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嫺是屬實不知道,這漂亮跟有天賦有啥關係?
這般說,系主任是喜歡她還是不喜歡啊。
她眨眨眼,含糊道:
“承蒙您不嫌棄。”
銀髮老太太倒是個樂呵人:
“怎麼會嫌棄?我就喜歡你這種長得漂亮的。”
“你是不知道,原先有人說起咱中醫學界,說不是糟老頭子就是老太婆呢,你說氣人不?”
其實,還有人諷刺中醫就跟這些年齡的老頭老太一樣,是日薄西山的貨色。
“就連前幾年招的學生啊,大部分也都是些上了年紀的,就是年紀不大的,我瞅着,噫,都不咋合我心意。”
“今年就不一樣咯,漂亮的小姑娘不少,聽說今兒個跟你一起來的,還有個清大的?是你哥哥?長得也極漂亮?”
“哎呦,可惜了,爲啥不考我們學校呀?”
姜嫺很無奈,感情繫主任就喜歡長得漂亮的?
“他不擅長醫術呢,他以前是在電子元件廠上班。”
銀髮老太太嘆了口氣,好似很失望:“這樣啊?可惜了!”
姜嫺:“……”真不知道有啥可惜的。
老太太笑着指點:
“我姓楊,你叫我楊老師就可以啦,我剛出門的時候就看見老邵在家等你呢,他就在二樓,202室。”
姜嫺乖巧的謝過,便跟在楊主任後面一道上樓。
楊主任偷着瞥瞥她,心裡對這個叫姜嫺的女孩子還是挺滿意的。
長得漂亮不是最主要的,關鍵是這女孩子眼神很靈氣,這種孩子,聰敏的很吶。
學中醫,是很需要點天賦和聰敏的。
聽老邵說,五音療法就是這孩子弄出來的,而且,她在村裡的時候,一直揹着藥箱在外面給人看病,是個專業與實踐並重的。
恰好,他們一直有個擱淺的中醫藥方面的課題,需要招募新血,這孩子可以作爲考察對象考驗一二。
而且,這孩子細心,就站在她身後不遠不近的位置,那位置將將好,若是她不小心踩空,她能一把接住……
心中有打算,但八字還沒一撇呢,楊主任自然不會說什麼,她走到邵教授家門口便拍了拍門,喊着:
“老邵老邵,你等的丫頭來了。”
回頭招呼姜嫺:
“丫頭,回頭有空或者有什麼不會的問題,你也可以來問我,我就住老邵樓上,很近的。”
姜嫺連忙謝過,她還上前兩步,目送着楊主任到了自家門口。
楊主任又朝她點點頭,便開門進屋了。
姜嫺也被邵教授迎進屋中。
……
從邵教授家出來,已是天黑了。
邵師母好客的很,硬要留姜嫺吃晚飯,姜嫺盛情難卻,恰好跟邵教授談到最近醫學雜誌上一個課題,兩人討論的興起,一時忘了時間了。
姜嫺沒推脫成功,便爽快的留下了。
她是個手腳利索的人,又是在長輩家中,自然勤快。
三下五除二,就幫師母把飯做好了。
惹得師母一直誇,說姜嫺幫了她大忙了,她平日裡燒飯的機會不多,正犯難不會做呢。
晚上,楊主任一人在家,就聽見老邵家的劉老師熱情的和姜嫺道別的聲音,還讓姜嫺常來玩呢。
楊主任放下手中的書,意外的撇了撇嘴,劉老師多清高的人啊,聽說這還是第一次跟姜嫺見面呢,這麼熱情,可不多見。
這丫頭,果然是有可取之處。
姜嫺回宿舍的時候,天上已是明月高懸,星子掛在空中,一閃一閃的,訴說着明天是個好天氣。
她嘆了一聲,一人走在僻靜的小道上,就忍不住想起了還在路途之中的家人。
爸媽,顧珩還有孩子們這會子也不知道在幹什麼呢。
爸媽互相扶持她不擔心,更牽掛的肯定是顧珩和孩子們。
他一人帶四個孩子,也不知道會不會嫌煩,會不會累着。
可惜,世事難兩全,她要求學,就要暫且拋下那親情的眷戀與溫暖。
此時此刻,顧珩也在想着自家媳婦兒,他懷裡抱着顧禾顧硯,兩小的,橫七豎八的睡在他身後的臥鋪之上。
顧禾難得的紅了眼眶,唸叨:
“爸爸,我想媽媽。”
她還是第一次要跟媽媽分開這麼久。
顧珩揉揉閨女毛絨絨的腦袋,把大閨女大兒子一起往懷中又緊了緊:
“我也是。睡覺吧,媽媽也會想你們的。”
……
姜嫺回宿舍的時候,看時間估計已經是八點多快九點了。
宿舍有門禁,十點關門,十一點前熄燈,所有人都得按照時間來。
姜嫺用鑰匙打開了宿舍門,門內的歡聲笑語的說話聲戛然而止。
一衆人齊齊看過來。
姜嫺嘴角微扯,扯開一抹無害又和善的微笑,打招呼:
“大家好,我是姜嫺。”
蔡芫芫是姜嫺唯一熟悉的室友,初初接觸,是個性格比較單純爽朗的女孩,年齡比姜嫺小一歲。
今年二十三。
姜嫺如今已經二十有四,但在這個宿舍,卻算得上倒數第二小的,其餘人至少要比姜嫺大半歲。
宿舍裡,在牀和牀之間的過道上,有兩張窄而長的藍色桌子拼在一起,兩邊各放了三張同色的凳子,這會子,最裡面的凳子上坐着一個女子,穿着大紅色的襯衫,黑色的喇叭褲,烈焰一般的紅嘴脣,黑色的頭髮披散着,是卷卷的,如同波浪一般。
這女子看起來非常的時髦也漂亮,尤其是眼角眉梢的傲氣和嫵媚,都能看出這女子非常的有魅力。
不過,姜嫺眸中精光微閃,快的人猝不及防,她心裡卻有了計較。
這女子對她有敵意,還不淺。
爲何?
莫不是因爲……美女相忌?
姜嫺自覺不會錯,那股子又酸又嫉妒匯聚成的濃濃敵意。
姜嫺看了那女子一眼,便微微垂眸。
短短几秒,她已經大致把衆人的表情盡收眼底。
除卻這烈焰紅脣女子的敵意,蔡芫芫的親熱,其餘人自然是友善又陌生的。
住在姜嫺斜對面的下鋪,手中拿着枕巾一臉笑看着姜嫺的應該就是她們宿舍的大姐了,三十出頭了,是名知青。
烈焰紅脣的身後站了一紮着兩麻花辮的女子,年紀其實和烈焰紅脣相仿來着,但瑟瑟縮縮的,透着股膽怯。
姜嫺進來的時候,她正在放被子,而那被子顏色赫然和她們其他人的不同,所以,姜嫺猜測,這女孩和烈焰紅脣一個是劉義,一個便是陳巧虹了。
這兩人蔡芫芫說了,是去買被褥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