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紫凌不再打擾藍重樓休息,提腳往門外走去。
“阿凌。”
身後的聲音忽然叫住她,紫凌回頭,溫和的淺笑,似在等他下面的話。
藍重樓很想讓她留下來多陪自己一會兒,可話到嘴邊…
“阿凌發上的玉曇花真漂亮。”
紫凌一愣,發上哪來的玉曇花?
擡手摸去,玉溫潤的觸感在指腹化開,她拿了下來。
一個精美的玉曇花髮釵捻在指間,片片花瓣如琢如磨,外清內秀,雕刻的非常細緻,每一片花瓣形似神不似,各有獨自風采,一朵盛開,清冷幽香,風華無限。
這並不像一件昂貴的商品,反而更像一個男子爲自己心愛的女子細心雕刻的定情之物,由每一片花瓣可看出雕刻這朵玉曇花的人花了多少心思?
想到早晨宮清羽主動幫她梳髮,紫凌看着手中玉曇花,眸中浮起一片柔軟的笑意,嘴角俊俏的上邪。
真是一個傻傻的宮美人,想要送她禮物就直接告訴她好了,偏要什麼不說,悄悄的插在她的發上,讓她自己發現。
若她一個不小心,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弄丟了怎麼辦?豈不浪費了他一片心意?
紫凌輕輕的握住玉曇花髮釵,小心翼翼的收進衣袖中。
藍重樓看到紫凌嘴角那一抹溫柔無限的笑,眼和心都醉了。
那髮釵是尉遲胤洛送她的罷?故而她會如此珍惜,都不捨戴在發上…。
原來一直以爲尉遲胤洛欺負阿凌,現在方知,阿凌和尉遲胤洛是一對誰也羨慕不來的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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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的路上。
紫凌依舊和“宮清羽”同乘一輛馬車,無法,被捉來的…
紫凌坐在馬車中瞪着“宮清羽”,他則慵懶的倚在馬車內,時而對她拋拋媚眼,時而對她淺笑勾魂。
這就是宮清羽和尉遲胤洛溝通出來的結果?
宮清羽自知不是她對手,故而縮到“龜殼”中,把尉遲胤洛給放了出來,還穿着一身招搖撞騙的白袍。
裝宮美人給誰看呢?
紫凌瞪了他一會兒覺得眼睛疼,轉開視線,不鳥他。
當一個人冷淡另一個人的時候,他越是妖嬈萬分,說明他越是想要勾搭你鳥他,勾搭你妥協。
切記不能妥協,否則會犯大忌,今後便會被他死死的捏在手中。
美男計對她來說不管用,OUT了。
尉遲胤洛見她轉開視線,鳳眸閃過幽色,身子朝她慢慢靠過來。
見她欲躲,他抓住她的手臂,她小手拂來時,他一把將她扯到懷中,雙臂將她圈箍滿懷。
“凌兒又鬧什麼小性子?我對你這般討好都不消氣?”幽冷且溫柔的聲音,爬進她的耳朵裡。
紫凌掙扎了兩下,他的手臂如鐵鎖一般,她越掙扎,他越緊。
紫凌本意是治治他亂吃飛醋的性子,沒想要和他置氣,掙扎不開,索性也不再掙扎,冷着臉道:“你該知道的。”
尉遲胤洛在她耳邊低低的笑了:“我該知道什麼?凌兒不說,我哪裡得知呢?”
紫凌給了一個白眼他,皺着眉頭道:“宮清羽沒對你說?”
他頓時恍然大悟:“凌兒說的那件事啊~”
冷着臉,抿着脣,她就知道小妖精殿下是故意的…
尉遲胤洛並未立即回答她,而是沉默了半響,抱着她的手臂始終未鬆開,亦無其他動作。
他這是什麼意思?
紫凌心中疑惑,卻不敢放在臉上半分,依舊冷酷對他。
尉遲胤洛身子動了動,像小狗般在她發上嗅了嗅,又在她臉頰印了一個吻。
“我送你的玉釵爲何不戴?”
他雋秀的手指在她面前攤開:“拿來。”
紫凌一愣,看着他手掌的紋線怔怔發愣。
腦袋一下子有些難消化他的話。
他送他的玉釵?那是宮清羽親手爲她戴上的,尉遲胤洛這麼會說…。
紫凌猛然驚醒,尉遲胤洛的意思…他就是宮清羽。
不,他認可了宮清羽和他本是一體?
“你…”紫凌吃驚未退的眸子看着他妖美如斯的臉。
尉遲胤洛輕輕一笑:“如你所想。”
他退一步,換她在身邊。
“對我的回答還滿意麼?”他拿起她小手放在手心中,掌心摩挲,柔情綿綿。
紫凌神色漸漸恢復正常,心尖兒卻跳不停,她一直以爲,就算尉遲胤洛妥協,也會是宮清羽來告訴她。
邪魅霸道的小妖精殿下沒準兒會生氣一段時間不理她。
卻沒想到,她還是錯估了這妖孽的性子,宮清羽雖然表面看似好說話,其實骨子裡纔是真正傲嬌不願意妥協的那一個,尉遲胤洛看似霸道詭譎,心中對她卻有一片柔軟,願意包容她的任何事。
由此可看出,尉遲胤洛對宮清羽…也是百般包容,否則,依他霸道的性子,又怎甘心宮清羽和她發生關係?
紫凌心中豁然明朗,同時,她亦發現一個大秘密。
他之所以有兩種極端的性格,其實不是尉遲胤洛不願意融合,而是宮清羽一直在逃避,他不願意想起幼時痛苦的事實,所以獨成一個世界,過着他想要的生活。
就好似宮清羽選擇神醫這個職業,其實,他當神醫最大的心願是把自己身上的蠱毒去除,不再被蠱毒所累,閒雲野鶴的活着自己獨立的生活。
反觀尉遲胤洛,他去了皇宮,幫宮清羽完成了他所有不想完成的事情,尉遲胤洛雙手沾滿血腥,卻是爲了讓宮清羽過的更好…。
一霎那,紫凌心中揪的疼。
她一直心疼宮清羽,原來,尉遲胤洛纔是那個最讓人心疼的男子。
他什麼都不說,哪怕被誤會也不去解釋,始終讓人以爲他是強大到任何事情亦不會倒下的天神,一個眼神都讓人背脊寒慄,一個動作亦讓人恐懼萬分,但誰又能說他擁有這些陰狠手段的同時沒付出巨大的代價?
紫凌眼睛微酸,小臉扎進他懷中,淚水滑入他白色衣襟中。
尉遲胤洛看着她微顫的雙肩,胸口隱約溼氣,妖美的鳳眼微慌,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凌兒…。”他低低的喚了她一聲,想問她怎麼了?卻被她忽然打斷。
“我心口有點難受,別打擾我,讓我哭一會兒。”
她並不好哭,亦沒有多少真正的淚水,而這一次,她猜到真相後,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淚水像被水沖斷的堤壩,一發不可收拾。
尉遲胤洛看着紫凌無聲的落淚,心中有些茫然,他哪裡又惹她傷心了?哭的如此傷心?把他的心都哭疼了。
他不敢在出聲打擾她,雙手環在她的背上,靜靜的擁着她,鳳眼漸深。
凌兒,你的淚水往我懷中流吧!這世上,唯有我纔是你的避風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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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的馬車奔波,到了皇宮。
紫凌本想把藍重樓安排在華府,但尉遲胤洛堅持要把藍重樓安排在皇宮,說什麼藍重樓是她大哥,今後亦是他大哥,一家人應當在一起。
紫凌不覺得尉遲胤洛這是真話,他以前種種表現說明他很介意藍重樓與她親近。
尉遲胤洛這忽然轉了性子似的做法,讓她有種詭異的感覺。
這妖孽又想做什麼?
她問他到底想做什麼的時候,尉遲胤洛這妖孽直接和她扮起了無辜,只說是順應她的心意。
順應個屁啊!
她要把藍重樓安排在華府,他怎不順應的呢?
紫凌回到皇宮後還發現了一件怪異的事兒。
土豆那匹獸不見了。
沒有人知道土豆去了哪裡,就連一直在宮中的侍衛也不知道它去了哪裡。
只說小郡主和殿下離開後,就一直沒看到土豆那匹獸,他們也在皇宮中找過,打聽過,但無人知曉。
土豆就像從皇宮蒸發了似的…。
紫凌有些納悶,土豆雖然有時頑皮,但多數時候還是一匹極爲聽話的獸,在現代的時候,她執行任務半個月不會來,它亦會幫她把別墅的大門看好,連只老鼠都不放進來,她回來的第一眼,永遠都會最先看到它。
所以說,土豆是絕不可能自己離開東宮的,除非有人帶走它。
東宮並不是一個好進來的地方,土豆並也不是一匹好騙走的獸,究竟是誰有這能耐在東宮帶走了土豆?
紫凌本能的想到太后老妖婆,土豆曾今偶然一次嚇到過她,莫非那老妖婆趁尉遲胤洛和她不在,對土豆下了毒手?
不,還未下毒手,她和土豆之間有種奇妙的感應。
她若有生命危險,土豆會提前感應到。
土豆有生命危險,她亦能提前感應到。
故而她和土豆才雙雙死到了這古代來。
她至今還未感應到土豆有任何危險,這足以證明土豆現在還是好好的。
這究竟是誰帶走了她的土豆?又有什麼目的?
不管是誰,紫凌有一種感覺,土豆的失蹤和太后老妖婆少不了關係。
離開皇宮兩三個月,宮中倒是發生了喜事。
尉遲麟宇在一個月前娶了正妃,北原國的倪霓小公主。
作爲嫁妝交到尉遲麟宇手上的,自然是當初北原國皇帝親口承諾的三座城池,另外還有黃金珠寶幾十箱,奇珍異寶不計其數。
如今的尉遲麟宇,勢力和財力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高度,欲有駕凌尉遲胤洛這太子殿下之上的趨勢。
儲位之爭,近了。
紫凌回宮,最先來找她的人是祈千策。
愛弟心切,她明白。
上次回宮答應過幫祈佑量身定一套運動方案來幫他增強體質,她自然不會忘記。
這套運動方案,她回宮之前就已經寫好,從袖口中拿出,交到祈千策手中。
祈千策拿到紫凌遞過來的方案有些激動,手指都在顫抖。
當全部看完後,他深深的皺起了眉頭,臉上的激動也散的一乾二淨,冷着臉說道:“小郡主這套運動方案確定是用來增強佑兒體質的?不是用來索佑兒命的?”
這紙上的方案,裡面有幾種運動恐怕正常的人都受不了,何況天生體虛的佑兒?
紫凌掃了一眼他的臉,淡淡的說道:“你不去嘗試,又怎知我是來索佑兒命,而非來救佑兒命的?”
祈千策哼了一聲:“那請小郡主先按照這上面的運動方案來做給我看,就單做這一樣冬泳吧!”
紫凌嘴角勾起一抹笑:“國師以爲我是憑空想象,沒有實踐就拿出這套方案給佑兒的麼?”
祈千策聽紫凌這麼一說,愣住了,這紙上的運動方案,她都做過?
怎麼可能?她一個柔弱女子…。
紫凌看出他眼中疑惑,繼續說道:“我冬泳最高紀錄,是在零下5℃的地中海游上兩個小時,也就是你們通常說的一個時辰。”
那已經不算是運動,而是一種極限訓練。
但不可否認,這種極限訓練沒把她凍死,讓她有了比普通人更頑強的體質。
祈千策不可思議的看着她,雖然她說的話,他不是很懂,但方纔掐指一算,他能算出,她說的都是真的,而且,她口中的零下5℃一定是很冷的水。
因爲她給佑兒運動方案中的水溫是10℃,每天堅持一柱香的時辰,一個月後換成兩柱的時辰。
相比較她的冬泳紀錄,佑兒這套方案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這冬泳真的可以增強佑兒體質?”祈千策再次問道。
“不妨一試。”紫凌淡淡的說道,而她知道祈千策已經認可了她的方案,像祈千佑這種人,若是不認可的東西,恐怕連問也不會問。
祈千策離開東宮之前,問了她一句:“明早小郡主可以陪佑兒晨跑麼?”
紫凌稀奇的看着他,笑道:“國師以前避我不及,總是怕我拐了你的佑兒,怎現在不怕了?”
祈千策緩緩道:“小郡主方案中寫的不錯,讓佑兒保持愉悅快樂的心情,我以爲佑兒知道小郡主陪他晨跑一定會很愉悅快樂。”
“而且…佑兒已經知曉你和太子殿下的事情,他說,只要你開心快樂就好,他會成爲下一任最出色的國師幫你守護好這份開心和快樂。”
紫凌驚詫:“佑兒是意思…。”
祈千策點頭,證實了紫凌心中所想
“我以前是太子黨,現在…佑兒和我皆是郡主黨。”
紫凌噗嗤一笑,心中想道,她又不奪帝位,要什麼郡主黨?
“若我背棄尉遲胤洛,投靠別的皇子呢?”紫凌笑着說道。
祈千策嘴邊勾起一個溫淺的笑,老神定定的說道:“自然一切聽憑小郡主吩咐。”
她看祈千策的眼神帶着些許讚賞,這男人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他早就知曉她定會站在尉遲胤洛身邊,助他一臂之力。
如若不然,他還真會成爲郡主黨?
純屬扯淡。
尉遲胤洛回來之後就參與了朝政,皇上把一部分奏摺讓人送來東宮給他批閱。
由此可見,雖然尉遲麟宇勢力漲了上去,但皇上心中的下一任儲君人選還是尉遲胤洛。
皇上此舉引起了太后強烈的不滿,據說,太后爲了此事和皇上鬧翻了臉,在慈寧宮大發雷霆,瓷器摔得噼裡啪啦,滿屋子都是。
現在慈寧宮,丫鬟奴才們都是提着腦袋過日子,生怕一個不小心惹的太后老佛爺不高興,自己就掉了腦袋。
尉遲麟宇娶了妃子以後被封了王,賜予王府,自然也就不能繼續住在宮裡,不過,尉遲麟宇因爲太后的極力爭取也參加了早朝,每日早朝過後,他必定會來慈寧宮陪太后老佛爺一兩個時辰纔回王府。
當然,這些東西對紫凌來說也就聽聽作罷,尉遲麟宇如何從來不是她關心的對象,娶妃也罷,封王也好,與她都是無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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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多日小雨連綿的天氣終於轉霽,尉遲胤洛去參加早朝,她出了東宮去陪佑兒晨跑。
佑兒見到她,開心的像個孩子,學着她跑前熱身運動做了一遍之後,有模有樣的跟着她小跑起來。
紫凌開始慢步小跑,讓他先有一個適應過程,見他還能堅持,便稍微加快了腳步,佑兒顯然跟的有些吃力。
紫凌見他氣喘吁吁,並未放慢腳步,而是鼓勵着他:“佑兒加油,追我,追到有獎勵。”
祈佑的小臉因爲運動,顯得有些微紅,在初晨的陽光下異常好看,他空靈的眸子笑彎成新月:“獎勵?什麼獎勵?”
紫凌體力比祈佑好太多,她倒着跑,亦比佑兒還快。
“獎勵佑兒一個小禮物。”她笑着說道。
祈佑額頭上密密麻麻爬滿了汗水,連睫毛上都是,輕微一眨,帶着鹹味的汗水溼了眼瞼,明明出的都是虛汗,可此時的他卻毫無脫力的感覺。
“好,一言爲定。”祈佑臉上熠熠生輝,加快步伐去追紫凌。
凌兒的小禮物,他要定了。
人的精神狀態和情緒有着太大的關係。
這也就是紫凌爲什麼會把愉快的情緒寫進運動方案中的原因。
心情愉快的人,便能獲得意想不到的的奇蹟,因爲這種人的心裡往往都有一個信念,堅信自己能活下來,活的更好的信念。
三圈跑下來,祈佑憑着一股毅力追上了紫凌。
“凌兒,小禮物。”他彎着腰,雙手按在腿上,喘着氣,嘴角上翹,問她要禮物。
真看不出來,祈佑這小子還是蠻有毅力和耐力的麼?她最後一百米時故意加快了一倍是速度,沒想到他竟然趕上了。
“放心,小禮物少不了你的。”紫凌拿衣袖試掉額角的汗水,笑着說道。
“現在還好麼?能走麼?”見他彎着腰喘氣,紫凌知道他已經累到極點。
他點點頭:“還好,可能需要休息一會兒才能走。”
“我扶你去涼亭中休息一會吧!”見他單薄的身子強硬的撐着,紫凌到底還是有些不忍,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慢慢的朝涼亭走去。
而這一幕正好被路過的尉遲麟宇碰個正着,原本清亮的黑眸瞬間沉了下去,那臉黑的就好似逮着了自己的妃子在外面偷人。
“凌兒。”他出聲喚道,大步朝兩人走去。
紫凌這時正好扶着祈佑坐在了石凳上,擡頭便見尉遲麟宇臉色不好的走來,她心中有些奇怪,自己貌似沒有得罪尉遲麟宇罷?
“六皇叔。”她有禮的喚了他一聲。
隨即又想到什麼似的,笑着說道:“恭喜六皇叔娶了六皇嫂。”
紫凌這句話說完,尉遲麟宇臉色更黑了。
“凌兒,你隨我來,我有話和你說。”
“有什麼話六皇叔就在這裡說吧,跑了三圈,我有些累了。”她不覺得尉遲麟宇和她有什麼好說的,亦不想和他單獨去說。
尉遲麟宇此時心情很是糟糕,紫凌的拒絕讓他更加煩躁,不由分說拉住她的手,阻止她坐下,拽着她就走。
紫凌正要甩掉他手的時候,尉遲麟宇的聲音傳來:“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說。”
紫凌一愣,本能的琢磨起來他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和她說。
祈佑看着紫凌被尉遲麟宇拉走,清澈的眸子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放在石桌上的手指彎曲捏緊,一直到尉遲麟宇拉着紫凌消失在他眼前,他的拳頭一下子砸在石桌上,心口動了怒。
一聲壓低的怒罵:“該死的東西,娶了正妃還想染指凌兒。”
紫凌被他拉到一處無人的僻靜之地,甩開他的手,揉了揉被捏疼的手腕:“有什麼重要的事現在可以說了罷?”
尉遲麟宇看着她動氣的小臉比以前更加明豔動人,心頭的怒火也消散了一半,說話的聲音也柔了幾分:“凌兒,你不在皇宮的這幾個月,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除夕的夜裡,我一人站在雪地裡看着天上的明月,把我對你的想念傾訴給月神知道,希望你能早點回來,你真的就早回來了,我很高興。”
“…。”紫凌心中翻了一個白眼,把她叫到這裡來,就是爲了和她說這個?
尉遲麟宇雙手按住她的肩膀,彷彿沒看到紫凌一臉無語的冷漠表情,自顧自的興奮道:“凌兒,這些日子你可有想我?”
紫凌嘴角微抽,她想他做什麼?腦筋有毛病?
“六皇叔把我叫道這裡來,就是爲了說這些?”這就是他所謂的重要事情?
“當然不是,我還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說到這裡,尉遲麟宇顯得有些高興,黑眸雪亮雪亮的看着她。
“說?”她可不認爲他將要說出來的話是天大的好消息,或許對她來說是天大的壞消息。
尉遲麟宇顯然高興的過了頭,連紫凌小臉上淡漠的表情都忽視的乾淨。
“皇上將你許配給我了,五月初五是我們的婚期,倒時,本王定會以最豪華的八擡大轎將你迎娶過門,讓你成爲這世上最美的新娘。”
轟!
紫凌腦中炸了開來,皇上把她許配給尉遲麟宇了?
怎麼會這樣?尉遲胤洛沒有反對?
不,不可能的,尉遲胤洛那麼在乎她,不會把她讓給尉遲麟宇的。
他說回宮要皇上賜婚的,她是他的太子妃,唯一的太子妃。
他又怎麼可能把她讓給尉遲麟宇?
而且,尉遲麟宇已經有了正妃,她若被娶過去,豈不是側妃?
莫要說側妃之位,就算是正妃之位,她也不想嫁給尉遲麟宇。
“皇上什麼時候賜婚的?”心中怒急,紫凌反而更加冷靜,連問話都那麼平靜。
“今天早朝的時候賜的婚,聖旨就快到東宮了。”尉遲麟宇難掩心中興奮,他朝朝暮暮想要的人兒終於就要成爲他的了。
尉遲麟宇將她擁入懷中之時,被紫凌面無表情的推了開來。
他微楞,看到她小臉上毫無笑意,猶如一盆冷水灑在了他的頭頂。
“凌兒,皇上賜婚,把你交給我,你不高興麼?”
她高興個大頭鬼啊?
紫凌拳頭捏緊,原本以爲皇上早就賜婚,沒想到居然是今早剛賜的婚。
該死的尉遲胤洛,他孃的上了一個早朝把她給上出去了,真是夠好的…。
他最好能給她一個滿意的解釋,否則,她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紫凌擡起頭,朝尉遲麟宇冷笑:“六皇叔莫不是忘了自己才娶的正妃?這纔沒多久又要娶我過門,六皇叔這麼做就不怕惹來六王妃的不滿麼?”
聽到“六王妃”這三個字,尉遲麟宇面部有些扭曲,咬牙切齒道:“那不要的女人,若不是她在本王食物裡下藥,本王迫不得已要了她,又豈會娶她過門?”
尉遲麟宇以爲紫凌是介意王妃之位,他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道:“凌兒,我的心中至始至終只有你,再也裝不下任何女人,你放心,本王早晚把那賤貨踢出王府,在本王心中,只有凌兒纔有資格坐本王正妃的位置。”
紫凌聽了尉遲麟宇的話,心中一片冰涼,爲倪霓小公主感到悲哀,那個從小就被北原國老皇帝捧着手心中的寶貝,何曾受過一點委屈?
這會兒*於眼前的男人不說,還被他罵成不要臉的賤貨,甚至時時刻刻想要踢她下宇王妃的位置。
這是何等的悲哀?
紫凌也不是什麼好鳥,別人悲哀關她屁事,她現在極其不爽,心中憤怒的想要殺人。
故而…
“六皇叔,既然你說只有我纔有資格坐你正妃的位置,那請你拿出點誠意來。”她笑着說道,那笑不達眼底。
尉遲麟宇卻被她這笑迷暈了眼睛,心兒都快要飄了起來。
“凌兒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爲你做到。”
紫凌笑的幾分邪乎:“我這女人很貪心,要坐便坐宇王妃的位置,否則,我不甘心。”
她手臂主動纏上尉遲麟宇脖子,眸中似含了水一般:“六皇叔,除非你娶我爲正妃,否則,我不嫁。”
“死、也、不、嫁。”她一字一頓的說道,威脅性十足。
既然他們不讓她好過,那就誰也別想好過。
倪霓是北原國老皇帝最疼愛的小公主,尉遲麟宇若把她貶成側妃,北原國老皇帝定不會善罷甘休,很有可能收回陪嫁來的三座城池。
太后老妖婆是個精明會算計的,她又怎會讓尉遲麟宇輕易的把倪霓貶成側妃,娶她這個身份地位皆是虛無的小郡主爲正妃呢?
尉遲麟宇若是不肯答應,正好如了她的意,若是他敢答應,她就有本事把他王府鬧的雞飛狗跳。
想娶她?你受得住才行。
尉遲麟宇眉頭緊蹙,他雖然憎恨那賤人的卑鄙手段,但現在叫那賤人讓出正妃之位恐怕有點困難。
更何況北原國交到他手上的三座城池,他暫時也未把那些北原國守城的將士全部掌握在手心之中,倪霓唯一的作用也就是在這裡了,讓他更好的控制那三座城池的將士。
此時休掉倪霓或把她降爲側妃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凌兒,你相信我,我的心中唯有你,容不下別的女人,就算那賤女人佔時霸着王妃的位置,也並不影響我寵你,愛你…。”
紫凌打斷他:“夠了,我不要聽這些,你當我是傻瓜麼?她是正妃,我是側妃,我過了門要叫她一聲姐姐,看着她的臉色過日子,她讓我端茶倒水,我就得端茶倒水,她叫我往東,我就不敢往西,這是過日子麼?”
“六皇叔,我在東宮習慣了被人伺候的生活,我過不來伺候人的生活。”
“我的感情也沒那麼偉大,更不會爲了任何一個男人委屈自己。”
“六皇叔,你也別說什麼我進了王府,你獨寵我之類的話,我不是三歲的孩子,我要的不僅是獨寵,我更要地位。”
尉遲麟宇犯起了難,他知道她一直與衆不同,亦知道她在江湖上的身份,一個側妃之位確實委屈她了。
半刻之後。
他看着她,緩緩說道:“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想辦法給你王妃之位。”
是的,他愛她,從小就愛她,隨着年齡的增長,懂得男女之事後愈發瘋狂的想要她。
她的性子那麼倔,說什麼便是什麼,他也怕拒絕了她之後,再也沒有任何得到她的機會,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分割線——
東宮
紫凌剛走進東宮沒多久,就看到一個紫袍身影如妖蓮一般站在池邊,他單手負在身後,一隻手中翻轉着玉簫,目光悠遠的看着前方。
紫凌心中冷哼一聲,當做沒看見他,準備從另一邊繞過去。
她現在一點也不想聽到他說話。
混蛋東西。
“凌兒,過來。”混蛋開口了,幽涼的聲音沒有一點罪惡感。
紫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也沒拂他的意,蹭蹭蹭朝他走去。
“殿下,有事麼?”
胤洛變成殿下了?呵…。
“你都知道了?”他幽幽的問道。
這不是屁話?
“我不該知道麼?”她笑着反問,小臉上沒有任何生氣的樣子。
尉遲胤洛轉身,鳳眼冷幽,看不出任何情緒。
“凌兒怎麼看待這件事?”他並未解釋什麼,而是很淡定的問她。
紫凌聳聳肩,淡淡的說道:“我能怎麼看?皇上下的聖旨,讓我嫁,我就嫁唄!”
尉遲胤洛鳳眸閃過一絲冰冷的寒意:“讓你嫁,你就嫁?”
“嗯~君無戲言,聖旨這東西不遵守,是要被殺頭的,好死不如賴活着,我的命還是滿值錢的。”
“再說了,方纔六皇叔也對我表白了,他說娶我過門後,會獨寵我一人,讓那什麼北原國的小公主孤守冷閨,我嫁給他也不吃虧啊~”紫凌笑着說道。
見尉遲胤洛臉色變的難看,紫凌心中大笑。
他媽的,老子早說過,誰他媽讓老子不好過,誰都別想好過。
以爲她會像別的女人一樣哭哭啼啼的衝到尉遲胤洛懷中,讓他救自己?
啊呸~
他若不想讓她嫁出去,還等她求他?
居然在皇上賜婚的時候不放屁,他就沒資格管她嫁不嫁出去。
尉遲胤洛長臂一伸,把她拽入懷中。薄脣狠狠的在她脣瓣上壓了一口,恨不得將她嘴裡的舌頭咬掉才快活。
他脣瓣移到她的耳邊,輕咬她耳垂,壓低聲音道:“凌兒,你成功的挑起了我心中的嫉妒之火,滿意了?”
“殿下說笑了,若是嫉妒,豈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是殿下心中根本不在乎罷?”她微撇腦袋,耳珠被他牙齒拉的生疼,也就作罷。
“凌兒,你再這般氣我,信不信我讓你三天三夜下不了牀?”他一句話,把紫凌嗓音堵在喉嚨口。
“事情並非凌兒想的那麼簡單,凌兒不妨先聽完我的話,再把我打入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