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血發男滿臉的不可置信,睚眥戰刀上的光芒逐漸黯淡,他看着破去了那蘊涵了四分聖威刀光,向着自己走來的身影,怔在了原地,比起天性嗜血的睚眥血脈,那道迎面踏空而走來的人影,可怕的戾意就連前者也感覺到畏懼。
“桀桀,血脈聖兵,也要看在誰的手中才能發揮出威能,就僅僅這點威能,也敢妄圖稱之爲聖威!”煞氣瀰漫,繚繞在那身軀上,龍奴面上忽有獰意一閃即逝,一拳打出,電光火石之間落在了血發男的胸口。
“噗”
一口血霧噴在了空中,血發男身形宛如斷了線的風箏,遠遠的拋飛了出去,還是接近了的八道人影其中一位眉清目秀的男反應極快,身影一晃,就強行將其在半空中接了下來,可那男的臉色頗爲難看。
“你打斷了他全身骨骼?”擡起頭,男眼中似有熊熊怒火在燃燒。
冷哼一聲,龍奴負手而立,對於投在自己身上的那一道道目光視若無睹,而是看向了說話之人,徒然咧嘴一笑,緊接着轉身離去,那些脫落的鎖鏈隨着他伸手一招,頓時又再回到了他的身上,緊緊的纏繞着。
“沒有殺了他,就該謝天謝地了!”
注視着龍奴背對着自身遠走,清秀男的臉色陰沉了下去,惟有對方的一句話在空中迴盪,久久不落。
退回了姬興的身後,龍奴滔天煞氣已經收斂,垂下腦袋,將雙手負於背後,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姬興則是微眯起了雙眸,目中閃爍着異樣的光芒,仔細凝視後者片刻,突兀地開口問道:“你殺了那傢伙?”
“沒有!”龍奴頭也不擡,平淡的吐出了兩個字。
“那個血色頭髮的傢伙,實力有多強?”姬興凝視着龍奴,繼續詢問道。
歪了歪腦袋,似乎在沉吟,好半響,龍奴這才擡起了頭來,兩眼中兇光閃爍,看着姬興道:“若是在遠古時候,他的實力遠超悟道巔峰,卻又沒有踏入明道的境界。”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龍奴表情古井無波,然而卻讓姬興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
若是搬出如今修仙界的修行秘境,那血發男則是達到了半聖級別,遠超尊者,卻又沒有明道成聖,即便如此,尋常尊者憑藉其實力也可以輕易斬滅,可就是這般強者,手持血脈聖兵,若是到了外界無人可擋。
然而,卻敗在了龍奴的手中!
就連激發了四成聖兵威能的驚世一刀,也被他依仗**的強橫所破去,那平凡無奇的一拳,所打破的不僅是那血色刀光,更是血發強者的尊嚴,姬興心中某個猜測愈發的強烈,略一沉吟,詢問了出聲:“龍奴,你可是踏入了九天秘境,成就了聖人之道?”
這番話,並沒有繞彎,龍奴既然說是認自己爲主,那麼姬興相信有些事直接詢問便好。
聞言,龍奴目中光芒一閃,蒼老的面孔浮現出一抹異色,正要說話,忽然數聲破空聲傳出,姬興驀然回頭看去,只見八道身影從天而降,那位血發男則是被一道虹光送回了所在的島嶼。
警惕的光芒自眸中流露,姬興的身不着痕跡的退了幾步,眼前的八人儘管氣勢不顯,可依舊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壓力,而龍奴則是面無表情,可若是近看,則能發現他的目中兇光閃爍,眉宇間一抹戾意浮現。
“閣下,出手未免太重了些!”一位長相平平無奇,但聲音渾厚的男怒目而視。
對於此人,龍奴一眼瞥過後就不曾理會,這般**裸的無視令其大怒,就要出手,可這時候那位眉清目秀的男卻是伸手將他攔下,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幾步上前,先是看了一眼龍奴,最後視線卻落在了姬興身上。
“太久太久了,已經記不清多少歲月,龍族血脈終於出現在了我等的眼前!”此言一出,頓時其餘之人的目光匯聚而來,先前他們太過在龍奴,而對於姬興這個實力弱小的修士並沒有太過的關注。
姬興眉頭一挑,詫異的看去,只見八人的臉上,掩飾不住的激動之色。
怎麼回事?
“此地,是九座宮殿的第八座,一直以來我等九島傳承守護着不讓外人進入第九座宮殿,究竟守護着什麼,就連我們九島後人也不知曉,祖上有規定,惟有龍族血脈者可以進入最深處。”男看着姬興,一字一頓的開口道。
隨後,男神色一正,肅然開口道:“遠古祖龍誕下九,九非龍,分別是長囚牛,次睚眥,三嘲風,四蒲牢,五狻猊,六霸下,七狴犴,八負屓,幼饕餮,遠古大劫來襲,龍族舉族抗在了最前線,惟有一道來自祖龍的命令叫人疑惑。”
“龍之九一脈的實力,堪比遠古一個強大的族羣,可祖龍卻在戰前命令九進入第八宮,要他們的後代等待着,等待着龍族重新崛起的時候,或許那個時候,世間無敵的祖龍就已經看見了龍族的下場。”
姬行皺着眉頭,靜靜的聽着,此事牽扯到了太多,對方的一句話就讓他陷入了沉思,不僅是遠古大劫,就連那個號稱是混沌開闢到來世間最早的生命之一,祖龍!更是有關龍族消失的原因。
太過複雜,讓人想不透,或許正如男所言,祖龍可能透過無盡的時間,看到了未來罷。
言語落下,男目光又投向了龍奴,衝着他略一抱拳,道:“多謝前輩手下留情,我代睚眥的魯莽向前輩道歉!”
此人行事確實是滴水不漏,龍奴對於他的道歉依舊淡漠,只是看了其一眼,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囚牛!”
眉目清秀的男動作一滯,心中凜然,儘管對於龍奴已是非常高看,但卻沒想到自身的血脈竟被對方一語道出,當下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點了點頭,笑道:“晚輩體內流淌的確實是囚牛血脈。”
據他所言,懸在空中的九座島嶼分別是當初龍之九的住所,也是他們血脈的傳承所在,而九的後人每代則是血脈最精純者,延續着狻猊,九的名字,也就是囚牛,睚眥,嘲風,蒲牢,霸下,狴犴,負屓以及饕餮。
眼前的男,也正是囚牛之名!
此間事情就這麼解決,姬興是他們一直等待的龍族血脈,而龍奴這位來歷神秘的強者,修有當初龍族族長失傳的神通,想來也是與龍族有很深的關係,此事最後平和收場,惟有那個睚眥被龍奴打斷了全身骨骼。
囚牛性格和善,帶着姬興兩人進入了他所在的島嶼,在那島上,他們見到了先前的少年之一,原先那些恃強凌弱的少年,如今在姬興兩人的面前,就連大氣也不敢喘,深知自己等人惹了禍事。
“三千年前,曾有一人置身形影闖入到了這裡,當時我等九人的父輩聯手與那人發生了一戰,九件血脈傳承的聖兵爆發出了滅世的威能,可那個強者實力太強,即便如此,也被他強行闖入了第九宮。”說出這件往事的時候,囚牛面色凝重,那場大戰時他亦在場,躲在島嶼上觀望,永遠無法忘記那驚世的一幕。
當時的景象,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心中,永世無法磨滅。
又是三千年前!
姬興表現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想起了那道人影,那個黑袍獵獵的男,亦是妖幡的前任主人,難道三千年前他憑藉一己的實力,強行闖到了第九宮?那麼,他又在宮中看見了什麼,爲何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三千年前,那人我或許有印象。”沉吟了許久,龍奴驟然開口道。
此言一出,姬興與囚牛齊齊看向了後者,邊見囚牛咧嘴一笑,發出了“桀桀”的笑聲,開口道:“我從未想到,在遠古之後還會出現那般強者,當時,我曾遙遙與他對了三招,最終他從容的離去。”
囚牛眯起了眼眸,默然不語,而姬興則是以手支頜,心中種種猜測浮動。
“嗯?”忽然,姬興注意到了一點,擡起了頭,目中露出異色。
“這裡並沒有禁制麼。”姬興面露疑惑之色,目光落在了眼前眉目清秀的男身上。
“當然”囚牛輕笑了一聲,目光掃了一眼四周,他所在的島嶼一片青翠,充滿了詩情畫意,且還運用了莫大的法力,在不遠處構成了一處大氣磅礴的瀑布,下方是碧波盪漾的湖泊,盪漾着漣漪。
“說起來,我龍之九一脈,算是遠古龍族的支脈,自是不會在此地設下禁制,至於外面的幾個遠古種族,則是因爲他們都有太大的野心,不可輕信,所以在完成遠古的約定之前,他們必須受到禁制的約束。”
姬興面無表情,然而眼中則是有一抹決意。
他曾對熔岩巨獸一族,以及遠古巨人一族,做出了承諾,那麼就絕不會違心,惟有龍族血脈方可打破禁制,麻衣老人送了他一場造化,雖然並非是自願,但也算是欠了對方一個人情,姬興閉上了雙眼。
心中,喃喃自語:
“待我離去時,就是你們族羣脫困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