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在電光閃爍跳躍襲向血鳴的那一刻,忽然一聲鐘聲傳入了姬興的耳中。
鐘聲震動,在空氣中傳遞出了金鐵交響,同時還附有一股奇異刁鑽的法力,藉由鐘聲的傳播鑽入了聽聞者的體內。
入體呈現出渾黃色的法力顏色,形如水滴,卻快速的擴散開來侵入人體各處。
毒?
渾黃色的水滴狀法力其質便如劇毒,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姬興便感受到了恐怖的腐朽之力在體內擴散開來,吞噬着自己的精氣、生機,更是企圖侵蝕丹田。
姬興驀然扭頭望去,口中暴喝一聲:“是你!”
眼中映入的偷襲之人,赫然正是那位黃泉魔宗的傳人。
黃泉魔宗的那位傳人一襲灰白長衫,長相儀表堂堂,面如冠玉,兩鬢豎放着隨風搖曳,惟只見他仿若冠玉的臉上始終掛着一抹陰霾,在此時更是面帶一抹嘲諷似的冷笑,雙眸彷彿毒蛇閃爍着陰冷的光芒。
與之交戰的孫戰手提紋龍棒,遠望去後者的身形卻有些不穩微顫,面上更是浮起一抹詭異的黃色。
“無恥小人,卑鄙!”孫戰暴喝一聲,可見他額頭隱隱有汗水滑落。
聞言黃泉魔宗的傳人卻嗤笑一聲,表情全然譏諷之色,開口冷笑道:“無恥?卑鄙?生死之爭何來卑鄙之說?勝者笑傲敗者隕落,就是這麼簡單。”說着他又嘲諷着伸起一根手指,衝着孫戰左右搖了搖。
“只是你技不如人罷了。”
“你……”
“噗”
孫戰被對方毫不以爲然的這番言語所氣,情緒引動了體內的毒性,只覺得喉嚨一甜,張口噗的噴出一口鮮血。
引人注意的是,其所噴出暴露在空氣中的血液竟然透着一抹渾黃,更是滋滋作響冒起了幾縷噁心的黃煙。
姬興也忍不住嘴角溢出一絲血跡,額頭一霎就已經分泌而佈滿了汗珠。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他體內腐朽的毒性被他強行壓制了下來,運動丹田法力將這些渾黃劇毒逼在了一個範圍,然後小心翼翼的將之包裹暫且壓下,這還未完,更是將體內精氣凝聚在法力外部,再覆上了一層防護。
這一切的發生不過短短几個呼吸罷了,此時雷光迸發臨身正面落向了血鳴。
後者低吼一聲,血光閃爍終出手抵禦,眨眼間終是血煞磅礴涌動,強行破去了雷霄道。
只不過對於這一切姬興早已不再關注,如今只見他捨棄了原先的對手,縱身衝向了黃泉道宗的傳人。
塵霧瀰漫,其中血鳴此時的模樣頗爲狼狽,他擡首掃了姬興一眼,眉頭略皺,但卻沒有任何動作。
黃泉魔宗的傳人在說完那番話後又與孫戰激戰在了一起,只見他頭頂高懸着一口閃爍着深黃光芒的小鐘,小鐘表面流露出金鐵的光澤,搖晃震盪發出一聲聲金鐵交相的鐘聲,更有一絲絲肉眼不可察的毒性在音中擴散開來。
孫戰大喝一聲,棒影呼嘯,手中紋龍棒轟然砸落。
須臾間小鐘上灑下條條黃霞,擋在了黃泉魔宗傳人的身前,形成了一個光盾,堪堪護住了之後的陰霾青年。
“砰”
光盾四裂,黯淡失色,雖然無法擋下但卻也化去了這一棒子的大部分攻勢,只見黃泉魔宗的傳人眸中冷光掠過,雙指合併驟然點落,視線所及七口飛劍自七個方向同時直奔孫戰斬來。
“哼”
孫戰鼻中發出一聲冷哼,一步朝前踏落,掄起紋龍棒怡然不懼的砸向黃泉道宗傳人,斬來的七口飛劍卻被他給無視。
不顧掠來的劍影,縱然幾步上前,直逼向黃泉魔宗的那位傳人。
就在此時,趕到的姬興面色一變,猛地開口提醒道:“不好,快躲開!”
孫戰聞言一怔,卻是已經晚了。
“噗嗤”一聲。
血花綻放,緊隨而來的是右肩上的劇痛,當即孫戰的眼中涌上無盡兇戾,雙手掄動着紋龍棒掃向黃泉魔宗傳人的腦袋,後者冷笑一聲,面上掛着嘲諷的笑容,一個踏步就抽身退離孫戰的攻勢範圍。
“嗚……”
只見一口窄細的飛劍,或用匕首來形容比較恰當吧,貫穿了孫戰的右肩。血水不止的流出,森寒的劍尖自右肩後貫穿而出,尚還滴淌着血跡。
剛剛發生的一幕被衝來的姬興看在了眼中。
在那其頭頂的小鐘之內一直隱藏着這口窄細如匕首的飛劍,而便在孫戰破開其身前防禦的那一刻,此劍悄聲無息的鑽刺向前者的要害,脖頸位置!若不是剛剛姬興高聲的提醒令孫戰有了防備,恐怕如今便已經身首異處。
見得此幕令姬興對於黃泉魔宗這位傳人的警惕越發加深了,爲人處事如此陰險,絲毫沒有點年輕一輩天驕的自持,卑鄙行事之中卻藏匿着殺招,叫人對他不能不防。
姬興趕至與孫戰並立,開口傳音道:“沒事吧!”
隨即孫戰的聲音凝於一線傳入姬興的耳中:“皮肉之傷,暫且無礙,若不是你剛剛的那聲提醒,恐怕真着了這個小人的道,多謝了。”
“無需多謝!”
姬興暗中傳音,同時目光凝視着那位退開了的黃泉魔宗傳人,注意力更是大部分在其頭頂上的那口小鐘停留,忽然他詢問道:“他的那口小鐘是怎麼回事!”
其已然看出了那件法寶的不凡之處,能與手持聖兵紋龍棒的孫戰硬碰不知多少次,而無半點損傷,即便是無法發揮出聖兵本來的威能,但卻不是一般法寶可以影抗地住的,由此可見此鐘不凡。
“你眼力不錯,那口鐘不是平凡法寶可以比的,乃是仿製聖兵!”孫戰拔出貫穿了右肩的小劍,憑藉妖族強橫的軀體快速止住了右肩的傷口,傳音回答了姬興的詢問。
“仿製聖兵?”
“沒錯,其仿製的是黃泉魔宗那位開宗祖師留下的一件魔道聖兵,名爲黃泉鍾,當年此鍾一響,瞬息滅殺了一個大城的修士,乃是一件威能恐怖的存在。”
單是憑藉自己的想象,想到了鐘鳴滿城滅絕這一幕的畫面,姬興就忍不住倒抽一口涼起。
隨即他又深深的看了孫戰手中握着的紋龍棒一眼,問道:“那麼你手中的這件聖兵威能與那黃泉鐘相比,孰強孰弱?”
聖兵,乃是古之聖人使用的兵器,雖然都一樣恐怖,但就像聖人中也分強弱,自然這聖兵威能也有不同。
孫戰聞言不禁咧嘴一笑,卻又觸動了肩上傷勢而呲牙,隨即他頗爲自信的開口道:“雖然我暫時無法發揮出紋龍棒的聖兵威能,但畢竟是我妖族前輩所遺留下來的,我自信紋龍棒絕不會比黃泉鐘差。”
暗中交流,其實不過兩個呼吸罷了,此刻那位黃泉魔宗的傳人退開的身子也纔剛剛腳踏實地。
姬興眼角餘光掃了一眼他處,發現天倚亦是面露渾黃之色被對手壓制處於下風,而並未參戰的楊語風亦是臉色不太好看,此時見姬興看來他當即大喊道:“這是黃泉魔宗的獨特功法修煉出的黃泉散,乃是天下有名的劇毒,快找黃泉魔宗的傳人索要解藥,否則此毒無法長期壓制,不久毒性便會爆發。”
連帶着妖族鞘翅天倚,三人盡都面色大變,其中姬興與孫戰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決斷。
“黃泉傳人,交出解藥,如若不然……”姬興話語冷然傳出,透着冰寒冷意。
孫戰深吸一口氣,吐氣開聲,其聲如雷的一聲大喝:“今日便是你隕落之時!”
聲音遠遠傳開,迴盪在這片妖聖行宮的庭院內部,聞言就連激戰中的黑月魔宗傳人也不禁攻勢放緩,被此番話語吸引了注意,就在前不久陰陽道宗的傳人就這麼在他們身前身死道消,難道同一天內又要再有一位傳人隕落?
當然,他們也看見了湖心島中的季風,雖然對於這位煞星不敢有招惹,但對方似乎也處於非常奇特的狀態,尚未發現他們,也並未醒來!饒是如此這位黑月魔宗的傳人也一直預留了兩分實力,假若一個不好他必定全力逃遁。
不怪他表現的如此狼狽,畢竟季風的實力太過深不可測。
如若平時,他們自然是避而遠之不敢有沾惹,但此時卻是不同,聖兵出世見者皆都心動,再加上季風如今正於悟道對於外物並無幾分察覺,如此時機簡直可以稱的上是天造良機,由不得他們不起心思。
聽聞兩人先後所言,黃泉魔宗的傳人非但不怒,甚至還露出陰冷的笑意,只見其不急不緩的說道:“若我性命?就憑你們?你們還不行!”
話音剛落,驟然間他頭上的那口黃泉鍾仿製品迎風便漲,眨眼後便漲達了半座屋子那麼大,高高懸於空中,巨大的陰影籠罩了鐘下的陰霾青年,只見他冷笑一聲,開口道:“這件寶鍾乃是仿製我宗祖師聖兵‘黃泉鍾’而成,別看此鍾其貌不揚,但卻仿製出了聖兵黃泉鐘的一成威能,足夠磨滅你們。”
他的話語很是自傲,也根本不在乎掩飾這些信息。
也對,憑他魔宗傳人的身份才能夠隨身佩帶這件寶鍾,雖然是聖兵仿製品具備一成的威能,千萬別小看這所謂的一成威能,許多法寶在這聖兵的一成威能前只能破碎,一成威能在這年輕一輩中足矣夠他自保!
這也是其爲何能有這般自信的緣由。
若是平常,姬興聽聞對方所言後必定會吃驚,但如今卻是強忍住嗤笑的衝動,忍俊不禁。
何爲坐井觀天?那位黃泉傳人認爲他的仿製聖兵存有一成威能足矣自保,可他不知的是,現場就有一根實打實的聖兵,這般炫耀引來知曉此事的人發笑,這般行爲就等於是在正主前搬弄他技,可嘆可笑。
這一刻,姬興兩人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