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一大早的就給我打電話了？”
老人家也有些意外。
她印象中，若是她沒記錯的話，自家的孫子好像從來沒有在這麼早的時間給她打過電話。
......
“奶奶......”
年輕人嘴角咧開，“我還以爲您聽不到這個電話呢......”
......
年輕人快步爬上了三樓，剛要伸手敲門，卻發現門是虛掩着。
便知道這是老人家特意爲他留的門。
他推開了門。
也不意外沒有在客廳裡看到人。
他熟門熟路的向陽臺走去。
果然，老人正拿着水壺在給花澆水，時不時用手小心撥弄着花瓣、葉片。
神色溫和，嘴角含笑。
......
“奶奶。”
年輕人出聲。
“小翊。”
老人回頭，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這麼快就到了。”
“早飯吃了嗎？”
老人放下水壺，向年輕人的身邊走去。
“吃了。”
年輕人點頭。
“那喝碗綠豆湯吧。”
老人笑眯眯，“你今天來的正是時候。”
“奶奶昨天剛煮的綠豆湯。”
“奶奶還做了綠豆糕。”
“都吃些吧。”
“這次的綠豆糕，奶奶做的很好呢。”
......
老人絮絮叨叨的說着。
之前接到自家孫子電話的時候，她就把綠豆湯放到餐桌上了。
還有一大碟的綠豆糕。
男孩子嘛，胃口可是很大的。
......
見老人已經伸手爲自己盛綠豆湯了，年輕人苦笑，“奶奶。”
從他進屋還沒有機會說上一句話。
除了那句“奶奶。”
“嗯？”
老人把盛得滿滿的一碗綠豆湯遞給年輕人，笑容滿面，“喏。”
“小心別灑出來。”
“哎。”
年輕人雙手小心的捧着碗。
那您也別盛這麼多啊。
他低頭喝了一大口的綠豆湯。
面上表情舒展。
見此，老人眼裡笑意深深，“好喝吧？”
“嗯。”
年輕人點頭。
又冰又甜。
大夏天的喝上一碗，身心舒爽。
他也不要勺子，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一碗綠豆湯。
“慢點喝。”
老人笑着搖搖頭，“小心嗆着。”
“還要嗎？”
“奶奶再給你盛一碗。”
“要。”
年輕人下意識的應道。
隨即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急忙開口，“奶奶-”
“綠豆糕也嚐嚐。”
老人一邊手腳麻利的盛着綠豆糕，一邊提醒年輕人。
“啊，哦。”
年輕人拿了一塊綠豆糕在手裡。
然後，他苦笑，“奶奶。”
“嗯？”
見年輕人手裡拿着綠豆糕，老人把又是盛的滿滿綠豆湯的碗放在了年輕人面前的桌子上。
“什麼事？”
“吃啊。”
見年輕人只是拿着綠豆糕卻沒有吃的樣子，老人催促道。
年輕人看了看綠豆糕，又看了看一臉期待的老人。
“唔～”
他咬了一大口的綠豆糕。
濃郁清涼的綠豆香氣在口腔裡瀰漫開來。
甜而不膩，入口即化。
奶奶做綠豆糕的手藝一如既往。
不，似乎更上一層樓了？
年輕人不是很確定。
......
“好吃嗎？”
老人笑着問道。
“好吃。”
年輕人又是一口把手上剩下的綠豆糕吃掉，聲音有了些含糊，“奶奶做的綠豆糕最好吃了。”
老人眉開眼笑，“你這孩子，就會說些好聽的話哄奶奶開心。”
“哪有？”
年輕人爲自己叫冤，“我說的都是實話。”
老人笑得更開心了。
“說吧。”
“啊？”
老人突然的一句話讓年輕人一愣。
他有些沒反應過來。
“你這麼早過來肯定是有事要跟奶奶說吧？”
老人也有些好奇年輕人要跟她說什麼。
年輕人眨了眨眼睛，笑得有些無奈，“奶奶你知道啊。”
既然知道的話剛纔還讓他吃這個吃那個的。
他都沒找到時機說出自己的問題。
“我看你也不是很急的樣子。”
老人眉眼彎起，“既然不是很急的話，那麼先吃了東西再說不是更好嘛？”
“......我很急的。”
年輕人低聲嘀咕了一句。
卻也沒有跟自家奶奶爭辯這個問題的意思。
“奶奶。”
他取下自己背在身後的揹包。
動作小心的從拉開拉鍊的揹包裡拿出一個長條形盒子。
老人好奇的睜大眼睛。
年輕人這般慎重的模樣也讓老人的神色認真了幾分。
......
年輕人拿出卷軸。
老人一愣，這是......
年輕人看了看餐桌，眉頭微微皺起，“奶奶，我們到爺爺的畫室吧。”
爺爺生前喜歡作畫，前半生沒有條件，後面臨近退休的時候把爸爸的臥室隔了半間出來做了畫室。
那時候爸爸已經搬到外面住了。
十天半個月會回家看一次爺爺奶奶。
回來後第一次看到自己縮水的臥室，爸爸愣了很久。
然後戲言自己在爺爺的心中比不上畫。
每次聽自家爸爸說起這件事，他都要笑很久。
他還跟爺爺“告過狀”。
爺爺也有些忍俊不禁。
還跟他說，要不是奶奶阻止，他原本是想把爸爸的整間臥室都改成畫室的。
結果被奶奶說了一頓。
說這樣以後孩子回來睡哪裡？
他是不想孩子回來了嗎？
他當時沒敢當着奶奶的面說，在他看來，又不是閨女，打個地鋪不就行了？
年輕人聽到這裡，笑得肚子都要痛了。
他對爺爺豎起大拇指。
爺爺厲害。
爺爺果然是爸爸的親爸爸。
哈哈。
......
“哦，好。”
老人點頭。
兩人走進畫室。
即使畫室的主人已經不在了，畫室卻沒有一點的灰塵。
好像下一秒，畫室的主人就會出現在畫桌後，鋪開畫紙.....
年輕人愣了一會，然後小心的在畫桌上鋪開了卷軸。
......
“這幅畫......”
老人很快就認了出來，“不是你爺爺送你的那幅畫嗎？”
老人的面色有些感慨。
“你爺爺最喜歡的就是這幅畫了。”
“嗯，不錯。”
老人仔細打量了一下畫作，“跟你爺爺送你的時候一模一樣，沒什麼損壞。”
“奶奶，我是這麼不靠譜的人嗎？”
年輕人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爺爺送我的這麼重要的畫，我當然會照顧的好好的。”
老人笑了起來。
“你爺爺會很開心的。”
隨即老人蹙起眉頭，滿臉的不解，“那你好好的把這幅畫拿過來做什麼？”
“這幅畫又沒出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