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對上天絕望的女子突然又對上天升起了濃濃的感激之情。
她如論怎樣都好。
但是,她的孩子,她的瑞瑞,她虔心的祈禱上蒼,希望對這孩子多些眷顧。
......
“看到了你,我想,我的確是可以爲韓瑞做些什麼的。”
女子靠近的時候,蕭驍在女子的身上嗅到了淡淡的熟悉的味道。
是妖氣的味道。
......
“......什麼意思?”
不明緣由的,女子的心跳突然快了起來。
“砰~砰砰~砰砰砰~”
她都爲自己心裡突然冒出來的期冀感到好笑。
她也跟瑞瑞一樣,病急亂投醫了嗎?
太難看了。
她不是孩子了,怎麼還能這樣的不切實際與天真?
這般告誡自己的女子拼命想出了一個可能,“你要資助我們?”
這句話說出口,女子一愣後便越想越有可能。
......
她嘴角微微翹起,真是一個善良的年輕人。
只是,“不用了。”
“我的病醫院都沒有個定論。”
若是她的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算今天不要臉了,爲了孩子,她也願意接受年輕人的資助。
不,不是資助,只是暫借。
她後面絕對會還清的。
但是,她的病就是一個無底洞。
“你是好人。”
所以她不願意拖累他。
“謝謝你。”
......
“不是。”
蕭驍搖了搖頭,“我不是要資助你。”
顧不上會錯意的尷尬,女子奇怪的看向蕭驍,“那你......是要做什麼?”
......
“我也許可以讓你的病不再反覆加重。”
“這樣你的身體就會慢慢恢復健康。”
“韓瑞你不需要託付給別人,你可以自己照顧他。”
蕭驍每說一句話,女子的眼睛便睜大一分。
聽到最後一句話,女子的眼裡閃動着熠熠的光彩,似是完全沉浸在蕭驍所描述的未來中了。
若是可以,她的瑞瑞,她自然是想要親自照顧的。
她之前不確定,她能否找到如她一般愛瑞瑞的人?
在被自己的父母狠狠潑了一盆冷水後,她知道了,世上再也沒有人會如她這般愛着瑞瑞。
那是她的孩子,是她最重要的珍寶。
她怎麼放心不看着他長大?
她怎麼放心交給別人照顧?
......
“真,真的嗎?”
即使理智告訴她,蕭驍的話很荒謬,她不該當真。
但是,她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內心。
她的渴望矇蔽了她的雙眼。
即使是這麼一份看上去不切實際的希望,她也願意期待。
她想要相信!
......
“我需要進屋看一下。”
蕭驍再次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請求。
“哦哦,好的。”
“請進,您隨意。”
女子忙不迭的側身讓出位置,面色變幻不定。
顯示出了其極爲糾結的內心。
......
蕭驍走進屋內主臥。
不用如何尋找,他便有所覺的直直看向了半開的窗臺。
一道全身火紅的、像刺蝟似的身影臥於其上。
微風拂過,毛髮微微飄動,猶如躍動的火焰,不禁讓人擔心它身邊的窗簾是否會被點燃?
......
“蕭-”
女子不過吐出了一個字,卻在注意到蕭驍置於脣前的手指後、把剩下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她又是不解,又是好奇。
只是她不是浮躁的年輕人了,就算心中有疑惑,也不會不看情況的立即問出來。
女子沉默的跟在蕭驍的身後。
並且有意留出了距離。
她感覺,自己應該這麼做。
......
蕭驍對於女子的自覺很滿意。
他慢慢走近窗臺。
......
紅色的身影動了動。
之前埋在前肢毛裡的腦袋露了出來。
這是......
蕭驍微微挑了挑眉,“犭戾(li)。”
......
露出正面的妖怪一如它背影給人的印象,像只刺蝟。
只是脖頸比起刺蝟要更加的修長一點,還有一條跟身體同色的尾巴。
狹長的眼眸裡是一片純白的淡漠。
......
蕭驍跟犭戾對視了一會。
然後,他轉頭看向女子,“阿姨,能麻煩你出去一會嗎?”
“出去?爲什麼?”
女子下意識的反問。
卻在看到蕭驍隱含笑意的嘴角後,心裡有些奇怪的感覺。
她突然覺得,這個被自己兒子選中求救的年輕人似乎有幾分的神秘?
......
“好。”
女子沒有再問爲什麼,而是乾脆的應下了,“需要我到外面去嗎?”
“不用,你在客廳裡等着就行了。”
蕭驍有些意外女子的配合。
卻沒有深究。
他待女子出去後關上了主臥的房門。
......
好了,現在屋子裡只剩下他一個人類了。
剩下的,都是妖怪。
......
“犭戾。”
“你好。”
蕭驍率先打了招呼,“我是蕭驍。”
他的嘴角微微翹起,做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
“我們開門見山吧。”
蕭驍在離犭戾的三步遠停下腳步,“爲什麼要針對阿姨?”
是針對沒錯。
不然的話,同一個屋檐下的韓瑞豈會安然無恙?
......
犭戾可以說是一個不詳的妖怪。
因爲它可以帶來瘟疫。
妖力強大的犭戾,一旦動怒,整個國家都會因此陷入瘟疫的噩夢。
幸好,犭戾的瘟疫特性不是被動的,而是主動的。
不然的話,怕是沒有犭戾可以存活到現在。
歷屆的執法者都不是擺設。
......
“啳啳啳~”
是她不守信用在先!
犭戾頗有幾分受害者的忿忿語氣讓蕭驍一愣。
隨即,他微微挑了挑眉,“她不守信用在先?”
“啳啳~啳~啳啳啳~啳~”
她明明說要跟我做朋友的!
她明明答應我要做蛋糕給我吃的!
但是,她先是突然不見了。
後來我好不容易找到她了,她卻又看不見我了!
太狡猾了!
她怎麼可以這樣?!
當初是她執意要跟我做朋友,是她承諾了說要親手做蛋糕給我吃。
她還說我會是第一個吃到她做的蛋糕的朋友。
我等了她很久。
她沒有回來。
騙子!
可惡的騙子!
她活該!
誰叫她忘記我的?!
......
似乎是這些話壓在心裡很久了,這次好不容易遇見一個可以聽它抱怨的人類,犭戾滔滔不絕,簡直把韓母講得罄竹難書、罪大惡極。
......
“她看不見你了。”
待犭戾喘氣的時候,蕭驍指出關鍵的一點,“你應該明白,看不見意味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