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嬪一眼就看出來誰是芳澤了,對着身邊的襄嬪說道:“你看看,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衣衫不整的,果然是狐媚的坯子……”
“襄嬪娘娘吉祥,通嬪娘娘吉祥……”
見習所的姑娘們都跪在地上,高聲喊道。
通嬪和襄嬪並不理會,仍舊讓她們跪着,一旁的小太監連忙搬了兩把椅子讓兩位嬪妃娘娘坐下。
好半天了,這是暑天,下面的人都跪的出汗了,渾身發抖,也還是不敢吭聲。
襄嬪抿了一口涼茶,纔開口說話,說道:“怎麼樣?跪的舒服嗎?”
衆人不敢回答。
“告訴你們,見習所因爲知道你們未來都有可能是主子,所以,對你們管教不嚴格,今天,本宮得到了皇后娘娘的指示,專門就是過來訓練你們,這宮裡第一個要聯繫的本領,就是跪着……在跪着的過程之中,你們要對你們所跪的人心存感激,對你們自己的姿勢要保持尊重……如果有人忤逆了,那,就會得到宮裡應有的懲罰……”
“宮裡,有宮裡的規矩……誰要是懷了規矩……”
通嬪說着,就把手掌的茶杯仍在了地上,茶杯一下字摔得粉碎……
“懷了規矩,就像這杯子一樣,粉身碎骨……”
下面的人都嚇得渾身發抖。
芳澤因爲跪在後面,只當是兩個人專門跑來說教,並不擔心,只是覺得十分的不耐煩。
這時候,只聽見通嬪擡起頭,高喊一聲:“鈕祜祿芳澤何在……”
芳澤嚇了一跳,但是,在家中苦練的禮儀和規矩並沒有失態,恭恭敬敬的來到了兩位嬪妃的面前,說道:“見過兩位嬪妃娘娘……”
通嬪這才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了芳澤的面前,用手勾起來芳澤的臉,看着,說道:“這就是皇后的親妹妹,怎麼看着不怎麼像呀。不是同一個額娘生的吧?要不然怎麼一個那麼的端莊,一個這麼的小家子氣呢?”
襄嬪瞥了一眼,說道:“讓她自己說……”
芳澤一下子就心裡不痛快了,本來,她揹負着皇后親妹妹的名號,是件讓她覺得光榮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她是庶出的,現在好了,這兩位嬪妃娘娘,看來是一定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來揭開她的老底了。
芳澤只好支支吾吾的說道:“臣妾是,是皇后娘娘的庶妹……”
“庶妹”這兩個字一說出口,全場的人立刻就低低的紛紛的議論開來了。
“庶妹?”
通嬪故意高聲重複了一遍,說道:“你一個小小的庶妹,你竟然敢勾引皇上?”
芳澤一聽,嚇壞了,連忙看着通嬪說道:“娘娘,臣妾沒有的呀。您,您不要誣陷臣妾……”
通嬪笑了笑,很是從容的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說道:“誣陷?你千萬不要告訴本宮,昨天晚上,你跟皇上是偶然遇見的。”
芳澤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說道:“的確是,昨天晚上,臣妾出去聯繫崑曲,正巧碰見了皇上……”
襄嬪聽了,哈哈哈大笑,說道:“聯繫?芳澤小主,您不知道,這見習所見日落而下鎖,之後,你們就不能隨便的出入了嗎?您,是不是已經壞了規矩了?”
芳澤心慌意亂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便說道:“是,臣妾知錯,也許是緣分吧。”
襄嬪咬着牙,瞪着芳澤,從牙縫裡擠出來三個字:“真噁心……”
芳澤不敢在說
什麼。
通嬪不耐煩的說道:“別跟她廢話了。來人呀,把那個小太監給帶進來……”
這時候,幾個侍衛便拖着安排給芳澤的小太監,進來了,一鬆手,那小太監就像一堆爛泥一樣的伏在了芳澤的身邊。
“啊……”
芳澤嚇得大喊一聲。
原來,那小太監早就被打的不成了人樣了。
“你說……”
通嬪用手絹捂着嘴巴,指着小太監說道。
“昨天晚上,小主說,說要見到皇上,便讓奴才想辦法弄來了皇上的路線圖,於是,等到皇上途經的時候,小主便唱起來了崑曲,這纔得到了皇上的恩寵……”
這小太監的話一說出來,全場的人又開始了議論紛紛。
芳澤連忙怒斥小太監,說道:“你這個死奴才,血口噴人……”
“大膽鈕祜祿芳澤……你纔剛剛進宮,就破壞了見習所的規矩,不僅如此,你還敢狐媚皇上……又不是沒有你乘寵的日子,你何必如此急不可耐呢?你知道,你這是禍亂宮闈的死罪嗎?”
通嬪一拍桌子,指着芳澤大罵。
芳澤嚇得眼淚都掉下來了,捧着通嬪的腳,說道:“娘娘,臣妾知錯了,臣妾再也不敢了。娘娘饒命呀。”
“再也不敢了?難道,我們還能給你第二次機會嗎?”
通嬪根本就不看芳澤了。
“來人呀,把鈕祜祿芳澤扔進慎刑司去服役……皇后娘娘裁決之後,再聽後發落……”
於是,侍衛們便上前去拽着芳澤。
芳澤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大喊道:“娘娘,您不能處置臣妾……”
一直冷眼坐着的襄嬪聽到了,冷笑了一聲,說道:“哦?你倒是說說,爲什麼不能呢?”
芳澤連忙說道:“皇上今天早上已經冊封了臣妾爲僖貴人了。千真萬確……”
襄嬪一聽,哈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是嗎?僖貴人,您的晉封聖旨呢?拿出來,讓姐姐們瞧瞧,也讓你的這些同屆的秀女們開開眼界……”
芳澤方纔理直氣壯的頭顱低下了頭,緩緩的說道:“聖旨,聖旨……臣妾還沒有……”
通嬪仰起頭來,看着襄嬪,兩個人大笑不止。
“姐姐呀,這是今年,妹妹我聽到了的最好笑的笑話了。沒有皇上的聖旨,竟然敢說自己被晉封了。哈哈……”
通嬪轉身就給了芳澤一個耳光子,說道:“本宮不想理你,怕弄髒了本宮的手,沒想到,你這麼不識擡舉,現在,竟然敢假傳聖旨了,膽子實在是太大了。不用等着送你去慎刑司了,直接去永壽宮,說給皇后娘娘聽,皇后娘娘,一定會給你一個公正的處分的。”
襄嬪也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來人,帶走……”
於是,侍衛便拖着嚇得丟了魂的芳澤出去了見習所。
襄嬪和通嬪相互攙扶着,準備離開。
“恭送通嬪娘娘,襄嬪娘娘……”
通嬪轉過身來,側着臉,對着一羣跪着的美人兒們,說道:“記住,在這深宮裡,你本本分分的,或許是一輩子受不了恩寵,成不了鳳凰,但是,你還有你的小命;一旦像鈕祜祿芳澤那樣的張狂的,連命都沒有了,哪裡來的福氣呢。”
年輕的秀女們連忙異口同聲的說道:“謹遵娘娘教誨……”
曹華派去的送聖旨的小太監回來回稟了曹華這件事情,曹華笑
了笑,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恩,很好,聰明,你就再等等,等到皇后和鈕祜祿芳澤已經到了撕破臉的地步,就把聖旨給送進去……明白了嗎?”
小太監點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通嬪和襄嬪回來了,把芳澤假傳聖旨等事情一一的說給了皇后聽。
皇后雖然很是生氣,但是,她也暗中覺得這個妹妹很是爭氣,因爲芳澤如果不這麼做,她這個皇后那什麼來理直氣壯的懲罰這個庶妹呢?
“芳澤現在何在?”
皇后倒是有了幾分篤定的說道。
“在院子裡面跪着呢。”
“綠苑,扶着本宮,本宮好久沒有見到這個妹妹了,去看看她,看她是否別來無恙……”
綠苑再也不敢替二小姐說話了,扶着皇后,出去了。
皇后站在正殿的高高的臺階上,看着下面偌大的院子裡,跪在地上的瘦小的芳澤,嘴角冷冷一笑。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
芳澤看到長姐出來了,便恭恭敬敬的說道。
皇后擺了擺手,太監便端着椅子,放在了她的身後,鈕祜祿很是平靜的坐在了椅子上。
太監也送了椅子放在了娜仁的身後,娜仁抱着波斯貓坐在椅子上,一副全然不管自己的事情的態度。
“臣妾?芳澤,聽說皇上封你爲貴人了。”
皇后盯着芳澤,緩緩的問道。
“是的長姐,皇上今天早上告訴臣妾的。”
芳澤連忙找個機會來爲自己逃脫。
“哦?是嗎?果然,我們鈕祜祿氏家族的女人,都很爭氣……那好,把你的聖旨拿來,本宮好給你策劃一下晉封大典……”
芳澤擡起頭,哀求的看着皇后,說道:“姐姐……我……我還沒有拿到聖旨……”
“放肆,這是皇后娘娘,什麼姐姐,芳澤,注意你的用詞……”
通嬪一旁大聲的說道。
“沒有聖旨?哼,芳澤,你是因爲本宮是你的姐姐,是皇后,所以就可以如此的放肆嗎?你不知道沒有聖旨,就不能說話的道理嗎?你這是欺君,是死罪,你知道嗎?”
皇后異常平靜的說道。
芳澤恐慌的看着皇后,她就知道,這個姐姐,從小就不待見她,怎麼會好心好意的讓她進宮來呢?果然,是一進宮,就要把自己置之死地的嗎?
芳澤也算聰明,她不再嘴硬了,跪在地上,朝着鈕祜祿的腳邊爬去,一邊爬,一邊哭着說道:“皇后娘娘,奴婢知錯了。娘娘,看在我們身上都流着鈕祜祿氏血的情分上,皇后娘娘,救救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今生今世爲皇后娘娘牛馬,請皇后娘娘饒命呀。”
皇后站了起來,踹開了芳澤的手,冷冷的看着天,說道:“本宮也捨不得,你畢竟是本宮的妹妹,可是,本宮身爲皇后,必須以身作則,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今天,本宮必須把你按照宮規處理了。”
說完,皇后緩緩的蹲下身子,對着芳澤的耳邊,說道:“好妹妹,你放心,姐姐會留個你一個全屍的。”
芳澤聽完,嚇得眼淚都凝結了。好個皇后,好個長姐,本以爲進宮來可以先幫助你的,沒想到,你對我如此的絕情……
這時候,通嬪便大聲說道:“來人呀,把這個賤人拖去宗人府,查辦,該斬了就斬了。”
於是,侍衛變過來像抓着一隻貓一樣的抓着芳澤往外面拖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