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當楊陽和於小妍到達醫院的時候,楊曉柔剛從病房出來,手裡端着一口沒動的飯菜。

“媽。”楊陽輕聲道。

“小妍,感覺怎麼樣了?”楊曉柔聽見楊陽的聲音,擡眼看着站在楊陽身邊的於小妍關心道,然後把飯菜遞給從病房出來的阿寶,騰出手來摸於小妍的額頭。楊曉柔的手因爲端着的是溫熱的飯,有些暖。

“媽•”於小妍感受着楊曉柔溫暖的手心,內心一陣酸楚。

“好了,沒事就好。你爸爸醒着呢,去看看吧。”說着,撫了撫於小妍的發。

“我們一起進去吧。”楊陽說着,牽起於小妍的手,拉着於小妍進了病房。躺在牀上的於剛聽見聲響,偏過頭來往門口看。

“爸,感覺怎麼樣?”楊陽放下於小妍的手,走到病牀前,俯身於剛右手邊,輕聲詢問道。

“還好。”於剛說着想要擡起受傷的右手來摸楊陽的臉。楊陽見狀,輕輕扶住。

“爸,小妍來了。”楊陽說着側首看向站在門口不動的於小妍。此時的於小妍無所適從,只能傻站在那裡。

“小妍。”於剛擡起沒有受傷的左手招呼於小妍過來。於小妍看於剛招手讓自己過去,艱澀的移動腳步,站至於剛牀前。

“小妍。”於剛動動嘴脣,聲音有些乾澀。

“爸,我去給你倒杯水。”說完,楊陽起身拉過身後的椅子讓於小妍坐下,自己則拿起桌子上的水壺走出病房。

於剛不說話,輕輕動手示意於小妍坐下。於小妍遵守的挪正椅子,落座。

“小妍,丫頭啊。”於剛剛說完,於小妍就低下了頭,開始輕輕的啜泣。

“爸爸,對不起。我、、、”於小妍捂住嘴,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是該說對不起,怎麼可以有想要逃走的念頭呢?你對不起我這麼疼愛你,你對不起我辛辛苦苦的教育你。”於剛說着,拿手撫了撫於小妍的頭髮,於小妍見此,趴在病牀上哭出了聲。

“我是心甘情願的,你沒有錯。真的。你想啊,你是我的孩子,以前是,現在更是。所以,不要帶着對我的愧疚感來面對我,那樣的話,你就成心的讓我晚上睡不好了。我現在都這麼老了,讓我多舒服的活幾年。”於剛撫摸着於小妍柔軟的發,平心靜氣的教導着。孩子,你要明白,真的沒有對不起。因爲你是我的親人。一直都是。

“爸不老,一點也不。我爲我以前的任性道歉,你罵我也好,至少我自己好受些。爸爸。”於小妍擡起頭對於剛說着,聲淚俱下。於小妍真的要難過死了,想着自己到底一直憑的是什麼呢?若是人家不對你好,那是應該的。你沒有指責的權利,沒有資本去要求。所以,爸爸,真的對不起。

“道歉我接受了。真的接受了。在曉柔告訴我你懷疑你自己的那一刻,我以爲我就要失去我這個寶貝女兒了,爸爸知道你的個性,覺着你會愧疚的逃避。只是如果小妍你真的逃走的話,是真正的對不起爸爸了。”於剛說着,眼淚輕輕滑過雙鬢。

“我很想逃避的,我一切都準備好了,可是想到爸爸把我養這麼大,我就這樣走了,爸爸你肯定會傷心,所以我就回來了。爸爸,你不會不要我吧。”於小妍說着,用手指輕輕拭去於剛滑下的淚。

“不會,從這次能讓你來多關心關心我,也很值得。另外我還指望你給我做個免費的家庭醫生呢。”於剛說着,笑了起來。

“爸爸,我是個不合格的醫生。”說着,於小妍又趴在於剛身上哭了起來。

“好了。如果真的是那樣,那就要努力啊。我相信你一定會不負衆望的。”於剛拿沒有受傷的左手有些用力的拍了拍於小妍的頭。

“嗯。”於小妍感受着頭上的力量,仰起臉來點頭道。

“水來了。”楊陽端着水壺進門來,大叫。

“你能不能安分些。這裡是醫院。”於小妍聽着楊陽的大嗓門,不樂意道。

“遵命。我的小姐。”楊陽一邊倒水,一邊調笑道。

“呵呵,等下你們就回學校吧。這裡有你媽和阿寶就行了。”於剛說完,於小妍有眼色的扶起於剛,然後接過楊陽遞過來的水杯。

“爸,我、”於小妍的‘我’字還沒說完,於剛就打斷。

“我剛說什麼來着?”於剛說完,喝了一口水,不看於小妍。

“知道了。”於小妍明白的笑着說道。

“媽。”楊陽回頭看向開門進來的楊曉柔和阿寶。

“那你們就回去吧。”於剛說着把水杯放下。

“那我們先回學校了。”楊陽手搭上於小妍的肩膀說道。

“嗯,你們先回去吧。”說着,於剛看着阿寶接着說道:“阿寶,你給我煮點粥來喝吧。想喝粥了。”

“煮點花生牛筋粥吧。補血的。”於小妍站起身,看着阿寶說道。

“好,我知道了。那老爺夫人,我也先回去了。”說完,阿寶把給於剛帶的換洗衣物放在病牀對面的桌子上。

“你們一起走吧。”楊曉柔打開給於剛帶來的衣物,說道。

“嗯。爸。我們先走了。晚上再來看你。”於小妍看着於剛說完,然後和楊陽,阿寶一起走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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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柔,等我病好了。我們去蜜月旅行吧。”於剛看着背對着自己,正在給自己收拾衣物的楊曉柔說道。

“等你好了再說。”楊曉柔收拾衣物的手頓了頓,然後轉過身看着於剛說道。

“好,真希望明天就能健步如飛。”於剛回視着楊曉柔探究的眼神,打趣道。

“呵呵。”楊曉柔聽見於剛這麼說,笑顏如花。記憶好久都沒有和於剛一起去玩一下了呢,真好。

於小妍和楊陽回到學校的時候,楊陽有課就和於小妍分開來,於小妍的課正好結束,也就去了圖書館。去圖書館的路上,於小妍想着自己念大學這麼久,每天也就是三點一線。圖書館,家,教室。另外一發現就是,於小妍在自己的班級除了老師,同學一個都不熟,質問自己大學到底得到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