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他獲得勝勢的,是他從沒有想到過的戰友。
“光”
言先生睜開雙眼,使出了被自己戲稱爲“太陽拳”的言咒,他的雙眼立刻發出了千瓦以上的強烈光亮,如探照燈一般將強光直接打向了狼人的雙眼。
怒吼變成了受驚的嚎叫,視覺被極端的白遮蓋的狼人只能憑着感覺踩下了那本該奪去言先生生命的一腳,卻只感受到了汽車碎片的觸感。
藉着對手被致盲的瞬間,言先生使出最大的力氣,雖然沒能將身體完全從車門裡拔出,卻直接將車門從甲殼蟲上卸了下來,而他的整條左臂還嵌在已經完全變形的半截車門裡,他用右手將玻璃完全敲碎,將它當做了盾牌擋在身前,右手則撿起了斷裂在一旁的一段汽車排氣管,當做一杆短棍揮舞了起來。
“爲了斯巴達!”言先生煞有介事地喊了一聲,然後用左臂的“盾牌”頂開狼人隨意亂揮的爪子,挑選了一個最合適的角度,順着側肋的肋骨間隙,用盡全身最大的力氣將排氣管刺了進去。
言先生並不瞭解狼的生理結構,所以只能按照人的骨骼去推測。肋部和下陰是最人體上容易被攻擊到的弱點,有經驗的用刀者絕不會像電視裡演的一樣對着心臟猛扎,人心臟前的肋骨最爲堅硬而且間隙極小,直刺很難刺透。從左側肋無肋骨處斜刺,穿透肺葉再刺入心臟纔是最有效的攻擊手段。
將“力”字言咒的效果完全集中於排氣管的尖端,這段殘缺的鐵管現在比任何的尖刀都要鋒利,這一刺言先生自己地“堅”絕對擋不了,狼人的身體自然也不能完全擋下,不出言先生所料,排氣管刺入了狼人的身體,而且並沒有感覺到肋骨的阻攔。
但是,言先生在尖端前進了十幾公分之後,言先生忽然感覺到狼人的每一寸肌肉都如最堅韌的合金絲一般,從四面八方卷向刺入的排氣管,包裹、並收緊。
即使是再大地蒼蠅。也穿不透小蜘蛛所織出地網。而言先生地武器也就這樣被狼人地肌肉死死纏住。再也不能移動半分。
這時。疼痛也逐漸讓狼人地視線變得清晰。他舉起了左爪。憤怒地朝攻擊者砸去。
言先生沒有舉“盾”格擋。反而撒手放開了已經無用地排氣管。一個探步向前。在車門地保護下整個人撞進了狼人地懷裡。
如果狼人站在那裡做好準備讓他撞。這一下未必能出什麼效果。但它正用盡力氣做出下劈地動作。這意料之外地橫撞立刻讓狼人向後倒了下去。
狼人嚎叫着。在身體向後倒去地過程中舉起雙臂。往裡用力收緊。想用一個“熊抱”將言先生在自己懷裡壓成肉醬。
“灼”
散去了身上除了“速”和“力”以外全部地言咒效果,言先生的整條左臂被不存在的火焰燒得通紅,原本卡在他手臂上的車門開始瞬間即被燒融,而一解開束縛,言先生立刻向下一滑,在狼人雙臂合圍之前便逃出了它地懷抱,順勢滑到了狼人的襠部。
人體上,比肋部更大的弱點,就是下陰了。事實上,這一個“男人最痛”的點,其實對於女人也一樣有效——當然沒有哪個變態真的下腳這樣踹女人就是了。
或許,筆者在這麼說之前應該先排除掉言先生。
與從小接受各家格鬥技種訓練的諭天明不同,言先生大部分地搏鬥技巧都是在生死之際自然學會的,所以他地攻擊只會朝着敵人最大的弱點攻去。至於武德這種東西,對於連道德都沒有地言先生來說就更沒有任何約束力了。
幾乎沒有任何遲,言先生擡起溫度可能近似鍊鋼爐通紅左臂,毫不猶豫地一拳打向狼人的下陰。
襠部這地方真可謂是易攻難守,尤其是狼人現在仍在向後倒地過程中,雙腿無處借力,雙臂又結實地抱住了懷裡的車門,這一下看來已是無處可退之勢。
或許狼人的筋肉果真是既韌且堅,但言先生相信任何的肌肉在能融化鋼鐵的高溫面前,都不會有任何的效果。
言先生,本該已經贏了。
——如果他的對手只是人的話。
就在言先生的拳頭即將打中狼人下陰的時候,它的尾巴忽然兜轉了一個很詭異的角度,帶着極高的速度從雙腿之間自下往上撩撥而來,如箭矢一般直刺言先生的喉結。
這一擊同歸於盡的招式,言先生自然不會硬拼,他只得揮起右拳,從側面大力擊打刺來的狼尾,讓它偏離的目標。只不過此時這一人一狼全在空中,力量的相互作用也讓言先生的身子往右便宜,這一記灼熱的左拳也因此錯過了下陰,而打在了狼人的左髖部。
高熱的拳頭瞬間擊穿了狼人的筋肉盔甲,部分髖骨和腿臀肌肉羣瞬間離開了狼人的身體,但狼人也同時接着這一拳的力道一個翻身,右腿立刻踢向了言先生的腦袋。
就彷彿預料到狼人的動作一般,言先生一擊得手後便迅速散去了“灼”的效果,左手改拳爲掌猛地一推,在講狼人推開一丈遠的同時,自己則借力向旁側彈飛出去,而狼人這憤怒的一腳自然也就落了空,狠狠地釘進了高架路的混凝土地面。
這一連串電光火石的交手過後,兩人之間的距離
十幾米遠,並且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言先生更是|才勉力站了起來。
因爲散去了“堅”的效果,方纔擋開狼尾的一拳和這一摔都造成了實打實的傷害,言先生感覺得到自己右手至少有三根手指已經骨折,而剛纔的一摔則讓他身上佈滿了擦傷和劃痕,但言先生卻沒有做任何治療措施,才一起身便催動“速”的效果,又一次朝狼人撲了過去。
就好像是排演好的一般,狼人也是一落地便起身,雖然它的左髖少了一大塊肉,但它卻依然疾奔向跑來的言先生,張開大嘴便朝着這個讓它痛苦地敵人咬去。
就在這時,一個人與狼全都沒能預見到的事,卻改變了整場爭鬥的進程。
“砰”
突然間,槍聲響起,一枚子彈準確地命中了狼人的腦袋,打得它身形一滯。
狼人怒吼着停下前衝之勢,開始尋找起子彈所來的方向,而這時,又一發子彈伴着槍聲打在了它的前胸上。
這突如其來的插曲,讓言先生也不自覺地停了下來,他往車流的反方向望去,發現在離自己四個車身的地方,一個頭上流着血地男人,正握着一柄警用手槍瞄準着狼人,然後第三次扣下了扳機。
狼人又一次被擊中,這一次子彈落在了它左髖傷處的附近,狼人終於第一感覺到了熱武器所帶來的疼痛。
這個莫名其妙的槍手究竟是警察還是黑社會,又或者是某個趕巧不巧的殺手——這個問題在此刻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也被堵在了高架上,而且他在這兩個搏鬥地怪物之間,作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陌生人的槍法着實不錯,而且槍槍都是衝着要害而去,在前兩槍命中頭部和心臟都沒有起到任何效果後,他居然只慌張了不到兩秒鐘,便將目標完全集中在了狼人已經受傷地左髖處。饒是狼人銅皮鐵骨,但在槍手連着三發子彈全部命中傷口的時候,它仍是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
然而,這段奇怪的插曲纔剛開始。
在言先生與狼人都了半天之後,他們之間的戰鬥將附近十米之內地汽車全部變成廢鐵砸到了兩旁,反倒是變相地在原本擁擠不堪的高架上開出了一條十數米的空曠走道——雖然路上鋪滿了汽車破碎的零件、玻璃殘渣和扭曲的鐵塊。
忽然間,一輛本該已經無人駕駛的藍寶吉尼突然發動了起來,亮黃色地漂亮跑車猛然起速,“砰”的一聲硬生生撞上了狼人,並帶着狼人撞上了前面已經半截車身殘缺不堪地面包車上,這才停了下來。
跑車剛一停下,一個年齡不過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便連滾帶爬地從車裡跑了出來,一邊往後飛奔,一邊還不忘對着言先生喊道:“加油!宰了那個怪物!”
在言先生與狼人地周圍,絕大部分人都已經逃散得差不多了,但仍有幾十個人留在原地或是藏在不遠處看着這場非人的戰鬥。他們之中有捨不得自己車地,有好奇心大過逃命欲的,還有車上的其他人受傷了而留在原地照顧的,更有家人被卡在變形的車裡出不出來而只能在一旁束手無策的……他們有人拿出手機報警,有人拿出照相機拍攝,但這些器械卻無一例外地全部短路或燒壞,於是他們只能在一旁看着乾着急。
他們都看到了狼人的破壞,也都看到了言先生是如何像變魔術一般使得集裝箱卡車在不傷人的情況下安全落地,這樣一比照,孰好孰壞、誰是幫助他們的人就顯而易見了。因此,當年輕人完成了這一撞並高喊着逃開時,一種觸底反彈的反抗情緒忽然在人羣之中蔓延開來。
“加油!”“全都靠你了!”“幹掉那個怪獸!”加油吶喊的聲音越變越大,搞得遠處那些看不見戰況,卻見得到逃跑者的人面面相覷。
“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有個怪物把車扔來扔去?這不是在拍電影吧?”
“應該不是,你看好多人都受傷了。聽說還有個人在和那個怪物戰鬥呢!就好像超人一樣。”
“那前面爲什麼要加油?”“不知道,說不定這個超人在得到我們支持後會力量大增?”“你當是孫悟空使元氣彈啊?”
……
抱着惑和不解,人們開始本能地隨之應和起來,“加油”的聲浪越來越強,到最後,就連幾公里外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人也跟着喊了起來。
一時之間,方圓十里之內,人人都爲這震聾發聵的喊聲所側目。
在這一瞬,言先生有史以來第一次,和普通人站在了同一戰壕。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