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溫暖
剛跟秘書打完電話之後,我才突然一件事。於是趕緊在msn上問道:“你來巴黎你媽媽會不會同意啊?”
“沒關係了,我這麼大了,我想去哪裡,我可以自主啊。”
“不行,你必須先徵求你媽媽的意見,並且讓她打電話給我,不然我不敢給你安排。”
“用不用這麼古板啊?我都快二十歲了,出去旅遊還需要請示家長嗎?”
當然要了,你來玩倒是沒什麼,反正一切都是那些黑社會老大股東們幫你買單,我一點都不心疼。關鍵是,不要到時候江薇以爲我在勾引她女兒,那這誤會可就大了。
我心裡這樣現在想着,寫道:“我知道你大了,可是這畢竟是國際遠洋,還是徵求你一下你媽媽的意見吧。讓她給我打個電話吧,ok?”
我說着,把電話號碼敲給了她。
“哦,那好吧,你等一會。”
過了大概十分鐘之後,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一接起來,正是江薇的電話,“是阿齊嗎?”
“嗯,是我。”
“聽佳佳說,你要請她去巴黎玩。”
我於是趕緊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聽到我說了一大輪之後,江薇在電話裡笑道:“你那麼緊張幹嘛?是不是害怕我以爲你對佳佳有什麼不好的企圖啊?”
我呵呵笑了一聲,什麼也沒說。
“放心吧,我早就說了相信你的。佳佳去巴黎玩,有你照顧,我很放心,反正她放暑假也沒什麼事。不過,這一趟的花費不會少,對你不會有什麼壓力吧?”
“當然不會,她的一切開銷都是公費開支。”我笑笑,說道。
“公費?”江薇聽起來有點驚訝,“什麼公費?”
我於是把我開出的名目給江薇說了一遍,結果把她逗得笑了起來,“小齊你還真是……好吧,好吧,既然這樣,那你們玩得開心點吧。”
“薇薇,我要拍戲,沒多少時間陪佳佳,不如你也來,陪着她玩吧?費用方面不是問題,最多我再多開一個名目就好了。”
江薇笑了笑,說道:“不要了,我不是跟你說要開一間店麼?我現在已經開了,生意忙得很,走不開啊。”
聽到這個,我不由得眨了眨眼睛,“啊?你開店了嗎?我怎麼一點也不知情?”
“知道你忙,不好打擾你啊,再說了,只是點小生意,沒必要滿世界嚷嚷吧?”江薇笑道。
我問道:“那你開的是什麼店?咖啡館還是花店?”
“都不是,我盤下了一家西餐廳。”
我有些奇怪地問道:“西餐廳?不是說要開咖啡館或者花店的嗎?怎麼突然變成了西餐廳?”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麼地方嗎?”
第一次見面?當然是高考現場啊。那時候,春情勃發的我拿着雪糕,看着風韻迷人的江薇小心臟撲通撲通的場面,可是一輩子也忘不了啊。不過,這個江薇應該已經不記得了。
那麼,接下來的第一次,“拿波里餐廳?你把它盤下來了?”
“是啊。”江薇笑了笑,說道,“說來也巧,我當時正四處去看店面的時候,偶然在街上遇到了拿波里的老闆。他說兒女都在國外生活,他一個人待在國內也沒有意思,也想跟着去,只是國內還有件西餐廳在,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這間西餐廳他做了很久了,總有些感情的,盤給陌生人總不放心,想找熟人一下子又找不找人。我聽到他這麼說,便馬上跟他商量把店盤下來。結果,我們兩人一拍即合,很快我就把這間店盤下來了。”
聽到這裡,我就不由得想起我當初在拿波里餐廳吹薩克斯風,以及跟江薇跳探戈時候的情形。說起來,也只不過是一年的事情。但是現在想起來,卻彷彿好遙遠,好遙遠一般。
一年以來,有許許多多的事情都應該完全地改變了,但是有些東西卻是始終沒變的,比如拿波里餐廳,比如我身邊這些女人們對我的愛。人生如此,夫復何求呢?
想到這裡,我整個人便感到有一股暖流自心底而起,臉上情不自禁地露出溫柔的笑容,“生意太忙的話,就多請幾個人吧,不要把自己累壞了。”
“不會啊,再在房子裡悶下去,纔會真的壞悶壞呢。我現在很享受這種忙碌的感覺,每天都有事情做的感覺真的很好。一切都很好,我的身體,我的心情都很好,店裡的生意也很好。唯一有些缺憾的,就是我再也沒有找到像你一樣好的薩克斯風手了。你知道嗎?前幾天還有客人問我,能不能把一年前那個吹《我想與你談談中》的薩克斯風手再找來啊?”
“是嗎?”我笑了笑,“那等我退休了,我每個週末都去給你當薩克斯風手吧,你到時候可一定要請我喔。”
電話那邊的江薇發出爽朗的笑聲,“沒問題啊,到時候我就在門口掛個牌子,通海市著名薩克斯風手楚天齊獨家表演場地,保證每逢週末就生意都爆滿。”
我嘖了一聲,說道:“通海市著名薩克斯風手那麼小氣?你起碼也得給我封個全華夏吧。”
“這好說,到時候給你封個全亞洲。”
我笑了笑,頓了頓,然後又說道:“現在想起來,這輩子最快樂的時間,就是去年暑假的時候。”
江薇靜了一陣,問道:“怎麼,你現在不快樂嗎?”
我搖了搖頭,說道:“那倒也不是,只是覺得現在沒有從前那樣單純了。有的時候真想回到從前,永遠都不過來。”
“一心想躲在回憶裡不出來,這可不是我認識的楚天齊喔。”
我眨了眨眼睛,問道:“那你認識的楚天齊是什麼樣的?”
“我認識的楚天齊,是一個善良,聰明,永遠可以給人驚喜和信任,勇於面對挫折和困難,永遠向前的大好青年。”
我仰頭笑了一陣,說道:“你這話聽起來真像是十大青年頒獎詞啊。”
“好了,不要想太多,人總是要長大的。長大的過程中,總是會有些痛楚的,我相信你一定能很快適應的。”
“我知道,只是隨時發一下感慨而已。”我抿着嘴笑了笑,繼續打道,“放心吧,我這顆祖國的花朵,會健康茁壯地成長的。”
“那就好。誒,對了,什麼時候有空的話,一定要到拿波里來坐坐,我在這裡給你訂好位子了。”
我不是很明白江薇的意思,“訂好位子了?你自己的餐廳位子還需要定嗎?”
“那當然了,我這裡常常客滿呢,不事先訂好位子,怎麼可以?”江薇笑着說到這裡,又問道,“你知道我訂的位子是哪個位子嗎?”
“就是我們每次去坐的那個靠窗的位子嗎?”
“聰明,我正式進駐這間店的第一天起,就特地訂做了一塊牌子,上面寫着‘楚天齊預定’。然後,我就把這塊牌子放在我們坐過的那個位子上。從那以後,那張臺只爲你一個人而開。”
聽到這裡,我一時間腦袋裡一陣輕聲的轟鳴聲,整個人有些說不出話來。好久之後,我才笑着說道:“這個暑假我一定抽時間回通海去,到你的拿波里餐廳去做客。”
“真要來的話,可不止是做客喔。”江薇笑着說道。
我笑着說道:“當然,還要表演薩克斯風。”
跟江薇再聊了一陣之後,我把手機放下,躺在客廳裡的沙發上唏噓了好一陣之後,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筆記本上,結果看到手提屏幕上滿屏幕都是江思佳的話。也不知道是這丫頭的性子急,還是真的太渴望巴黎了。
我掃了一遍之後,看到她的最後一句話是,“喂,你不會又蕩機了吧?你再蕩機,我到巴黎非得給你換塊主板不可,省得你老是運行那麼不穩定。”
我笑了笑,敲道:“楚天齊前來報道。”
“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爲你又蕩機了。怎麼樣,我媽媽給你電話了嗎?”
“給了,我剛剛跟你媽媽就一直在聊天啊。”
“哎喲,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的,居然也這麼婆媽,講個電話都講這麼久。”
“唉,很多感覺,不是你們年輕人所可以明白的。”
“囈,說得好像你大我多少歲一樣。”江思佳略頓了頓,然後又打道,“不說那麼多了,我媽媽怎麼跟你說的,她是不是同意啊?”
我笑了笑,深吸一口氣,伸手在鍵盤上敲道:“從現在起,整個巴黎隨時等待着公主殿下的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