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夏婷婷美麗,活波,可愛,溫柔,體貼又大方,這樣的女孩,又是哪個青春期情竇初開的男生可以抵擋的呢?很多次與夏婷婷單獨相處時,白皓晨都有一種忍不住想對她訴說內心情感的衝動,可夏婷婷對自己有這樣的心意嗎?白皓晨從小沒媽,幾乎沒有感受過來自異性的關照,夏婷婷是他從小到大接觸最多的女生,白皓晨很在乎她,也很珍惜這份關照,所以每次當他萌生出想與夏婷婷進一步交往的想法時,都會極力的遏制住,他太害怕失去了,白皓晨喜歡上夏婷婷了,他戀愛了。

白皓晨與夏婷婷一同坐公車回到了鹽城市,簡單的道別,約好週日晚上再一同坐公車返校,二人各自回到家中。

一週多沒見,白皓晨覺得父親又滄桑了些許,看着父親因爲自己回來做上的這一桌好菜,白皓晨心想,自己不在家的時候父親一定捨不得吃捨不得喝,這一桌子大魚大肉,都是平日裡從嘴裡一口一口摳出來的吧,想到這裡,白皓晨頓時一陣心酸。

西京市城北一處棚戶區,一羣頭髮五顏六色,身上紋的亂七八糟的混混正圍在一家水果店門口,水果店的卷閘門關了一半,店老闆和一個身穿綠色馬甲的中年女店員正躲在店內收銀臺下面,外面帶頭的混混手拿一根木質棒球棒,時不時的朝店內扔進一塊石頭,或者門口攤上的蘋果,模樣很是囂張。

店老闆是個頭髮有些稀少的中年大叔,戴着眼鏡,看起來唯唯諾諾。

女店員開口道:“老闆,他們是衝着我來的,我現在就出去,光天化日之下,他們也不能把我怎麼樣,對不起老闆,連累到你了。”說罷就要起身往外走。

中年大叔因爲害怕外面的混混,身體微微有些顫抖,但眼神很是堅定,他捏了捏女店員的肩膀,操着一口南方口音說:“哎呦,你在說啥子啦,沒事的啦,一會我衝出去打跑他們,你就在這裡,一定不要動,知道不啦?”

中年大叔貓着腰,快步走到貨架旁拿起一把西瓜刀,走到店門口衝着外面喊道: “你們這羣小赤佬,有本事過來啊,你們信不信來一個我打趴下一個?隔三差五的來鬧事,煩不煩啦?你們…哎呦!”

店老闆話還沒說完,一個被咬了一口的蘋果飛了進來,直接砸飛了老闆的眼鏡。

“趙大哥,你不用再說了,我真的不想再在你這裡繼續做下去了,謝謝你多年來的照顧,我們走了。”說罷便拉起王旭陽的手毅然決然的向門外走去,任憑身後的店老闆如何挽留…

“媽,其實那個趙叔叔挺好的,對你也不錯,我爸失蹤了這麼多年,我都快忘記他長什麼樣了,你不用顧及我的,我都能理解。”

回家的路上王旭陽牽着母親的手對她說,樑瑩似乎還沒有從剛纔發生的事情裡徹底回過神來,表情還有些僵硬。

“陽陽,你跟媽說實話,你哪來的錢?”樑瑩沒有接王旭陽的話,此時她並沒有心情去考慮自己的情感問題,反倒是兒子突然間拿出這麼一筆錢,讓她覺得心裡十分的惶恐。

“媽,你放心吧,我的錢是正道來的,是我一點一點攢下來的,我現在長大了,我想有一點自己的小秘密,你就不要再問了好嗎?”

王旭陽暑假時,在一個做盒飯的廚房做暑假工,因爲未滿十八歲,便安排他做了外賣接線員,後來因爲之前送外賣的小哥生病住院了,加上他多次給老闆保證一定不會出問題,老闆就幫他辦了假證,讓他頂替之前的外賣小哥做了送餐的工作,一直到開學,他每晚夜不歸宿,便是通宵給全市各個網吧送餐,有時他也會去野球場上打野球,一場下來也能賺個幾百塊,今天的這些錢,就是他從暑假到現在攢下來的。

樑瑩看着自己的兒子,眼淚又流了下來,王旭陽急忙安慰道:“媽,別哭了,算了算了,我跟你說實話吧,前段時間嘛,咱們省長辦了個籃球賽,這個錢是我得了冠軍的獎金。”

王旭陽不喜歡撒謊,但他更看不得母親傷心難過。男人的謊言大多數時候並不是用來傷害和欺騙,而是用來治癒。

樑瑩聽到王旭陽的話,這才放下心來,摸了摸王旭陽的頭說:“陽陽,媽媽不需要你多有出息,只要你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媽就滿足了。”

“知道了媽,我每天都可快樂了,走,咱們一起去買菜,然後回家你做麪條給我吃吧,我想這口想了好長時間了,回家我給你講我室友的故事,我有個室友叫白皓晨,傻乎乎的可有意思了…”

週日下午,李振舅舅的拳館內,擂臺王家偉張德幾人正在興奮的叫喊着:“加油啊陽哥,他要出腳了,小心吶。”白皓晨則是靜靜地看着擂臺上王旭陽和李振二人你一拳我一腳的過招,經過李振幾天的訓練,王旭陽此時已經能在他手下過去兩三個回合了。王旭陽以前本就有運動底子,加上他曾經大小戰役數百場,可能套路上他差李振十萬八千里,但論如何快速震懾住對手,打出氣勢,這便是李振所不能及的了。這與白皓晨恰恰相反,白皓晨更善於琢磨,領悟,短短几天的時間,他便在散打理論上有了自己很獨到的見解,將規則和套路玩轉的李振也有些望塵莫及。

明天就是開學典禮了,幾人以後再想來拳館訓練,就只能等週末了,今天,李振要再次單挑407六人,檢查一下這麼長時間的訓練結果,規則是六人依次與李振較量,中間無間隙,最後取六人加起來的點數,與李振打出的單場最高點數乘2進行比較,(就比如六人一人打到李振一拳,而李振打了王旭陽兩拳,打其他人各一拳,那麼就是6:4。)點數高的取勝,賭注是學校門口一頓燒烤,白皓晨安排了一下戰術,讓戰鬥力最強的王旭陽排第一個上,其次是韓國棟,接下來依次是王家偉,張德,郭凱傑,最後是白皓晨。

此時王旭陽的出招皆是無效擊打,且破綻百出,要麼是從上到下硬挨三拳,就爲在李振的大臂內側打上一拳,要麼就是故意暴露出腹部腰部來硬挨兩腳就爲在李振的小腿肚子上方膝關節處踢上一腳,這種打法,讓李振很是不解,但他堅信,拳臺的規則永遠是一力降十惠,也就沒多在意。

王旭陽的“自殘式”打法,很快就被李振打的退下陣來,接下來是韓國棟,韓國棟上場後,圍着擂臺跑了兩圈,李振一出招,他就躺在地上,不到半分鐘,就直接認輸了。

王家偉,張德,郭凱傑依次上場,都是以閃避防禦爲主,並沒有多主動出擊,三人這時也均敗下陣來,接下來,輪到白皓晨上場了。

白皓晨與李振身高相仿,臂展腿長也相差不遠,二人之前有過幾次練習切磋,但此時卻對距離判斷出現了嚴重的偏差,李振看到白皓晨的破綻,出拳卻夠不着他,不僅如此,李振此時只覺手腳一陣發麻,散打是一項十分消耗體力的運動,剛纔那五場雖然五人一點好處沒討到,但卻浪費了李振大量的體力,李振現在速度變得遲緩了很多,白皓晨也不纏鬥,抓住機會一會點一拳,一會點一腿,雖然沒有什麼殺傷力,但全部都是有效擊打。但李振幾十大小比賽的經驗也不是蓋的,很快調整好狀態,幾招便讓白皓晨再無還手之力,李振將白皓晨逼到四方拳臺的一角,當所有人都以爲李振將要發起攻勢,再不忍直視時,李振接下來的動作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他突然摘下手上的拳套往頭頂一扔,隨後對白皓晨說道:“不打了不打了,憋屈死了,如果你不是個菜鳥,我已經輸了。”

臺下幾人很是不解,明明李振已經佔據絕對優勢,想ko白皓晨只是分分鐘的事情,爲什麼李振會突然認輸呢?站在擂臺角落的白皓晨緩緩的給出答案。

這要從剛開始王旭陽的奇怪行爲說起了,原來,王旭陽雖然全是無效擊打,但招招攻打的部位恰好都是李振的關節要點,也就是我們俗話說的“麻筋”,因爲李振肌肉處於一個緊張狀態,所以剛打上去並沒有什麼反應,他下場後韓國棟第二個上,韓國棟是幾人中戰鬥力最弱的一個,李振定不會將他放在眼裡,韓國棟在擂臺上跑的那幾圈,便是有意拖延,讓李振緊張的肌肉暫時的得到放鬆,而接下來的三人依次上臺“捱打”,這讓李振再次處於一個緊繃的狀態,這樣一來二去,等到李振和白皓晨過招的時候,李振“麻筋”被王旭陽擊打的痛感已經開始發作了,所以纔會出現剛開的失去距離感,動作遲緩等一系列問題,但無奈幾人與李振之間實力差距過於懸殊,即使白皓晨的佈局再怎麼巧妙,也逃不過“一力降十惠”的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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