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調走十萬宗派門人.”十二剛一落座.直接奔入出題.
幾名副將臉色驟變：“什麼.”
調走十萬門人.那萬一白虎出兵.他們如何抵擋得住.
“司馬小姐.萬萬不可啊.白虎虎視眈眈.若調走那十萬人.我們怎能抵擋白虎鐵騎.”如今.白虎遲遲不動.分明是懼怕了她的實力.一旦十二撤兵.玄武危矣.
“我已經與白虎達成一致.過段時日.四國將重新和談.陛下也已答應.就算我此刻調走全部支援的兵力.邊界也不會出亂子.”十二解釋道.不出意外的.看見了李巖等將軍瞠目結舌的表情.
這幾日.他們談論最多的便是說等十二歸來.如何如何攻打白虎.如何如何將白虎徹底瓦解.可如今.她是回來了.卻也給他們帶來了一盆涼水.刷地從頭上澆下.讓他們心頭的戰意徹底熄滅.
“不行.”周全第一個反駁.氣得臉紅脖子粗：“司馬如意.我敬重你是個忠君愛國的俠士.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和談.談個屁.他白虎殘殺我們多少百姓.殺了我們軍中多少兄弟.一句和談就想了事.沒那麼簡單.血債必將血償.若不然.日後九泉之下.我拿什麼去見那些慘死沙場的兄弟.”
周全聲嘶力竭的怒吼道.脖頸上條條青筋暴起.顯然是怒到了極致.
十二臉色一沉.眼中射出一道凌厲的精芒來.直視周全盛怒的眸子：“這件事.陛下已有決斷.若是再打下去.天下必將大亂.木已成舟.就算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你.”周全氣呼呼的握緊拳頭.若不是十二威望極高.恐怕他早就嗷嗷叫着一拳轟上去了.
“周全.注意你的態度.”李巖暗叫不好.若是周全此刻發瘋.惹惱了十二.恐怕不用她動手.她身邊養着的幾條忠犬.便會將他給撕碎了.
明夜面露兇光.已是殺機四起.雲若寒和凌宇寒皆是臉色不變.只一雙眼冷入了骨子.
李巖深吸口氣.抱拳問道：“司馬小姐.敢問.你此次護送白虎三皇子回國.是不是早就打着要和白虎立下約定的打算.”
十二也不隱瞞.點頭道：“是.”
“你他媽的”周全氣得直接拔刀出鞘.空中兩道人影一閃而過.凌宇寒和明夜一人一手.將他狠狠按倒在地上.一人擒住他一隻胳膊.周全雙目噴火.怒瞪十二.理智已經徹底宣告瓦解.此刻.他已將十二視作賣國賊.
“白虎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你居然罔顧那些慘死的人.還妄想兩國和平相處.你就不怕午夜夢迴.他們從地獄裡爬出來找你嗎.”周全哇哇叫着.只恨不得將十二千刀萬剮了.
他們在這裡幻想着.能夠攻破白虎.爲那些慘死的百姓、士兵報仇.可她呢.卻在背後使陰招.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就和白虎通了氣.不僅周全氣.在場多名將士.也是同仇敵愾.怒視十二.
“給我閉嘴.”邱樓拍桌起身.胸口劇烈的欺負着.怒不可遏的大吼道：“誰允許你這麼對如意說話的.你不要忘了如果不是她.現在玄武早就亡國.她若是收了白虎的好處.會千方百計進入白虎皇宮.只爲了除掉白子墨.只爲了讓兩國停止戰亂.和平共處.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是不是.如意做了那麼多.你們居然還怪罪她.”
邱樓所說的何嘗不是實話.玄武與白虎一旦開戰.勝負未知.但有一點是絕對的.兩國定會因戰火的打響.生靈塗炭.
十二穩坐上首.一言不發.任由周全指着鼻子罵.她在打算坦白時.就已經做好了.被他們怪罪的準備.
“你們怪我也好.怨我也好.這件事已經成爲定局.我今天.就將帶十萬門人離開.你們大可放心.就算他們走了.白虎也不敢舉兵侵犯邊境.”十二堅定的話語在主帳內來回回蕩.撩袍起身.她看也不看呆滯的衆將軍一眼.直接離開了主帳.
該說的她已經說了.她自問問心無愧.至於他們心裡如何想.與她何干.
“生氣了.”凌宇寒追了出來.見她眉梢冷峭.似蒙上了一層寒霜.凝視她笑道：“你大可直接隱瞞他們.等到四國和談結束.他們就算想怪罪.也無從怪起了.”
“到那時他們只會更恨我.”十二扯了扯嘴角.“他們有權知道.”
“你還不如說.你不願將他們滿在谷裡.因爲心裡覺得愧對他們.”凌宇寒一針見血.輕飄飄一句話.卻正中十二心窩.她眉頭一皺.冷聲道：“我愧對他們什麼.你看看.這地方是我收復回來的.這些士兵.也是我拼命保住的.我還愧對他們什麼東西.”
“你知道.他們想要殺入白虎爲那些慘死的百姓報仇的心有多堅定.你覺得自己辜負了他們.所以心懷愧疚.若不然.以你的個性.絕不會在這種時候把事情挑明.甚至於.周全辱罵你時.你也忍下了.”凌宇寒一雙通透的眸子.讓十二猶自覺得有些狼狽.就好像心中所想都被他看穿了一樣.
“別過去.”邱樓一把拽住準備過去打擾十二兩人二人世界的明夜.“沒看見他們正在談情嗎.你過去幹嘛.”
明夜腳下步子一頓.眸光頓時黯淡下來.深深凝視了那靜靜立在蒙古包外的人影一眼.轉身就走.
“你故意刺激他做什麼.”雲若水吐吐舌頭.戳穿了邱樓那點小心思.
“你老哥呢.”邱樓往四下看了看.沒看見雲若寒的影子.
“諾.在那邊.”雲若水指了指不知何時與明夜一道離開的雲若寒.搖頭嘆息道：“哎.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切.我怎麼覺得你這是在幸災樂禍.”邱樓哼哼兩聲.“不過話說回來.現在能安慰如意的.恐怕也只有他了.”
看着前方.一黑一紅並肩站立的一雙璧人.他們沐浴在陽光之下.宛如一幅絕美的畫卷.誰也無法插足.所以.雲若寒和明夜纔會選擇視而不見.默默離開吧.
對於他們來說.這樣的畫面何其殘忍.
“我只是希望老哥能及早放下.”雲若水幽幽一嘆.
“那你呢.放得下白子旭.”邱樓瞪了她一眼.邪笑道：“你和你老哥就是一路貨色.誰也別說誰.走吧.別打擾了他們.”勾着雲若水的脖子.邱樓生拉硬拽的將人從這方的蒙古包拖走.
“算了.”十二聽聞凌宇寒一番話.忽然長嘆一聲.眉宇間的倦色瞬間消散.剩下的唯有一片堅韌：“走了.我們還要去調集那十萬門人.去九里山.”
“咦.你不生氣了.”凌宇寒微微一笑.調侃道.
“氣什麼.我不是神.控制不了別人的情緒.反正做都做了.要責怪.要怨恨.我通通受着.”十二狂傲一笑.看似單薄的身影這一刻似凝聚着能頂天的力量：“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沒功夫在這裡傷春悲秋.”
凌宇寒聳了聳肩.他就是喜歡她這副堅強不屈的樣子.勾起他的手臂.二人來到宗派門人屯兵的地方.雲若寒四人早已到了.甚至已經將所有門人通通集合好.十萬人.黑壓壓一片站立在黃沙漫天的沙土中.狂熱、崇拜的視線.落在最前方的六人身上.
“你來了.”雲若寒朝着十二打了聲招呼：“我已經點算過.神王殿四萬人.落天門雲天門各一萬五千人.點蒼派有三萬人.總共十萬.隨時可以出發.”
“你把事情給各個宗派的領隊說一下.一個時辰後.我們就出發.”十二暗暗點頭.吩咐一句.
“沒問題.不過如意.你可有想好.這麼多的人.我們要怎樣運送到九里山去.白子墨如今隱匿在暗處.若他知道九里山設有埋伏恐怕不會輕易上鉤.”雲若寒提醒道.他可不敢小看白子墨.那個男人.絕非等閒之輩.
他可不想十二到時候陰溝裡翻船.被白子墨打個絕地大反攻.
“我神王殿有結界師與召喚師.可以先讓他們去九里山.設下結界.再用召喚術將我們通通召喚過去.便能神不知鬼不覺躲開白子墨的探查.”凌宇寒自信滿滿的說道.神王殿內能人異士頗多.便是最爲稀少的結界師、召喚師也有.
“就這麼辦.”十二拍板定案.一雙璀璨的眸子宛如星辰般耀眼.充滿了信任與堅定.
凌宇寒揮手招來一名結界師.還有另外一名召喚師.將計劃給他們一說.兩人齊齊點頭.當即在空地上畫了一個反方向召喚術的咒符.複雜的圖紋散發着白色的光暈.將十萬門人籠罩其中.當陣法畫完.他們飛上獅鷹背部.趕赴九里山.
十二跨入地上的圖紋中.與十萬人靜靜站立着.等待對方的召喚.
忽地.李巖率領衆副將齊齊趕來.一身鎧甲裹身.十二凝眸看着他們.猜不透他們爲何而來.
李巖深吸口氣.忽地.咚地一聲.屈膝跪倒.身後多名副將亦是彎下了膝蓋.朝着十二重重叩首一拜.
“一路小心.”言簡意賅的四個字.卻是他們的妥協.
是.他們的確是想攻破白虎的城池.讓他們血債血償.可他們不是傻子.被十二一通教訓.又被邱樓一通怒罵後.他們清醒過來.不論如何.十二都是他們尊敬的那個戰神.
若非是她.今日玄武早已亡國.
這一跪.是他們無聲的感激.
腳下的圓形大陣猛地震動起來.沙土滾滾.一陣陣勁風忽然颳起.地上覆雜的圖紋迸射出一道道白色的耀眼光束.直衝雲霄.巨大的鬥氣威壓.在整個空地上僕散開來.地動山搖後.方纔還站立在這裡的十萬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唯有正前方.以李巖爲首的衆將軍.一路跪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