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渲國陣營的囚車內,柳如飛舉頭看着昏黃的天空,不由自主的冷笑兩聲,回想着幾日前荷花對自己說的話,他的心,卻是在那一刻無端的再次亂了起來……
“柳公子,荷花希望你冒險去蚊渲國的陣營刺探!”他們獨自相見,他以爲她始終沒有忘記過他,可是聽到的,卻是這好似命令的言語。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飛明白了!”
“你……”荷花只覺得他是那般的熟悉,他就是那個在巨石山尋找自己的人嗎?如果是,爲何他從來都沒有在自己面前提過什麼,只是看着他那有意無意躲避着自己的眼神,心,卻亂如麻~
“你是否認識我?”荷花終於問了出口,看到柳如飛好似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她知道,他一定知道好多自己以前的事情,否則,在第一次在御書房見到自己的時候不會那麼激動的叫着自己‘雲箐’。
“我……”柳如飛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們曾經海誓山盟,他們曾經發誓,誓死相隨,可是她忘記了一切,自己卻永遠都忘不了,難得就因爲自己忘不了而硬要告知他一切嗎?他不想因爲自己的自私而將他逼向絕路,所以,自己是否應該放棄,是否應該告訴她自己根本不認識她?自己不是已經答應自己要放手了嗎?爲何這個時候,卻依舊如此的徘徊?
“你曾經去巨石山找過我是嗎?”荷花依舊問着,這個問題在她的心裡埋了很久很久,今天,她終於可以問出來,可是爲什麼,他卻只是一直的立在那裡,難道自己錯了?
“我……”柳如飛緩緩轉過身子,看向荷花那動人心魄的嬌容,說道:“我不認識你,也從來沒有去過巨石山!”
是的,她忘記自己說不定會更加幸福,她已經是尊貴的蓮妃,自己本不應該再對她有任何的奢望了。
“真的嗎?”荷花低落的垂下頭,是啊,他不認識自己,這真的是個謊言,一個很假很假的謊言,他不認識自己爲何齊天澈要她作證自己不是蓮雲箐而氣走韋光,如果他不認識自己,爲何每每自己有什麼不測,他總是會及時的出現?這些,難道他要告訴自己,那是因爲他聽了齊天澈的命令?
“蓮妃娘娘,如飛不過是來領命的!如飛這就去辦事!”說着,柳如飛便急匆匆的欲要離開,離開任何有她的氣息存在的地方,因爲他補確定,自己還能忍多久。
“我……”看着柳如飛越走越遠,荷花的心,竟如同刀絞一般的痛,一種前所未有的窒息襲來,令她不由大聲呼出聲來:“我不是蓮妃,還不是……”只是這聲音,到了最後,只是變成了嚶嚀,消失在寒冷的大風之中……
“既然忘了,就永遠不要再想起來了!”柳如飛坐在囚車之中緩緩的閉上了眸子,不知道自己被捉那個人有沒有絲毫的擔心呢?正這時,柳如飛只覺得面前一道勁風颳過,令他猛然的睜開眸子,眼前竟赫然的出現了一把明晃晃的劍,直指自己的鼻
尖,而劍的另一頭,確實蚊渲國的二皇子聞傲珏。
“看來,這囚車你坐的還蠻悠閒的!”看着柳如飛那沒有絲毫膽怯的眼神,聞傲珏心中更是惱怒,若不是不知道他下了什麼毒,他早已將他碎屍萬段。
柳如飛用手指將指着自己鼻尖的劍移開,說道:“二皇子深夜來此,不會就是爲了與在下聊天吧?”
聞傲珏‘錚’的一聲將劍入鞘,臭着一張臉說道:“聰明的話,你就將解藥交出來,否則,這裡或許就是你的藏省之地!”
“若是二皇子要殺我,根本不會收回寶劍,我想,皇子來找在下,要解藥不過是個藉口吧!”
“哼!”聞傲珏不由冷哼一聲,說道:“按我的想法,你或許早就人頭落地,但是大哥說不能殺你,我也只能留住你這條小命,不過,若是你換不回解藥,我就算人頭落地,也要將你們嵐阮國夷爲平地!”
“二皇子好大的口氣,別說你沒有這個能力將嵐阮國夷爲平地,恐怕,你們連好好看住我的本事都沒有吧?”
聞傲珏聞言,不由細細的端詳起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生的俊逸非凡,從被捉住的那一刻起,便從來沒有過任何膽怯的神情,他只是這樣靜靜的坐在囚車之上,或是仰望天空,或是閉目養神,卻好似自己不是被困,反而更像是享受生活,這個人,真的令人琢磨不透!
“好!你給我記住今天!總有一天,我會要你,要你嵐阮國,付出慘重的代價!”聞傲珏憤憤然的轉身離去,柳如飛看着他的背影,深深的嘆了口氣,自語般的說道:“或許,你有着掌控天下的抱負,可是你的性子,卻是你一生中最最阻擾你成功的利器!”
夜間的風淒涼無比,揚起陣陣塵沙令本是煙霧繚繞的天與地更是蒙上了一層陰霾,沒有人知道它何時纔會散去……
次日,嵐阮國大軍將蚊渲國的營帳團團圍住,只待齊天澈一聲令下,便會將其全全剿滅,只見齊天澈身披鎧甲面容冷峻,還不待他下令,便看到蚊渲國的兩位皇子押着柳如飛手舉白旗而出,身後竟然幾乎沒有跟着一兵一卒,儼然一副投降的架勢,齊天澈見狀不由嘴角一揚,看來荷花的計策奏效了,自己不損一兵一卒便得來了勝利。
“我——蚊渲國大皇子聞傲繭,以蚊渲國國主聞郢之命,前來洽談,希望可以終止戰鬥!”聞傲繭眯着眼睛叫着,雖然是在投降,可是眼睛卻一直的在眼前的大軍中掃視,直到他看到齊天澈身旁一身穿小兵服裝的人,生的俊俏非凡,儼然一副女兒相,才滿意的一笑,將手中的兵刃丟掉,說道:“今我將貴國訪客交還,希望貴國國主可以委身下馬,當面將事情談清楚!這次的戰爭,不過一場誤會!”
“誤會?”齊天澈不由說道:“何爲誤會?擅自違反約定攻打入境就是誤會?一場戰爭,豈是大皇子你一個‘誤會’二字就可以搪塞得了得!”
“傲繭絕非欺騙您,想我蚊
渲國的國力,就算是現在的大軍全部中毒,後部的支援一到,我想貴國可以取勝的機率也並不大,既然如此,我們爲何要棄甲投降?不過是發現了一些驚人的秘密,所以需要和貴國國主親談!”
“皇上,小心有詐!”林勳不由小聲提醒着,可是齊天澈卻總是覺得,或許這中間真的有些什麼,本來兩國交好互不侵犯,卻突然出了戰端,胡克將軍回京報信途中還遭人設計中了癲魅之毒,恐怕這一切都是有人蓄意而爲的,可是又是誰在挑撥兩國的關係呢,卻沒有人知曉。
“天澈哥哥,聽他說一下也無妨,他們也逃不了,不敢耍什麼花樣的!”一身小兵裝扮的荷花說着,卻正中齊天澈的心思,或許自己當初答應她扮成男裝前來,爲的就是要聽這一句話吧,所以齊天澈清了清喉嚨,說道:“你且隨我回軍營詳談!”說完,便命人帶着聞傲繭與聞傲珏穿過千軍萬馬進入了嵐阮國的營地,沒有跟來半個士兵。
荷花跟隨在齊天澈身後,聽着自己身後柳如飛那沉重的步子,想回頭,卻始終沒有回去看他,她想和他說聲‘辛苦了’,想問他會不會氣自己將他置於那等危險的境地,可是她始終沒有敢回頭,因爲她明白,自己名義上已經是皇上的女人,自己應該恪守婦道,就算自己之前與他有着什麼瓜葛,現在也應該斷了,所以她不能回頭,只要一回頭,她怕,她便會再次爲了那抹白衣勝雪的身影而瘋狂,爲了那抹身影而轉身離開,她不能,不能!只是因爲,自己已經選擇了一條無法回頭的路……
齊天澈與兩位皇子一齊進了營帳,荷花與柳如飛陪同,而其餘將軍則守在營帳之外以防發生意外,而嵐阮國的大軍,卻絲毫沒有放鬆對蚊渲國的包圍,只要有突發狀況,便立刻會起兵進攻,只是大約兩個時辰過去了,一切依舊是那般的安靜……
兩個時辰過後,齊天澈與蚊渲國兩位皇子終於自營帳中走出,什麼都沒有再說,只是相互對望了兩眼,聞傲繭與聞傲珏對齊天澈抱拳行了一禮後便向自己的營地走去,並率領大軍快速的撤離了嵐阮國,只是誰都沒有發覺,在蚊渲國的二皇子聞傲珏離開的時候,竟然嘴角輕微的一揚,露出一抹怪異的笑……
“荷花,這次出征,你是一等一的功臣!”齊天澈一把抓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如果沒有荷花,或許現在的嵐阮國,已經成了別人的天下。
荷花任他握着自己的手,剋制自己不去理會身後的柳如飛分毫,問道:“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接下來?”齊天澈看了看周圍荒蕪的土地,說道:“既然兩國重修友好,那麼就先命人在這裡開荒如何?將這裡由滿是硝煙的戰場,變成溫馨怡人的世外桃園!”
“那……”
“那就留如飛在這裡如何?”不等荷花開口,齊天澈便搶先說道,看到荷花與柳如飛均是驚訝的長大的嘴巴,他嘴角一揚,說道:“就這麼決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