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陣頓悟麼!”姬興目光一閃,眼光芒閃爍不定,流露出幾分的詫異與豔羨,他不知季風過往有過什麼經歷,但隱約猜出了他與青月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扯,被前者那大悲的意境感染,眼難免有了幾分惆悵。
而此刻青月亦是眼光芒一閃,那一閃即逝的異樣情緒使她多少有些惘然,看了不遠處那沉浸在悲傷的男子一眼,其原先的黑髮在先前的一戰化爲了刺眼的灰sè,不知爲何令她心生不忍。
能夠在半聖修爲斬殺那四大魔主的分念,更是感悟了兩條大道,此人若是不死,最後或許有證帝之資,那聖人的瓶頸無法困他太久,或許是下一刻,或者最多十年時間,就可能問鼎聖境。
“你叫什麼?”若只如初見,季風忽然轉身與她的目光交錯,輕聲說道。
奼女生,一生一世,一世一輪迴,每一世都不會有着前世經歷的記憶,就連xìng命也是不同,姬興默然了片刻,眼角餘光從第道女子的虛影上掃過,心一嘆,如今既已覺醒,她也不再是青月。
在這主峰之巔的兩位男子,都與她的世有所牽扯,然而事到如今卻像是陌生人!
“本宮名秋水,穿望秋水的秋水!”
此時,巨龜遭到給強的壓制,許是才覺醒不久,她還無法展開如今境界的真正威能,卻也令對手節節倒退,只能在那漫天的雪花苦苦支撐,這鵝毛大雪彷彿沒有終止,雪花飄落四方,被濺起的血花染紅。
如今清玉宗的四峰上,一羣修士神sè冷漠,行走在血泊之,他們的手上無一例外都提着數根筋,當作了繩索來實用,在身後掛上了一顆顆血淋淋的魔族頭顱,這些人撕下了身上清玉宗的服飾,衣衫襤褸,自稱爲青盟修士!
從此之後,他們不管曾經如何,皆是青盟的一員,沒有高低之分,一切平等,唯獨香火供奉青盟之主!
獨臂持劍,陳禹斌臉上的疤痕血跡早已經乾涸,手一劍不知斬殺了多少魔族,行走在漫天的雪花,劍起寒光落在魔族的脖頸上綻放出一朵鮮紅的血花,隨手又將那沖天而起的頭顱取來,掛在了身後。
乍一看其背後所掛頭顱密密麻麻的一片,腥氣沖天,那數量比起之前姬興所爲還要更多幾分,隨着殺戮的進行,他的雙目愈發的冷漠,一身氣息也在大戰攀升,不久之後就可以做出突破。
擡頭望了一眼霧氣消散的主峰,他的眼冷芒掠過,再仔細感受了片刻傳來的威壓時,低頭瞥了一眼被自己親手撕爛的清玉宗弟子服飾,臉上無悲無喜,轉身走開。
姬興從北峰離去之時,青盟的修士也從那洞府走出,繼續展開對於魔族的殺戮,對於他們來說,這些魔族皆是該死,親眼看見了曾經的同門好友、戀人以及師長死在魔族手,最是痛恨。
既然該死,那便殺了!
原先的四十名青盟修士,如今卻有了數百的修士加入,這裡面有曾經清玉宗的弟子,也有外門長老,甚至是內門弟子也有幾名,若是姬興知曉定會錯愕,只因北峰剩下的弟子,在許竹一、魏陽的帶領下,也加入了青盟。
北峰之上,已無魔族,但也沒有了人跡,青盟修士轉戰南峰,在途有不少殘存的弟子毫不遲疑的加入,也不乏出現青盟修士隕落在魔族手的情況,往往那魔族的下場都是極爲淒厲,被數人斬成了碎塊。
“青盟修士,不尊天地,不敬鬼神,唯有己爾!”
看着這一個個將生死置之度外,哪怕是死也要反咬魔族一口的修士,閻圖身周yīn氣繚繞,一顆顆晶瑩剔透的骨頭圍繞着他飛舞,目光有些沉凝,看着那些自號青盟的修士,只覺得心有些發寒。
或許他們天資平庸,但既已練就了這般心xìng,假若不死,rì後定能成爲一方強者!
“這個青盟我倒是從未聽說過,他們口那個主上,又是誰!”
喃喃自語一聲,在閻圖的腳下魔族的屍體高高堆起,既是季風的奴僕自然跟隨前者至此,只不過他極有自知之明,明白主峰上那場大戰不是自己能夠插手,便獨自穿梭在四峰之間,收割這些魔族的xìng命。
“嗯?”
忽地,他眉頭一挑,遙望那主峰之巔,目驚駭的光芒流轉不定。
可怕的氣機貫穿了天際,這雪都有短暫的凝固,那虛空如鏡面般破碎,一切只因那素手拍落,一掌重傷了本體親至的巨龜,那女子身上的氣息可怕如斯,背後道女子虛影盡數融入她身。
“這便是大帝的境界?”
姬興只覺得口乾澀,駭然的那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倩影,作爲對手的那銀髮老頭神sè也是一陣yīn晴不定,卻是徒然身子一震,這具身軀爆裂成了漫天血霧,一道分念撕開了虛空想要遁走。
“既然來了,又要往哪裡走?”
冷笑一聲,女子屈指一彈,天地大道似隨她心意而動,頃刻間那道分念尚來不及撕開虛空,便是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剎那被碾壓粉碎。
巨龜瞳孔猛地縮起,再無戀戰之意,姬興與季風打破了他們原先的算計,破解了圍殺的局面,而女子的修爲也在逐漸的覺醒,若是再耽誤片刻,哪怕自己這是本體親至,恐怕也要飲恨。
不假思索撕開虛影,就連頭也未回,便鑽入了漆黑的裂縫之。
“還不到圓滿,她的奼女生雖是修煉到大成,但也有所破綻,這一世修爲還不到覺醒之時,因爲大劫的到來而取巧,是了,她汲取煉化神靈之氣,借用神靈的氣息打破了印記,結束了這一世!”
龍奴抱臂旁觀,若有所思的說道,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出手之意,哪怕姬興加入了戰局,他也是時刻注意,並沒有直接出手,此時眼那如同一尊天仙的女子氣息徐徐收斂,隨着嬌軀一顫,從空栽落。
若是那巨龜不是那麼的小心謹慎,毫不猶豫的撕開虛空逃遁,假若他只要臨時起意回頭一探,那麼青月,不對,應該是稱呼她爲秋水,就將危矣!
纔剛覺醒就遭到魔族的襲殺,經歷了一場驚世大戰,她雙目緊閉昏厥了過去,不省人事。
不假思索姬興與季風身子一晃,同時要去接下那道栽落的嬌軀,但在空兩人相視一眼,伸出的手臂又再不約而同的收回,最終秋月被重傷的宗主接下,目光看向兩位年輕男子,感激的衝着兩人半跪了下去。
“這是做什麼!”
季風眉頭一皺,開口道。
姬興雖未言語,但也避開了宗主這一拜,身份上他是清玉宗的弟子,而如今一宗之主行此大禮,怎麼能夠坦然接下,就在眉頭皺起的時候,宗主的身子微顫,體內傳出了“砰砰”之聲,修爲徑直掉落了聖人的境界,回到了尊者的巔峰。
他也從少年的模樣而長髮轉黑,變爲了青年男子,緊接着從髮根開始褪成了白sè,恢復了最初時年男子的相貌。
“多謝兩位救命之恩”
宗主的嘴不斷咳血,施展秘法強行提升境界,這反噬也極爲驚人,他如今雖是抱着一位女子在說話,但若來任何一個丹田秘境的修士,都能輕易的將其擊敗,若不立即閉關修煉,恐怕現在的境界也有掉落的危險。
“我沒有救你,也沒有救你xìng命的意思!”大袖一甩,季風淡淡的說道,目光在昏厥過去的女子臉上掃過,長嘆一聲,她終究不再是她!
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宗主苦笑道:“道謝是並非是兩位救下了我,而是你們替大人分擔了那兩具魔主分念,大人如今纔剛剛覺醒,若是遭到他們三者的圍殺,恐怕即使能保住xìng命也會受到重創!”
“堂堂一宗之主,竟會稱呼北峰峰主爲大人,是我聽錯了?”冷然看了一眼宗主,姬興腦海想起了那些被他們拋棄的四峰弟子,語氣也是極爲淡漠,不過卻從這稱呼依稀有着某種明悟。
“清玉宗本就是爲了守護大人轉世,最早之時也是大人親手所創,至於宗主之說,不過是大人忠心的奴僕罷了。”
兩人默然,或多或少都有些惆悵,儘管相貌相同,但再也無法見到那個她!
無論是千年前與季風定下海誓山盟之人,還是北峰之主那個護短的小丫頭師傅,說來也不過是秋月的轉世身罷了,隨着她的覺醒,那世的經歷也不再需要,就如一場夢境,而她醒了。
但他們還執着的沉浸在這夢。
就在以爲一切終了,事情就此結束的時候,妖幡徒然一顫,散發出如臨大敵的波動,姬興臉上jǐng惕一閃,幾息過後幾人不約而同的擡起了頭,望向那隨着秋水氣機收斂,再度籠罩了蒼穹的血sè。
血sè蒼穹的深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目光,正是居高臨下的望着他們。
在那雙眼之,冰冷而沒有絲毫的感情,有的僅是單純的毀滅一切的yù望!
“劫!”
這一刻,龍奴徹底大變,此事他顯然從未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