達到地魔境巔峰的小黑和小紅留下來了,一旦兩蟻突破到天魔境,自已的腦海空間還承受不了,總不能讓兩蟻在外面跟着他吧!
…………
艮州城,是距震州城最近的一座臨城。
雖說近,但兩城之間也相隔一千八百里,之間橫跨千里大草原,如果駕馭坎馬獸行商道的話,算上夜宿和休息也需要七八天的時間。
不過對現在的紫騰來說卻是不遠,以白羽的飛行速度,到達艮州城也只需四個時辰。
紫騰一路風塵,到達艮州城已是傍晚,但城中依然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經過打聽,紫騰一面欣賞城中的熱鬧景象,一面悠閒地向艮州城南城所在的寶華樓走去。
到了這裡,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林家寶華樓在這裡的分號,因爲照林家家主林正豪所說,這一次的鑑寶大會正是寶華樓承辦,他也好到那裡先了解一下這次鑑寶大會的相關情報。
幹什麼都要有個準備,不能兩眼摸黑呀!
此時,在南城正街的一家玉石店外,一名身材粗曠、穿着華麗的青年剛剛將一女子踹倒在地,將旁邊的一老者毒打了一頓,將敲詐來的一件玉簪在手上顛了顛,眉頭一挑,出了門。
“表妹,表妹……”
那青年出了玉石店卻是一陣小跑,緊忙跟上前面正在撒嬌耍橫的女子,諾諾地勸說道:“表妹,你看,你看上的東西我給你搶回來了,切,他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竟然敢搶表妹你看上的東西。”
那女子身材嬌小,面容嬌俏,只是臉上佈滿的陰狠勁,讓人一看就是無比的蠻橫,此時見那玉簪,神色倒是緩了一緩。
“來來來,表哥給你帶上,就憑我表妹的姿色,一會兒柳公子見了,定會無法自拔。”青年說着,便欲將手中的玉簪插在女子的頭上。
“哼,誰說我看上這麼個爛東西了。”
誰知,那女子卻是一把將那玉簪搶了過來,“啪”的一聲,隨手就摔個粉碎,嘴角一撇,蔑聲道:“我只是不想我拿過的東西被那兩個下賤的東西買走而已。”說着,臉上已是揚揚自得。
“啊是,表妹說的是,這種沒檔次而又對我們魔魂戰士沒有一點用處的東西,怎會入得了表妹的眼。”
青年開始也是一愣,隨而就反應過來,附和了一句又趕緊催促道:“咱們還是別爲這點兒事耽擱了,柳公子可是在等着了。”
一聽青年說到柳公子,女子精神也是一振,急切道:“那我們快走,別讓柳公子久等了。”說完便匆匆向前走去。
見表妹急切的樣子,那青年連心眉一挑,臉上露出一縷輕浮的笑,搖着扇子跟了上去。
兩人上了一家茶樓,來到二樓的一間雅間中,一名面如白玉的公子正將茶杯端起,輕輕地吹了吹,氣定神閒地並未因二人的到來有任何動作。
“哎喲,讓柳公子久等了。”青年將扇子一合,一臉的恭維,還輕輕拽了拽一旁的女子。
一見柳公子,那女子有些侷促,早就收起了飛揚跋扈的性子,卻是嬌聲嬌氣地道:“辛茹見過柳公子。”
擡頭看了眼二人,被稱作柳公子的青年眼中不着痕跡地現出一絲鄙視,作爲艮州城城主府的大公子,對這二人再清楚不過了。
青年是艮州城一個一流家族的少爺,長得五大三粗,還偏偏總愛拿把扇子裝成一副書生模樣,整天遊手好閒,仗着那可憐的一點家世橫行霸道,最是欺軟怕硬。
其實他的家族勢力在艮州城還是數得上的,畢竟是一個一流家族,只不過與城主府的差距大了一些而已。
這女子也是這個一流家族的人,正是青年的表妹,刁蠻任性不說,骨子裡還透着陰狠毒辣,一心想要嫁入城主府。
“哼,要不是你顏家有我所需之物,本公子何會與你們在這裡浪費時間。”
柳公子不動聲色,將茶杯輕放桌面,僅僅向對面比劃了一下:“坐”。
“多謝柳公子。”二人心裡一喜,雙雙入座。
看着柳公子那風清雲淡的樣子,辛茹一臉癡迷,親手將柳公子的茶重新斟上,帶着幾近討好地聲音道:“請公子用茶,以後公子若還有此雅興,辛茹願隨時相陪。”對於這個二十四歲就達到人魂境巔峰,又有如此家世的柳公子,她可是傾慕已久。
對於這樣一個毫無憐恥的女人,柳公子怎會看得上,並沒有與她說話的意思,只是嘴角輕輕一彎,便又看向對面的青年,淡淡地道:“顏泗虎,距鑑寶大會召開也只剩下五日了,至於我要的那件東西……”說到這裡,卻是沒有再往下說,淡然地等待回答。
一見柳公子沒理自己,辛茹神色有些僵硬,慢慢地坐下身來,心裡卻是恨得要死。
顏泗虎也是有些不太自然,他帶着辛茹過來,本是想靠着美色與柳公子拉近一些關係,可誰想這柳公子的心完全沒在這上面。
“這個……”
顏泗虎支支吾吾地道:“唉,實話跟您說了吧,這次鑑寶大會,家父也很重視,似乎是看上了什麼東西,搞不好會用到那個物件,現在還有些不捨。”
“不捨?哼!”
柳公子輕蔑地一笑,端起茶杯在脣邊輕點了點,道:“你顏家那件東西是如何而來,別人不知道,我城主府會不知道?再說,你也說了,搞不好會用到,也許還用不到呢?難道顏家主會因爲一件也許毫無用處的東西折了城主府的面子?”
“啊,這……”
一聽柳公子搬出了城主府,顏泗虎急道:“從何說起,這是從何說起呀,家父怎會連城主府的面子都不給呢!要不,我再回去勸勸我父親?”
“兩天,最多兩天。”
柳公子說完,不顧二人,起身離去。
柳公子前腳一走,顏泗虎、辛茹二人也跟着匆匆離去。
可就在柳公子出了茶樓還沒走出多遠,就聽後面傳來一聲陰狠的咒罵聲:“下賤的東西,沒長眼睛,連本小姐都敢撞。”正是辛茹的聲音。
原來,顏家兄妹剛出茶樓,辛茹氣急敗壞,低頭自顧前行,根本就沒看身旁的行人,是自已撞到了別人身上,一看是一名輕撫眉心的紫衣少年,想都沒想,一巴掌就扇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