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好男人

林希洄被方哲狐疑的目光瞧得有些發怵:“真的,不信你試試。”

方哲十分無語。怎麼試?難道讓他拖着這麼大一張牀去客廳門前比量一下?

“不用不用,還是先想辦法把牀挪到臥室裡吧。”方哲圍着雕花牀左看右看,不由暗歎,掛在上面的大紅幔帳看着也太誇張了,不過看起來料子不錯。額……買牀送牀幔也就不說了,居然還管掛好?

外面已是暮色蒼蒼。風透過大開的窗子吹進來,幔帳隨風輕揚。剎那間,方哲竟有種置身洞房的錯覺,入眼一片刺目的紅。龍鳳燭高燃,大紅的牀幔映得滿屋子通紅,大紅喜字透着喜慶。雕花牀前坐着一身大紅嫁衣的新娘子,紅蓋頭將新娘遮得嚴嚴實實,讓人看不見容顏。

林希洄拍了方哲肩頭一下:“喂,你在想什麼?怎麼突然發愣?”

方哲一下子回過神來:“沒什麼。我在想怎麼才能把這麼大的牀弄進臥室。”

他說着話,圍着雕花架子牀轉了一圈。然後他發現,自己實在是不會拆解這種老式傢俱。他無奈的攤攤手,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林希洄和小嘉一左一右拉住方哲的胳膊。

林希洄:“如果你不幫忙,我就更搬不動了。”

小嘉:“我不想今晚睡地板!”

方哲:“喂喂喂,兩位,我和你們好像不太熟!”

兩個半小時以後,方哲總算是弄明白了,林希洄和小嘉不是揮之不散的陰魂,而是兩塊牛皮糖。

這兩個人,一個霸佔他的電視,一個霸佔他的電腦,玩的昏天黑地不說,末了,兩個人還要搶浴室。喂喂喂,他也還沒有洗澡好不好啊?更何況,他沒有說要收留她們兩個在自己家住啊。

小嘉的牀要等明天才會送過來,林希洄的牀沒法放進臥室,而且被褥都還沒買全,於是,他就得理所當然的收留她們姐弟倆?

好吧,林希洄說了:“好歹大家是鄰居。”鄰居就得這麼大公無私?真是神邏輯。

他家裡只有兩間臥室,收留了這姐弟兩個,自己睡在哪?

方哲正在頭大時,只聽“喀哧”一聲,浴室的把手在姐弟倆人的拉扯大戰中,光榮損毀。

方哲忍無可忍:“你們倆……”

後半句送客的話還沒說出來,林希洄放開門把,對他嫣然一笑:“方哲,我忽然想起來你還沒吃飯吧?我幫你做飯。”

小嘉也“嘿嘿”一笑:“你的門把太不結實了,我幫你修。”

林希洄熟門熟路的摸到冰箱旁邊,打開一看,發現裡面空空如也。

現在是晚上九點鐘,她有早睡的習慣,所以纔想要洗澡睡覺。可是看到他火大,就想先哄他開心,這纔想起他這麼晚了還沒吃晚飯。打算做飯討好一下他吧,卻發現冰箱裡連個饅頭都沒有。

方哲無語極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就招惹上這兩個冤家的呢?他道:“林希洄你別太過分。你玩夠了我的電腦,就要在我家裡洗澡,弄壞了我的浴室門把,還要在我家裡混飯吃?”她要是再敢得寸進尺,他就直接趕人了。任她長得再漂亮,也別指望自己憐香惜玉。

林希洄忙舉手發誓:“我不是要在你家裡混飯吃,我是要做飯給你吃。”

“不必了。”方哲經他提醒倒是真覺得肚子餓了,乾脆自己進了廚房,拉開一扇櫥櫃,從裡面拿了方便麪出來。

方哲掀開碗麪封口,看也不看家裡的兩個客人:“別指望我會請你們吃。”

他本想衝方便麪,結果發現家裡的飲水機壞了,就連暖壺裡也沒熱水了,無奈之下,只得縮進沙發裡,看着面前的碗麪:“算了,幹吃。”

林希洄走到他身邊,一把搶過方便麪:“你是怎麼過日子的?這麼晚了纔想起吃晚飯,還是吃泡麪。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

“你管我?”方哲斜睨向身旁的年輕女子,卻意外的在她眼裡看到一抹疼惜的神色。

他獨自生活多年,早已習慣了沒人關心沒人疼,卻在一個勉強算認識基本算陌生人的女孩子眼裡感受到久違的關切。

榮成海對他縱然不錯,卻是很粗糙很生硬的關心,絕沒有這種女子細膩溫柔的體貼關愛。方哲本來怒氣騰騰心情陡然平復下去,小聲嘟囔了一句:“習慣了。”

“習慣了?這麼說你一直都是這樣生活的?你也不怕得胃病。”

方哲去奪林希洄手裡的方便麪:“羅嗦,給我晚飯。”

林希洄死死抱着方便麪不還他:“不給。”

方哲大手一揮:“隨便,就當我改變主意請你吃晚飯了,我再去拿一包。”

林希洄拖住他一隻手,不讓他離開:“方哲,你晚上幾點睡覺。”

“一般情況下都是十二點!”本來不想理她的,結果鬼使神差就說了實話。

“那就是離你睡覺還早,要不然,咱們出去吃飯吧?吃完飯散步回來,消消食,你正好可以洗澡睡覺。”

方哲眼睛瞪得溜圓:“你還想讓我請你吃大餐?”

林希洄忙解釋:“我請你。”

“不必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方哲從來不信天上會掉餡餅,“我吃不慣外面的飯。”

林希洄怔了怔,忽然又笑了:“樓下有超市,要不我們去買些東西回來自己做?”

“我不會做飯。”

“我會!”林希洄興奮的舉手。她那會就說了要做飯給他吃啊!

方哲狐疑的瞧了瞧她那嬌滴滴的模樣,分明應該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啊。但只猶疑了一瞬間,他便趁機得寸進尺:“買東西可以,不過要你付賬!”

“沒問題!”

林希洄和方哲一起離開後,小嘉這纔開始對着門口憤憤不平。這個笨蛋林希洄,再沒有比她更笨的人了。還說什麼要給方哲使絆子,要作弄他,折騰他,怎麼也得出了當年那口怨氣。結果可好,這纔是重逢後的第二天,就把自己當初咬牙切齒說過的話忘了個一乾二淨!不就是吃個方便麪嗎,至於把她心疼成這樣嗎?林希洄,活該你被這傢伙吃的死死的!

方哲跟在林希洄身後,在超市貨架前轉來轉去。他不是沒在超市採購過東西,但卻鮮少像現在這樣,身邊有個活潑明麗的女子,放低了聲音,不時細細的指點着叮囑着,跟他說家裡應該備一些牛奶餅乾來代替方便麪,哪個牌子的牛奶好,哪個口味的餅乾可口。雞蛋在大減價,應該多買點。黃瓜、西紅柿之類的也要買一些放冰箱裡,實在懶得炒菜,吃些生黃瓜西紅柿也好。方哲本來很不耐煩打理這些生活中的瑣碎,可是在夜間已經安靜下來的超市裡,聽着她清甜的聲音低迴婉轉的叮嚀囑咐,他沒來由就覺得心情安寧愉悅起來。

最後,兩個人竟然買了滿滿一購物車東西。在款臺結賬時,林希洄下意識去拿錢夾,這才發現自己忘記帶包了。

她尷尬地看着方哲,低聲道:“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副小女兒樣,簡直好像和昨天換了一個人似的。

方哲不由笑起來:“怎麼能讓你付賬?跟你開玩笑而已。”其實他原本真的打算讓她付賬,不過心情慢慢平復了,又看她這副樣子着實可愛,臨時改主意罷了。

其實希洄看着他脣邊淡淡的笑容,心裡也改了主意。她不用非這麼急着耍他吧?可以,嗯,先將協議書還給他,和他交好,然後再慢慢圖謀!

兩人一起拎着大大小小的購物袋回到方哲家裡,林希洄將東西一樣一樣有條不紊的放進冰箱,直將冰箱裡塞得滿滿的。

小嘉坐在沙發上,啃着林希洄丟給他的蘋果,恨恨的瞧着冰箱前的一對狗男女,覺得世道真是越來越差了。他本來是被林希洄拉來幫忙的,結果現在卻成了礙眼的電燈泡!這就是卸磨殺驢,過河拆橋,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吧?

林希洄笑看着方哲:“我先去做飯,很快就好,你可以邊看電視邊等。如果太餓,就先吃餅乾墊補下。”

方哲瞧着眼前巧笑嫣然的佳人,忽然有種伸手捏捏她那瑩白小臉的衝動,好在理智及時剋制住了感性的衝動:“好,那真是麻煩你了。”

看着林希洄進了廚房,方哲拿着一包餅乾坐到沙發上和小嘉一起看電視,心裡卻打定主意堅決不吃那包餅乾,要留着肚子吃林希洄做的飯。

他正看着廚房裡那個窈窕的背影心猿意馬,小嘉陰測測的聲音忽然傳來:“你不是私家偵探嗎?應該經常在外面搞跟蹤調查吧?怎麼會吃不慣外面的飯?如果到了飯點你還在蹲點,哪怕餓着肚子也不買盒飯?”

方哲回過神來,卻直接忽略後面兩個問題,以攻爲守:“你怎麼知道我是私家偵探?”

小嘉被他問的一怔,過了片刻,指着茶几下面一沓名片:“那個……我在你名片你上看到的。”

方哲這纔想起玻璃茶几下面還有自己名片。他怕小嘉繼續追問,於是只好接着問小嘉:“我們走了之後,你沒亂動我家裡的東西吧?”

“有。”小嘉狹長的丹鳳眼挑起,斜睨方哲,一副動了你東西又怎麼樣的神色。

“喂,小子,你不要太過分,別仗着年紀小就欺負到成年人頭上。我雖然不欺負婦孺,可也是看對象的。”

小嘉很無辜:“我只是找了幾樣趁手的工具,幫你把浴室的門把手修好了。”

方哲這纔想起自己浴室的門把手,他看向浴室的方向,門把手果然又變得好端端的,好似從沒被人損壞過。心中甚爲滿意:“看不出你還有兩下子。”

“那當然。我連你的飲水機也修好了,現在有熱水喝了,你可以吃餅乾喝熱水,再不行就熱牛奶。我看希洄不用在廚房忙了!”

方哲不悅:“我晚飯吃什麼不用你教!”說着,將手裡的餅乾丟在一旁,堅決不再多看一眼。

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正對峙時,希洄將一大一小兩個盤子外加一個小碗端了出來,放在茶几上:“時間太晚了,我煮了麪條,就吃打滷麪吧。”她發現方哲家裡沒有飯桌,看來這傢伙平時吃飯就是坐在沙發上,將茶几當做餐桌了。

方哲瞧着色澤鮮豔的西紅柿雞蛋滷,濃稠的肉末炸醬,一碟嫩綠的黃瓜絲,頓覺滿眼鮮亮胃口大開。

小嘉可憐巴巴的看着希洄:“我也想吃。”

方哲很好心的提醒小嘉,自己纔是這個家的主人:“我沒說不讓你吃。”你看着林希洄幹嘛啊喂?她沒有決定權的好不好?

飯菜雖然簡單,卻極是好吃,方哲鮮少如此胃口大開,足足吃了兩大碗麪,這才滿足的將碗筷推到一邊,摸着肚皮滿意的倒在沙發上,眼睛微微眯着,十分享受。唔,家裡有個女人其實也不錯。

林希洄卻不客氣的去拉他:“一起洗碗,不能吃了飯就窩在沙發上。”

實在沒有讓客人洗碗的道理。方哲只得不情願的起身,和林希洄一起去廚房。

林希洄有一邊幹活一邊哼歌的習慣。聽着碗盤清脆的碰撞聲,配合着她哼出來的曲調,方哲只覺得心情無比舒坦。原來洗碗這種活,也不討厭嗎。

他將洗好擦乾的盤子遞給希洄,隨口問道:“你哼的是什麼歌?以前沒聽過。”不像時下的流行音樂,倒是很有些類似《無錫景》的感覺。

林希洄放盤子的手停了一下:“江南若遲。春風又綠江南岸的江南,若是春日遲的若遲。”

春風又綠江南岸他聽過,若是春日遲是誰的詩?聽起來好像是詩句又好像不是詩句,酸了吧唧的,不過倒是很耳熟,讓他想起一句————春日遲遲猶可至,容子行行終不歸。

方哲正在仔細想着自己從哪裡聽過這話,林希洄已經將碗碟都放回原位,鍋蓋、竈臺、洗碗池也都已經被擦得鋥亮。她道:“好了,都做完了,我該走了。”

“走?”方哲一時沒反應過來。

林希洄在圍裙上擦了擦溼淋淋的手,這才解下來掛在一旁的掛鉤上。這圍裙還是那會在超市裡方哲挑的,說這藍白相間的格子看着就簡單大方乾淨素氣。她將碎髮捏在耳後,半垂着頭:“天很晚了,你快去洗澡睡覺吧,以後不要總是睡那麼晚,對身體不好。我和小嘉總不能一直打擾你,反正外面那麼多酒店,住酒店也不錯。”

方哲給她一番柔聲叮囑,心腸軟得幾乎要化開:“都這麼晚了還找什麼酒店?就在我家睡吧。既然是鄰居,互幫互助也是應該的,對吧?”

林希洄詫異的擡頭看着他:“我還以爲你嫌我和小嘉太煩人,不願意收留我們。”他那會可是一直黑着一張臉來着,現在態度居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果然還是逃不出她的溫柔手段啊。

方哲抑鬱,他像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方哲雖然答應的很大方,可是等分房間睡覺時就開始後悔。他買的是兩室一廳的房子,但現在是三個人睡。林希洄肯定要自己睡一間。至於他和小嘉,恩,他並不想和小嘉睡一張牀,看起來小嘉和他的想法一樣。

林希洄洗過澡後穿着方哲的睡衣施施然進了臥室睡覺休息。方哲和小嘉開始搶剩下的那間臥室。

小嘉身爲客人,一點也沒有客隨主便的自覺,最後硬是把主人擠到臥室門外睡沙發,自己舒舒服服的在裡面睡大牀。

方哲最後坐在自家沙發上發愣,不曉得自己這是突然抽得哪門子筋,怎麼就把自己弄到了當廳長的窘迫境地,那不是已婚男士在和老婆吵架時纔有的專利麼?果然好人不能隨便亂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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