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嫺也不知道,這真到了高考那一天,還能出多少事兒,不過,如今恢復高考的消息確定了,可以預見,未來這些個奇葩事兒不會少。
倒是在見識了這些事兒後,姜嫺看出周揚平的遠見來。
這是多久前就開始佈局了?
這男人對於時局的把控和人心的預測簡直可怕。
首先就是對自家老婆。
大丫看着這些情況,難免是有點心中不安,但因爲有結婚證在,降低了她的不安,也就背地裡暗搓搓跟她叨咕兩句,等她叨咕完了,她那點子不安其實就散的差不多了。
又看她和周揚平一般的瘋狂複習狀態,她頓時覺得自家男人和自己的救命恩人,不過是求上進罷了。是爲了他們今後的幸福生活。
末了,她還能來一句:“哎,咱家揚平跟胖丫兒你一樣辛苦。”
又樂顛顛的回去尋思着給周揚平做營養湯了。
所以,周揚平其實不僅看透了他老婆呢,包括她姜嫺的反應也在他的意料之內呢。
姜嫺今兒,註定是平靜不了了。
她心中掛念着兩個大的,便一邊跟大伯母有一搭沒一搭聊村裡的事兒,順道看着顧碩顧礬,這倆小正樂此不疲練習走路呢。
果然憨實,姜嫺眼裡頭,他倆都跌了好幾個跟頭了,一聲不吭,爬起來繼續……
沒料到,姜嫺不僅等到了自家的娃,還等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韓一舟。
姜嫺面上不顯,心裡已經開罵了。
這個死不要臉的,她都躲着他了,還特意跑她家來呢?
曹柳不在!
姜嫺用頭髮絲想都知道,這色胚加渣渣對她賊心不死呢。
韓一舟自然是特意過來的,人家用的理由光明正大,替他兒子道歉。
雖然顧禾顧硯兩人打他兒子一個人……
雖說他兒子被人打的鼻青臉腫是真……
但,他兒子年紀比顧禾顧硯大了一歲有餘呢,長得又高又壯也是事實。
當然,他這次主要是想來看看姜嫺的。
其實,他早就知道姜嫺居然嫁了顧珩,他人離開了麥收大隊,但不可能不知道這兒的事兒。
不用別人,鄭爲羣就會寫信告訴他。
當年喜歡的女人,棄他於不顧,卻嫁給了鄉下的糙漢子,韓一舟這麼多年,都沒想通。
他印象裡,顧珩是個沒有存在感的人,他從不參加麥收大隊的勞動,神出鬼沒。
他更不和知青們有來往,除了周揚平跟他有點瓜葛,顧珩看到其他知青尤其是如他這般的天之驕子,他表情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甚至偶然遇見,他都是直接無視人的。
這種目中無人的態度,自然令韓一舟非常的討厭。
而就這麼個人,居然搶了他看中的女人?
暗自惱火姜嫺沒眼光之餘,韓一舟不是沒想過“辦法”。
他倒是想找機會把顧珩弄死弄殘算了,姜嫺沒了依仗,他再出現在她面前,溫柔撫慰一番,何愁她不像曹柳一樣跟了他呢。
可惜,這些年,頭先幾年,徐詩雨那女人鬧騰的很,兩人是一言不合就各種吵架幹架,她還跟狗似的,天天疑神疑鬼,還跟蹤過他。
他那會子還沒有坐上現在的位置,家裡的瘋婆子、外面的女人、他兒子以及事業,讓他疲於奔命,以至於他一直沒能抽出手來對付顧珩。
這兩年,她突然消停了,他兒子也有了,但他爸那邊遇上了強有力的對手,那對手一直跟他韓家過不去,這幾年,他爸告誡他,不能搞出任何事,他想着大局爲重,也就先忍了。
到如今,這些事兒都解決了,他終於能騰開手來了,是以,其實曹柳的事情他完全不需要來,但他偏偏來了。
不是因爲他多在乎曹柳,當然打臉一下徐詩雨那個瘋婦他挺高興的,最深層的原因是他想要來看一眼姜嫺。
多年不見,不知她還記不記得他,有沒有因爲那時候的錯誤選擇而後悔過。
卻是他覺得,多年不見,姜嫺居然更美了,竟然恍然間和記憶之中完全不同了,豔光四射到他再也不想放開她了。
韓一舟想,姜嫺一定後悔吧!
這麼個豔冠羣芳的美人兒,合該跟着他過好日子,屈居在窮旮旯裡算怎麼回事兒?
韓一舟也不知爲何,大約真的是沒有得到的就是最好的,這些年,他哪怕忙的分身乏術,他都會時不時的想起她。
若是知道最後會被徐詩雨這個可惡的女人撿了漏,被迫娶了她,他娶了姜嫺,這日子何等的美妙。
不過,且等着,明年,他爸那邊就要退了,由他頂上那個位置是他們一家計劃了好久的事情。
且等他把工作的事情忙完了,再去收拾徐詩雨。
一個無根無萍,孃家是罪犯的女人,如何配坐韓太太的位置?
且等到那時候,若是她識趣,自己主動下堂,若是不識趣,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這世上,讓一個人“突發疾病”而去的方法不是沒有的。
到那個時候,他要娶姜嫺爲妻,想必在經歷過徐詩雨那樣的兒媳婦,他父親母親肯定更能接受姜嫺的。
而實際上,不答應也沒關係,那時候他爸退了,誰還能管住他呢?
本來,他只是心裡有這麼個隱藏的小火苗在,他暗自打着算盤,期待着那一天的到來。
可是到了麥收大隊,再看到那兩個小崽子,那麼機靈,長相又那麼出衆,又聽說姜嫺五年抱四個,第一胎龍鳳胎,第二胎是雙胞胎兒子,他內心的邪火再也壓抑不住,已成噴薄之勢。
若是他娶了姜嫺,這些個兒子都是他的!
看那兩個小娃機靈的模樣,韓一舟發現自己又是喜歡又是厭惡。
喜歡是因爲他倆一半血統是姜嫺的,厭惡自然是另一半的血統是那個噁心的男人的。
韓一舟心道,若是他和姜嫺的孩子,必定比面前的孩子更機靈,更優秀吧。
姜嫺低頭,一把摟住撲到她懷裡的顧禾顧硯,見兩孩子表情挺自然的,而且顧禾小臉上都是勝利的笑容,顧硯也眼神亮亮的,再看他倆脈搏穩健,身上也沒有傷痕,她才擡頭:
“原來是韓主任啊?您怎麼來我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