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畢，顧念喬合上琴蓋，下面的同學都還沒能反應過來，一臉目瞪口呆的看着臺上。
顧念喬壓低帽檐，想要儘快從臺上離開，而臺下的那羣人也總算反應了過來，掌聲雷鳴，險些把會堂的蓋子給掀了。
還有不少學生在下面吹口哨，大喊女神，一時間場面極其熱鬧。
顏辭還站在那個角落，見顧念喬向這邊走來，語氣有些愉悅，“你還想去看畫冊嗎？”
顧念喬注意到有不少學生離開位置向這邊跑，低沉着聲音道：“趕快帶我走。”
顏辭心情頗好，帶着她前往會堂旁邊的重山。
見她出來，羅佳連忙跟上，她不知裡面發生了什麼，只是聽裡面忽然熱鬧了不少，有些奇怪的詢問：“顧小姐裡面怎麼了？怎麼忽然這麼多掌聲？”
顧念喬淡淡回答：“沒什麼，在玩遊戲。”
“哦。”羅佳也沒有質疑。
二人走到門口，還未等進去便聽到一聲大喊。
“小老闆，你們攤子到底還要不要了？這做肉夾饃太難了，你們趕快過來幫忙。”
衆人向馬路對面看去，只見汪半山正在攤子前忙手忙腳，有不少其他班級的學生正圍在攤子這裡。
汪半山作爲學校的人氣老師，同學們一見他在這裡擺攤自然少不了要過去捉弄一下他，反倒弄得他手忙腳亂。
羅佳恨聲道：“這個不中用的。”說完她便大步向馬路那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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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半山見人來，總算是鬆了口氣。
“天哪老闆，你可算回來了，這玩意兒也太……”
“滾！”
話還沒說完，羅佳一個滾字便讓他乖乖住嘴。
汪半山從小到大可沒吃過這種委屈，可憐巴巴的跑到顏辭面前訴苦。
“她剛剛兇我！”
顏辭看了他一眼，表情別說有多嫌棄了。
汪半山也注意到顏辭身旁的顧念喬，揚着笑臉問道：“小老闆，你這是要去我們學校參觀嗎？你的水平應該可以去學美術，保證一鳴驚人。”
顧念喬碰了碰鼻子，見有學生從會場出來，搖頭晃腦似乎正在找人，她下意識拉上顏辭的手，沉聲開口：“快走！”
顏辭頓住，向來不動聲色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種接近於震驚的表情。
他看着還在前面帶他跑的小姑娘，又將目光落在了兩個人牽着的手上，竟然沒有要甩開的意思。
顧念喬不清楚學校裡的構造，眼見着直奔宿舍樓去，顏辭將她拉了一把，反客爲主，將她直接帶到了辦公室內。
汪半山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只是看着兩個人忽然跑起來了，也連忙跟上，一直回到辦公室這才停下。
“小老闆你借高利貸了呀，跑的這麼着急做什麼？”
說完他看到兩個人牽着的手上，表情瞬間恐懼起來，呆呆的看着顏辭。
顧念喬也注意到了手腕上的溫熱，舉起胳膊冷聲道：“放手。”
顏辭立刻放開，嘴角微微勾着，像是攝人心魄的狐狸精：“是你先牽我的。”
顧念喬沒有理會他，而是打量起了辦公室。
難怪他的身上會有這麼好文的書香氣，原來整個辦公室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圖書館，四處陳列着書架還有字畫。
“圖冊呢？”顧念喬也不廢話，直奔主題。
顏辭邁着長腿走到一個書架前，拿出了一本冊子放在桌上，汪半山去給二人倒水，坐在對面笑道：“原來你也對人神感興趣啊，那你們兩個人可真算是找對了，這顏大爺閱品牌無數，就對這個忽然爆火的人神極其感興趣。”
顧念喬翻動着書頁，每一頁都看得極其認真。
這居然還真是人神的圖冊，可爲什麼圖冊會流落到拍賣行？
她表情有些沉重，顏辭看着她微微顫動的睫毛，有些想知道她此刻在想什麼。
“有問題？”
顧念喬合上圖冊，又重新推了回去。
“我能有什麼問題，不過介意我拍張照片嗎？不拍裡面，只拍封面。”
顏辭遲疑，汪半山立刻道：“小老闆，你這要求就有些過分了吧，這本圖冊可是我們顏大爺的寶貝，你……”
“隨便拍。”
這是汪半山今天第二次話都沒說完便被別人打斷了，他咬牙道：“顏大爺你這也未免太區別對待了吧，當初我想拍的時候你怎麼就不允許！”
顏辭挑眉看着他：“你要是圓周率能背到小數點後七十九位，我也讓你拍。”
“啊？”汪半山納悶兒，“什麼小數點後七十九位？”
顧念喬拍攝的手一頓，隨口問道：“你聽出來了？”
顏辭聲音清冷：“聽出來很難嗎？”
顧念喬懶洋洋開口：“確實不難，不過我是背到了小數點後五百六八位，對於他的話不用這麼難，七十九位也挺好。”
汪半山總算聽明白了，好奇詢問：“你閒的沒事背這種東西做什麼？”
顧念喬理所當然的回答：“因爲我閒啊。”
汪半山：“……”
照片拍完了，顧念喬也收起手機，順着窗戶看了眼對面的美食街。
這個位置剛好能夠看到自己的鋪子，學生們都已經被打發走了，只有羅佳一人乖巧的坐在攤子前。
“沒事我就先走了。”
汪半山挽留，“不打算再坐坐？”
顧念喬又看了一眼辦公室內，注意到在一個密閉的玻璃展櫃內有一個陶瓷瓶，指了指道：“那瓶子挺貴的，別放在那種地方，容易被太陽照到。”
說着她推門離開。
顏辭看了一眼被他隨手放在玻璃櫃裡的陶瓷瓶，他剛剛進行了一下修補，因爲修補的專業設備還沒有送到，只能用這種方式晾乾。
不過那小姑娘指的挺貴，應該不僅僅只是價格的意思吧。
汪半山癱坐在沙發上，順着窗戶看到顧念喬離開學校直奔對面的肉夾饃攤子，笑着打趣：“這小姑娘真挺有意思的，顏大爺，你說要不我也過去擺個攤怎麼樣？就我這張臉，應該能吸引不少客人吧。”
顏辭默默收起畫冊，聲音冷漠：“你都已經不學無術了，要是再去擺攤，信不信老爺子把你的頭擰下來當球踢。”
汪半山也知道自己這個的想法可行度不高，不過好像擺攤比當老師輕鬆多了，想什麼時候收攤就什麼時候收攤，日子過得也挺愜意，沒事還能背背圓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