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咯噔了一下,看到那口棺材後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心神不寧了起來,猛地朝後退了幾步。
那口棺材身上塗着大紅色的朱漆,看着像是新的一樣,棺蓋呈拱形,上面用浮雕的形式雕刻了一幅星圖,其中北斗七星在浮雕裡被表現得十分突出醒目。
而棺身兩邊則是雕刻着各種珍禽異獸,形象抽象可怖,邊緣還刻了一圈古怪的字符,看着像是孫叔那一脈的六丁六甲符陣術,又感覺不太一樣。
這口棺材實在是太古怪了,我越看它心裡就越不踏實,總覺得它是一件極其可怕的東西一般。
就在我看着這口棺材不知所措的發怔的時候,背後忽然傳來了一聲森冷的笑聲。
“真是一舉兩得,你又落在我手裡了。”
我聽到這個聲音便整個人都一僵,冷汗頓時從背後冒了出來,這個聲音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是那個叫司徒的惡鬼……
我僵硬的轉過身子,果然就看到身後站着一道人影。
不同的是這隻惡鬼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樣了,以前每次見到他都只能看到一道人形的黑影,像是個影子似的。
而這一次,我居然看到了他的臉……
他的臉很普通,屬於那種扔進人羣中就很難再認出來的面容。
不過他的眼睛卻很陰冷,像是一條毒蛇。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這張面孔,我忽然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不過這時候根本容不得我多想,司徒冷笑一聲就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他單手舉了起來。
我頓時感覺脖子像是要斷了似的,同時一股強烈的窒息感涌了上來。
我伸着手經歷的往後抓,試圖從揹包裡取出一串鎮陰鈴來對付他,可是被舉在半空中雙腳離地根本無處借力,我連自己的揹包都摸不到,只能手舞足蹈的掙扎。
“活着的時候你欠我的,死了之後欠憐香的,我都會一點點要回來的。”
司徒冷笑了一聲,我分明看到他的眼中透露着濃濃的恨意,一手舉着我,一手拿出一根黑乎乎的像是藤條一樣的東西:“今天我就先收點兒利息,不會讓你這麼輕易死的!”
司徒說着就掄起那根一米來長大拇指粗細像是藤條一樣的東西朝我身上抽打過來。
我頓時覺得身上一道道火辣辣的疼,像是小時候頑皮被我爸用棍子打了似的。
然而疼歸疼,這樣的皮肉之苦卻不會對人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我有些不解這個惡鬼是想幹什麼,用這麼……幼稚的方式來折磨我?
同時他手裡的那根藤條一樣的東西我有印象,似乎就是這間地下室裡某個櫃子上陳列的藏品,具體是什麼我也不太清楚。
受了皮肉之苦後我悶哼了兩聲,一眨眼的功夫司徒已經抽了我四五下,然後就停了下來。
我這時候已經快窒息了,腦子裡都開始嗡嗡作響,只是隱約聽到司徒輕咦了一聲,然後就破口大罵了起來。
接着我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就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似乎是司徒突然放手了,同時我聽到司徒驚怒的喊聲。
我落到地上後感覺胸口火辣辣的像是要炸開了似的,痛苦的劇烈咳嗽起來,像是要把肺咳出來才能好受一些。
同時我瞥見六子不是的什麼時候來到了地下室裡,拿着一根和司徒手裡一模一樣的東西正在追着司徒滿屋子的跑。
司徒像是突然萎靡了似的,連動作都感覺有些遲鈍,一個躲避不久就被六子抽上一下,頓時就看到司徒影子似的身上騰起一陣白煙,同時能聽到司徒又驚又怒的慘叫。
我這會兒實在太難受,眼淚花兒都咳出來了,還乾嘔了幾下幾乎要吐出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等我站起來的時候六子已經過來扶我了,說是那隻惡鬼逃走了。
我看着六子有些不知所措,我該不該繼續演戲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可是在六子這樣精通縱橫術的人精面前,我恐怕多半藏不住啊……
六子到底是察言觀色的行家,一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心裡有事兒,先是笑着解釋說他手裡這個藤條一樣的黑棍兒,叫打魂鞭,專打神魂,打在人身上疼在靈魂上,極其痛苦,大鬼魂更是厲害。是早年間他父親高價買回來的,也不知道出自哪裡。
“剛剛那個鬼似乎是想來偷這打魂鞭,不過我放在地下室裡的是假的,真的一直在我手裡。”
六子笑着罵了幾句髒話,倒是真有幾分痞子氣,怪不得他說別人都叫他痞子六。
我儘量自然的笑着說那惡鬼似乎很恨我,看來他剛剛是想用打魂鞭折磨我。
說笑過後我的表情還是瞞不過六子的眼睛,他皺着眉頭問我到底是有什麼事,說出來一起合計合計。
“吳大哥,我怎麼感覺你好像有些怕我,在提防着我似的?兄弟哪裡沒做對您直接說,可別憋着鬧出什麼誤會來?”
六子說得很真誠,好像他真的沒有害我的心思似的,可是我都親耳聽到他給手下打電話要對付我了,還能有假?
我見在他面前僞裝實在沒什麼意義,本來我就不擅長僞裝和撒謊,在他面前更是無所遁形,以其這麼死撐着遲早被識破,不如干脆打開了搏一絲生機!
想到這裡我快速後退了幾步和他拉開距離,正好退到了那口石槨旁邊的架子龐,我的一串鎮陰鈴還在架子上的槨蓋上放着。
我順手抄起那串鎮陰鈴拿在手上,同時快速抽出匕首割破了自己的左手食指把血抹在了鎮陰鈴上,警惕的看着他。
這一連串的動作我幾乎就是在一個呼吸之間完成,六子估計都有些沒反應過來,錯愕的看着我。
我冷笑一聲:“別裝了,你到底是誰,想幹什麼?”
六子一臉莫名的看着我:“吳大哥你是不是被人挑撥了?”
我讓他少裝蒜,說他打電話的時候我都聽到了。
我原以爲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也就該卸下僞裝了,誰知六子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神情古怪的笑了起來。
“吳大哥,你……你誤會啦!我電話裡說的那個‘他’,是指洪順啊!”
六子哭笑不得的看着我,說沒想到我會這麼容易胡思亂想。
他說今天晚上他的手下終於掌握了洪順的位置,在娘子廟鎮的一個招待所,便想派人過去把他捉回來。
可是不料他的手下還是失手了,所以他才連夜起來着手安排,沒想到引起了我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