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盧邁那個老狐狸得罪什麼人了。”德宗眉頭緊崩,淡淡的說道。
華澄飛與丘方聞言互看一眼,沒有言聲,二人亦認爲是盧邁性格剛硬,脾氣固執,在朝堂上更是如此,耿直尖硬,處事公里,只講實證不認人,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估計是有人對盧邁痛恨到了極點了,纔想到如此陰險的招來報復他。
“好了,是不是有人要報復先不提,眼下當務之急是找到貞兒!”德宗皺眉消減,目視二人,說道:“丘方,城內的查找你就別管了,交由澄飛負責吧,你現在立刻帶五百名千牛衛去城外找,務必要把貞兒找到。”
從貞兒失蹤到他下旨封鎖城門,這中間隔了一個時辰的時間,這麼長的時間可以做許多事情,若是歹人在此期間將貞兒送出長安城,所以,光是在城內找,是不行的,必須得擴大尋找範圍才行。
丘方聽得皇上的旨意,拱手道;“臣遵旨。”
話剛落,手還未放下呢,便見一個小太監急匆匆從外面跑了進來。
“啓稟皇上,昭武校尉勤然在殿外求見,”小太監稽首稟道。
“傳,”德宗令道,一副暗暗欣悅的樣子。
勤然,華澄飛部下,現任正六品昭武校尉,這兩日一直在城中尋查貞兒,德宗猜想,他此刻進宮,定是有貞兒消息了。
小太監聽命退出了御書房,隨後勤然疾步進來了。
“末將中營軍府校尉勤然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勤然走到殿中間,稽首拜道。
“平身,”得宗道。
丘方謝恩起身,然後向華澄飛與丘方見禮。
“勤然,你此時來見朕,是不是找到那些歹人的藏身之處了?”德宗急切問道。
“回皇上,末將的確有了他們消息,但不是我們找到的,是……”勤然突然停口,語氣有些猶豫。
“是什麼?”德宗問道。
“是飛躍。”
飛躍是一隻鸚鵡,是華澄飛養的,這隻鸚鵡不是一般的鸚鵡,它通人性,懂人語,更能在夜裡適宜方向。
“飛躍?”華澄飛聽言,一臉奇怪,貞兒失蹤時飛躍並不在現場,它怎麼找到那幫人落腳之地,便滿心不解地問勤然怎麼回事?
勤然便將事情從頭到尾的講了一遍。
就在兩刻之前飛躍突然飛來尋他,腿上還有一張字條,當時勤然正在華陽州府搜尋,見到飛躍很是奇怪,因爲飛躍今日被華澄飛留在府中陪碧玉了,怎麼會到華陽州府呢,何況飛躍飛來的方向並不是鎮國公府方向,而是從相反的方向,這讓勤然心升不安,他將字條從飛躍右腿上取了下來,打開一看,讓這個本就繁亂冒火的勤然再加一層亂。
字條的是碧玉所寫,但上面的內容除頭一行,其它的皆是謝飛原意,只是那長信紙大了些,折起來厚了點,綁在飛躍腿上太顯眼了,於是她便換了張紙,把字體搜小了。
“這是抓走貞兒兇徒的原話。
明思縣主在我的手上,若想她活命,午時來東還街,翼南巷,記住了,只許你一人來,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否則後果自負。
勤然看完了字條,頓時慌了神,也有些氣惱,那幫人到底要幹什麼?先劫走明思縣主,後又來威脅文貞公主,真是無法無天了。由於事態緊急,他根本來不及進宮稟報德宗,必須當下決定。飛躍不只是腿上的信條,嘴上還叼有一片松樹葉子,意思是說那夥人在松樹林,而長安城內只有一處松樹林,在城南,於是勤然立刻下令停止搜查,並讓副尉莫種清帶領在場二十名士兵前去城南松樹林救人,並命另外一人回中營軍府調五百名士兵,在正門五里之外的空地等候,而他便立刻進宮稟告了,因爲他知道華澄飛此刻與千牛衛大將軍在宮中面聖,就算華澄飛不在宮裡,勤然亦要來,碧玉畢竟是公主,若是能將她安好的救回來,自然是無事的,可萬一要是出點什麼事,那可就麻煩了,故而此事不能瞞着皇上。
“城南松樹林?”丘方與華澄飛互看一眼,拱手對德宗道;“皇上,那個殺手組織的首領武藝高強,刀法又好,臣曾經與他多次交手,都未能將之抓獲,而且手下還有百十號弟兄,個個皆是冷麪無情的冷血之人,莫副尉他們絕對不是對手,維保公主和縣主的安全,臣與五駙馬必須得親自前去才行。”
“好,你們速速帶兵前去,務必要把碧玉和貞兒毫髮無傷的帶回來。還有,將他們的首領活捉,朕倒是要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敢偷走朕的外孫女,要挾朕的女兒。”德宗特地命道。
華澄飛與丘方接旨,迅速離開救人去了,勤然亦一起離開。
德宗口中不要命的人並不是謝飛,而是拿錢清他做事的人。還有,那個出錢之人不是衝着盧邁或其他人和事,而是碧玉。
如果是爲了什麼人或什麼事,對方是絕對不會選擇碧玉的,因爲碧玉的身體殘缺,雙腿完全無知覺,這事是全長安城的人都知道的,而且歹徒在信函上點名了要碧玉一人前去,並未有什麼別的要求。因而此事定是衝着碧玉而來。
華澄飛三人腳上生風似的從御書房出來,直接出了宮,由於勤然已命兩百軍士在宮外等候,外加事態急火,故而丘方來不及回千牛衛營招集衛隊,只得在宮中挑選一百千牛衛,隨他們去救人。可當他們剛出右長樂門,正準備上馬時,便見阿齊從西邊火勢如風飛步過來。
丘方按嘆口氣,搖頭苦笑,看來鎮國公府已經不安寧了。
阿齊飛步跑到華澄飛身前,氣喘嘎嘎的告道:“國公,不好了。”
“是碧玉的事情吧,我已知道了,現在與丘將軍去救人,你回去告訴我母親,要她不必擔心,我們會把碧玉平安帶回來的。”華澄飛猛然轉頭,說道:“你回府後立刻命人去通知大駙馬和表少爺,說貞兒已有消息,讓他們速到城南松樹林,還有,告訴他們,不要停止查找,以免歹人得到消息對碧玉和貞兒不利。”
這就是人心預防症,謝飛不會放過任何對他們不利的事情,尤其他們還是世人所不容的殺人魔狂,所以行事必須小心再小心。如果此刻停止查找,那定會引起謝飛的疑心,因而轉移地點,那時就更麻煩了,故而華澄飛纔不讓停止查找
阿齊聽言立馬躬身一拜,便離開了。隨後華澄飛等人便上馬直奔五里外空地,與那兩百士兵會合,然後策馬南奔。
城南松樹林。
碧玉收到信函,心中大驚,她是一個天資聰慧的女人,一看信函上的內容便知道此事是衝她來的,雖然不知道對方要幹什麼,有何目的,卻也知道此去危險重重,可爲了貞兒,就算是龍潭虎穴,碧玉也非去不可。
不過碧玉冒險而去,並不是順他們的意,而是用自己做石子給華澄飛他們帶路,好救出貞兒,抓獲歹徒。於是她避開府中的府兵、下人和丫鬟,出了國公府,到信函上的地點赴約,讓飛躍跟在後面。飛躍一日飛千里,在長安內從南飛到北頂多也就一炷香的時間,不管他們有何目地,只要她設法拖延時間,應該不會有事的。
碧玉一人來到了東還街,翼南巷赴約,那裡早已有人等候,還有一輛馬車停在那兒,碧玉一到那便被人用黑絲巾蒙上了雙眼,然後連人帶車一起擡上馬車,迅速離開了。
碧玉雙眼被蒙上了,看不見東西,不知道馬車往哪個方向走,也不知道他們帶自己去什麼地方,甚至什麼場景,要是換做別人早就怕的不行了,然而碧玉卻沒有一絲的緊張和怖慄,她平靜的坐在馬車裡,不出聲,不哭鬧,就如同一隻小綿羊一般,不動不語。
馬車約走了兩刻,便停了下來,趕車的兩人打開車門,將碧玉連人帶車又擡了下來,然後將她的矇眼布摘了下來。
“文貞公主,我們到了。”其中一人道。
是因現正是正午時刻,陽光充足,有些刺眼,加上袋了那麼久的矇眼布,一時間碧玉有些睜不開眼睛,只能慢慢的睜開雙眼。
碧玉睜開眼睛,看了看這裡的周圍環境。
此處環境優雅,松樹直聳,葉青草綠,空氣清新,陽光如清清火光照在這片土地,溫暖柔心。
碧玉心中暗暗一驚,這裡不是松樹林嗎,這幫歹人還真會找地方。再往上空看看,一點飛躍的影子都沒有,看來它是見馬車進了松樹林,回去搬救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