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來之前我可是做足了功課的。”安曉杉得意洋洋的炫耀。
來之前,安曉杉確實已經把關於木鼎村的樟木資料好好的看了一遍,安曉杉保證,自己上學的時候看課本都沒有這麼仔細過,那感覺,真是恨不得每一個字都刻在腦子裡。
“需要多少木材計算過了嗎?”秦北宴出聲提醒安曉杉。
“還沒有,但使用量肯定不小,這次來,打算先定十噸,回去之後我會馬上開始做預算,後期需要多少再打電話追訂。”
安曉杉一路看着沿途越來越荒涼的景色,原本還有些高樓大廈,後來全都變成四五層的便民小區,再後來只有平房,再後來連建築都沒有了,只有大片大片的空地。
道路崎嶇,秦北宴刻意放慢速度,把車子開的十分平穩,“想法不錯。”
安曉杉沒有接話,秦北宴轉頭一看,安曉杉居然睡着了,秦北宴停下車子,將安曉杉的座位調低,從後面取了一個笑靠枕墊在安曉杉的脖子後面。
正準備啓動引擎,又覺得不妥,便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安曉衫的身上,似是感覺到了衣服上的暖意,安曉杉舒服的縮了縮腦袋。
秦北宴看着安曉杉有些發紅的鼻尖,順手將車上的暖氣調高,周圍溫度高了,安曉杉也舒展着身子,樣子十分可愛,活像一隻小懶貓。
一路上,秦北宴將車子的速度儘量放慢,明明跟着導航三小時就能到的地方,秦北宴開了五個多小時。
看着導航,明明已經距離木鼎村很近了,但是周圍還是一片荒涼,人跡罕至,他們走的路,一邊是大山,一邊是樹林,看起來格外詭異。
越往前走,秦北宴感覺外面的呼嘯聲越大,不由得擔心起來。後來,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外面的風就像完全失控一樣,卷着塵土和石子,不斷的敲打着車窗。
幸好秦北宴開出來的是一輛越野車,而且車窗全部換成了可防彈的鋼化玻璃,所以應付這點小砂石還是不成問題的。
看着身旁熟睡的安曉杉,秦北宴心裡很沒底,拿出手機想打電話求救,卻發現手機裡沒有任何信號。
秦北宴攥緊拳頭,腦袋飛快的運轉,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終於,安曉杉被周圍嘈雜的聲音吵醒,“怎麼了?這是什麼聲音?”帶着剛睡醒的慵懶,安曉杉的聲音很笑,但是很可人。
秦北宴目光嚴肅,“你聽我說,我想,我們可能碰上臺風了。”
一句話,讓原本還有些迷糊的安曉杉,此刻竟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了,身上的外套滑落到車座下面,“什麼?你在開什麼玩笑?”
事實上,只聽到外面的風聲,安曉杉就已經不懷疑秦北宴說的話了。安曉杉不安的望向四周,安曉杉十分確定現在是白天,但是周圍卻陰暗的如同大雨將至。
而且,外面寒風呼嘯,估計連車門都打不開。當然,安曉杉也並不想打開車門。
“另外,還有一個壞消息等着你,這裡是信號屏蔽地帶,手機只能看時間。”言下之意就是手機沒有信號,已經不能用來通訊了。秦北宴無奈的勾起脣角。
安曉杉驚慌的從包裡翻自己的手機。她認爲秦北宴一定
是覺得暴風雨來的不夠猛烈,所以在逗她。
直到手機放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安曉杉死心,整個人無力地癱坐在座位上。
“這一定是在做夢。”安曉杉絕望的閉上眼,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她們居然遇上了颱風,居然被困在了車裡。
“我也很希望是在做夢。不過,還有一個好消息,這輛車的玻璃已經換過了,能擋一陣,我們暫時是安全的。”秦北宴打量着四周,想尋求一切可能幫助自己的條件。
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個男人居然還能跟自己開玩笑?“我們現在生死未卜,嚴肅一點好嗎?”安曉杉哭笑不得。
安曉杉拼命想讓自己冷靜下來,想一些能夠幫到自己的辦法,但是理智卻屢屢崩潰。
“我們總不能一直待在車裡,這裡距離木鼎村還有多遠?我們能走過去嗎?”安曉杉望着周圍陰沉沉的天,試着問。
“大概還有幾千米,如果是平常,大概要走半個小時左右,但是現在,半天也到不了。而且這個位置很不好,左邊是山右邊是樹,隨便一塊碎石或者樹枝就能要了你的命。”
秦北宴查看周圍的情況仔細分析,這話可不是危言聳聽,而是真的有可能發生。秦北宴寧願跟安曉杉待在車裡,也不願意讓安曉杉冒這樣的險。
安曉杉使勁吞了吞口水,“那……那車子還能走嗎?”
“能,但是很危險,我們看不清前面的路,很容易就摔下去。而且,萬一行駛的過程中,車子裡捲進什麼東西,恐怕我們好一陣都不用回龍城了。”
秦北宴的話再次像一盆冷水一樣,將安曉杉從頭澆到底。
其實,要不是最近公務繁忙,秦北宴倒是很希望跟安曉杉留在這裡,好好地度個假,沒有任何人的打擾。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們今天不會要在車裡過夜吧?”安曉杉哭喪着臉。
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晚上還不知道有沒有什麼野獸,長途奔波的身體勞累和強大的精神壓力隨之而來,安曉杉幾近崩潰。
“辦法也不是沒有,那就是等,要麼等颱風過去,要麼有當地的人能發現我們,不然,我們今天很有可能要在車裡過夜。”
秦北宴很無奈,明明已經知道了這裡有颱風,卻還跟安曉杉親自過來以身犯險,現在倒好,只能無助的坐在這裡,一點辦法都沒有。
安曉杉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人,掏出手機,連上網絡,果然,一直顯示失敗。秦北宴已經放棄,索性將頭腦袋枕在胳膊上,權當給自己放個假。
“我不是告訴過你這裡沒有信號嗎?”
“我知道,我只是抱着一線希望試試,如果能把消息發出去,我們或許就有救了。”安曉杉十分信任這個人,似乎把所有的希望都賭在了上面。
“就算你把消息發出去,也沒有人會到這裡救我們。就算有人真的來了,說不定下場還不如我們。”秦北宴以爲安曉杉要求助李楓然,嘴上不說,心裡卻很不高興。
“誰說我要讓人來救我們?只是找人想辦法而已。”安曉杉一邊打字描述他們現在的處境,一邊向秦北宴炫耀,“之前我在你們公司認識了一個人,他很聰
明,之前我在寫策劃案和項目計劃書時,他總是能從不一樣的方向給我一些新觀點,我們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是我覺得他爲人很不錯,問他這件事,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雖然在人家總裁面前誇他的員工這很奇怪,但是安曉杉真的很感激零先生,不管是從哪一方面。
“我想,我還能告訴你一個更壞的消息。”秦北宴像是聽到什麼震驚的消息,猛然睜開眼睛,眼神裡流露出來的各種情愫交織在一起。
安曉杉正在打字的手指一頓,心裡有種很強的預感,接下來的話也許她並不是很想知道,“既然是壞消息,那就不要在這個時候說了。”
秦北宴似乎沒聽到一樣,還是把話說出來了,“你要求助的那個人,現在跟你一樣,正被困在這裡毫無辦法。”
這個時候聽到安曉杉的誇獎,秦北宴也不知道該喜該憂。秦北宴望着安曉杉的目光有些複雜,既覺得好笑,又十分抱歉。
“什,什麼?你說,你就是零先生?”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安曉杉雖然驚訝,但是又覺得自己早就應該知道。
秦北宴笑而不語,他知道,聰明如她,她心裡肯定早就有了答案。
安曉杉無力的垂下手臂,把自己剛纔打的字一個一個的刪掉,自言自語道:“其實,我早就有這種感覺,他跟你太像了,但是又很不像,你那麼驕傲,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只是安曉杉聰明反被聰明誤,零先生真的是秦北宴。
“在這種情況下知道那個人是我,很失望吧?”秦北宴打量着窗外的風沙,整個擋風玻璃都快堆滿了,看樣子這颱風一時半會停不下來。
“沒有,只是很意外,僅此而已。”不知道爲什麼,安曉杉心裡竟然還有些雀躍,秦北宴居然就是零先生。在暗處默默地幫自己,而且幫了自己這麼久。
怪不得,怪不得秦北宴沒有在策劃書和項目計劃書中指手畫腳,怪不得秦北宴連看都沒看合同就簽了。原來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這個男人才是用心最深的那一個。
秦北宴看破不點破,表情坦然了不少,“這樣也好,我們現在很少有機會,能像這樣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說說話。”
“不管怎麼樣,李氏集團和聖天集團這個合作能順利進行,還是要謝謝你。”安曉杉目光復雜的望着秦北宴,眸光中的感激透露着真誠。
秦北宴抿脣,“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你確定要跟我說這些嗎?”秦北宴的目光就這樣赤裸裸的落在安曉杉身上,十分熾熱。
“那你想說什麼?”安曉杉難得沒有反駁秦北宴,問秦北宴的意見。
秦北宴受寵若驚,打算打感情牌,“前幾天的新聞鬧出之後,爸以爲你會回家,專門讓齊媽做了一桌子你愛吃的菜,結果那天只有我自己回家,爸很失望。”
這件事,齊媽並沒有告訴安曉杉,“我們兩個變成現在這樣,爸那邊,我很抱歉,辜負了他的期許。”此刻的安曉杉就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低着頭,手指攪在一起。
“你應該清楚,爸並不需要你的道歉。”
沉默了良久,安曉杉才緩緩開口,“我知道了,過幾天,我回去看看爸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