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憶手稿的內容,體會新得到的知識與經驗,思考着太學布武大計,等回到宿舍時,葉不悔正抱着小狐狸坐在屋內等着他。
見他進來,立刻指着桌上的食籃:“這是剛纔叫你去的人送來。”
“齋役比我還早到。”蘇子籍說着:“吃吧,吃過了,我休息一會,下午去參加太學的考試。”
葉不悔聽了,忙抱緊想要跳過去的小狐狸:“小白可不要過去打擾,悶的話,我陪着你說話。”
惹得小狐狸無語唧了一聲。
胡夕顏之所以想跳到蘇子籍懷裡,是因蘇子籍一進門,她就立刻看到了環繞在身體四周的濃郁靈氣,並不是修煉出來的靈氣,而是像短暫開竅的靈氣。
“難道蘇子籍剛纔接受了名師的教誨,文采大增,所以纔有了這變化?”
吸不到這靈氣,眼看着慢慢被蘇子籍無知無覺地吸收,胡夕顏心中可惜,卻不好再撲過去。
蘇子籍簡單用過了飯,就閉目養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不悔輕推:“夫君,叫你去考試的人到了。”
“可惜,這一點頓悟,雖盤旋在腦海,但這點時間,還是想不明白。”
“要不,我就是儒家宗師了。”
蘇子籍睜開眼,有點可惜,起身整理下衣袍,提着休息前準備好的筆墨紙硯,走了出去。
“走吧。”看到來叫自己的還是之前齋役,蘇子籍說。
路上跟着齋役閒談了幾句,蘇子籍才得知,原來他也是學生,官宦人家的子弟還罷了,有些考進來的外舍生,開銷甚大。
太學因此提供崗位,齋役就是總體的泛稱,負責太學方方面面的工作。
至於上舍生邵思森的工作,就是準官員了,和齋役不一樣。
由這齋役所說,太學每月都會測試一次,今天巧了,正好下午測試,蘇子籍正趕上。
因着是太學內的普通測試,蘇子籍想,應該內容不算多。
被領到了考試房舍,一進門,就感覺到了溫暖,屋內有幾個火盆,有着通風,並不是很熱,但這樣溫度,也的確適合考試。
蘇子籍被領到一處座位,入座就發現周圍人都悄悄打量着他。
大概此時有博士、助教、直講等人在,大家並不敢交談,但眼神交流卻不少。
而視線中心的蘇子籍坦然自若。
這姿態,就讓一些人暗暗點頭。
這一處考試點,容納着大概百人,蘇子籍沒等多久,就看到齋役進來,隨着博士一聲令下,幾個齋役舉着一樣題目牌,分別站在幾處位置,務必能讓所有人都可看到題目。
“一個時辰後收卷,開始吧。”博士掃了衆人一眼,淡淡說着:“可提前交卷。”
話音一落,測試就正式開始。
蘇子籍此時的注意都落在了離自己較近的齋役舉着的木牌上,上面的題目,只有四個字。
“絜靜慎微。”
而要根據這四字,寫一篇文章。
蘇子籍略想了下,潮思如涌,其中不少是剛纔周明達的知識貢獻而來。
“除了知識,更多的竟然是科舉的技巧和側重?”
“破題、承題、起講、入題、起、中、後、束,這些種種技巧,是野生的讀書人很難深刻理解,就算理解,也是參差不齊。”
“而太學身兼出題人之一,又彙集全國的精華,其浸研之深,是外人很難想象的,難怪歷年太學都有許多人中進士,倒未必是作弊。”
“或者說,就是教導上的作弊。”
學得數十種方式,蘇子籍只一看題,就提筆書寫,不到半個時辰,一篇文章已修改完畢,抄錄在發下的捲紙上。
反覆檢查了三遍,確定沒有問題,蘇子籍就直接站了起來。
一瞬間,他能感覺到不少人擡頭朝他看來,帶着詫異。
其中尤以幾人的目光格外不善,蘇子籍記性挺好,立刻就記起,這幾人似乎就是在去見主官的路上遇到的人。
“我大概是與一批內捨生在一處考試。”猜出同考場這些人身份,蘇子籍就心中有了數,並不在意是否背後說人。
太學的學生太複雜,想真正折服他們,沒有過硬的身份,幾乎不可能。
因此蘇子籍採取的是霸道,就是得高調,以無可爭議的成績,硬是在某方面打垮他們,使他們不得不服。
就算總體上更仇恨更惹人非議,只要某方面不得不服,可能也可以達成人道之種的效果。
因此蘇子籍就得“譁衆”。
而且,蘇子籍急着回宿舍,雖知道野道人不可能立刻找到相關的情報,可既有了懷疑,還真不想夜居宿舍,被人抓了小辮子。
早上入學還罷了,既入了學,晚上考勤,可是名正言順。
看着蘇子籍飄然出場,別人也都似乎受到了影響,有的人冥思苦想,才思枯竭,有的人寫完檢查過了,也跟着交卷,只有少數幾個,不動聲色,按部就班的進行。
監考的博士、助教也不干涉,只是到了時間,宣佈考試結束,把學生全部趕了出去。
後蘇子籍一步交卷的幾人,都臉色不好。
這幾人都算是內捨生中的佼佼者,基本上是可以在考試合格後進入上舍的太學生。
之所以現在沒入,不過是入學晚了,按照規矩,大多數人都需兩年後纔能有資格升舍。
蘇子籍是個例外,也因此就成了他們看不順眼的原因。
“這蘇子籍,交卷這麼早,莫不是才思過人,一氣呵成寫完了文章?”因着不好惡語傷人,反被人看輕,哪怕心裡對蘇子籍很輕視,說話這人還是比較委婉。
一人搖頭:“這蘇子籍或有着才學,但也要看與誰比,他這次被非議,除非考了第一或第二,否則,怕是難以服衆。可這第一第二,又豈是那麼好拿?論才學,不是我看輕,一定比不過白兄。”
這說的就是與走在中間的太學生了。
白墨陽,禮部尚書之三子,從小就極會讀書,十四歲時中了秀才,雖因着家裡長輩去世服喪,十七歲還沒有去考舉人,但很多人都覺得,以他的才學,考舉人也是手到擒來。
他的年齡與蘇子籍相仿,在得知蘇子籍不僅考取舉人,還是一省解元,一些人就忍不住拿他跟蘇子籍做着比較。
而這自然讓白墨陽心中有點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