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羅輝聽到了骷髏頭堆裡傳來一聲虛弱的呼喚,他趕緊扒開骷髏頭堆,小姑娘果真就躺在下面,意識模糊的在囈語。
羅輝背上小姑娘招呼道:“大師,走了。”
毛大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氣,似乎沒有聽到羅輝在叫他,羅輝又喊了一聲他纔回過了神。
兩人帶着小姑娘原路返回,路上羅輝忍不住發問:“剛纔你怎麼突然就停下了。”
毛大師一聲不發,羅輝也識趣的不問了,好一會毛大師才說:“媼妖散出的妖氣能蠱惑人心,影響了我的潛意識,讓我看到了女兒圓圓。”
“你女兒?”羅輝嘀咕了句。
毛大師看着羅輝背上的小姑娘沉吟道:“從小我就癡迷於道法,十來歲就通讀各種道家典籍,一直認爲自己生來就是要入道門的,立志要成爲一代道門宗師,怎奈受俗世牽絆,我是家中長子,傳宗接代的重擔壓在我身上,迫使我遲遲無法實現願望,後來在爹媽的安排下跟村裡的一個姑娘結婚了,這讓我很痛苦,我把這輩子都交給了道門,有家室對我來說就是累贅......。”
毛大師停頓了下,羅輝饒有興趣的問:“那後來呢?”
毛大師嘆了口氣說:“既然已經結婚了也沒辦法,我打算給爹媽一個交待,留下香火後就上茅山系統的修法,達成心願。”
羅輝說:“大師,你這想法很不負責任啊,對你老婆太不公平了。”
毛大師說:“當時我沒想這麼多,不久後我的女兒圓圓就出生了,爹媽不滿,還要我生兒子,我實在忍無可忍了,再這麼下去我根本無法實現願望了,於是我選擇了疏遠妻子,搬到了書房去住,成天把自己關在書房看道家典籍,對妻子和女兒不聞不問,兩年後我爹媽妥協了,不再管我了,我妻子也受不了提出了離婚,我一口就答應了下來,覺得解脫了,之後我便上了茅山修道。”
羅輝追問道:“然後呢?”
毛大師說:“我上茅山當道士的第四年,我妻子上茅山來找我了,說我女兒圓圓一直哭嚷着要找爸爸,讓我無論如何去見她一面,了卻女兒的心願,畢竟骨肉親情,我心裡過意不去只好答應了,就下山陪了女兒將近三個月,在這三個月裡我跟女兒每天都在一起,帶她去油菜地裡捉迷藏,去河邊抓魚,去山頂看日出,那段時間雖然很開心,但比起我終身的夙願來說卻不算什麼了,我不能在留戀了,於是在一個夜裡趁女兒熟睡後悄悄離開了,不久我妻子就哭哭啼啼的跑來找我,指着我的鼻子罵我沒人性,害的女兒半夜哭着出門找我,就這麼失蹤了,家人找了很久都沒找到,警方查了很久也沒查到,十幾年過去了我女兒仍沒有半點消息。”
羅輝擰眉道:“我確實無法理解你的做法,你老婆罵你罵的對。”
毛大師苦笑了下就不作聲了,羅輝好奇道:“那後來你是怎麼加入妖怪調查局的?”
毛大師說:“大概在我女兒失蹤後的第二年吧,山裡出了一件怪事,不少居住在茅山腳下的村民反映,茅山腹地的深山老林裡出現了一條巨蟒吃人,老蒲那個時候還是組織的二把手,他親自帶着天字行動隊在山裡抓巨蟒,將道觀作爲駐地,他們深入大山抓巨蟒,始終不得其法,最後向觀裡求助,師父派我協助他們抓怪,我就這樣跟老蒲認識了,這條巨蟒盤亙在茅山腹地修煉,吸收了不少道氣,以至於普通的手段對它不起作用,最後是我用道術將其收服,老蒲看在眼裡就動了心思。”
羅輝笑道:“老頭子肯定使出各種下三濫的手段想讓你入夥了。”
毛大師說:“也不算下三濫吧,只能說他這人善於找人的心理弱點了,他說妖怪調查局是專門針對妖物的特殊民間組織,能讓我學的道法有用武之地,同時組織裡的資源極其強大,找個失蹤人口很容易,能幫我找到女兒,我一時動心就答應了,之後就進了天字行動隊,結果這麼多年過去了,妖倒是抓了不少,但始終沒有我女兒的下落。”
羅輝不滿道:“老頭子沒動用組織的資源幫你找女兒嗎?”
毛大師說:“那倒不至於,老蒲還是盡力了,但無論用什麼辦法就是找不到我女兒的蹤跡,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羅輝納悶道:“不至於吧,咱們組織的資源這麼強大,怎麼可能半點消息也沒有?再說了,一個小女孩能跑到哪去,即便是被人販子拐賣了,以組織的能力肯定能查到的。”
毛大師神情凝重道:“這點我和老蒲都覺得很奇怪,但除了覺得奇怪外也沒什麼辦法,唉。”
羅輝安慰道:“彆氣餒大師,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或許是好事,至少還有希望。”
毛大師苦笑道:“有希望沒希望的都無所謂了,我已經看淡了,有些事是天註定的,人不可能改變天數,圓圓命該如此我已不再強求了。”
羅輝說:“我不懂什麼命數,但我相信骨肉親情、血濃於水,這東西是割捨不掉的,雖然你嘴上這麼說,但我知道你的心裡始終還是牽掛女兒的對不對?”
毛大師被羅輝戳中軟肋,一聲不發,直到快出洞口了他才說:“女兒已經成了我的心病,久而久之成了心魔,在很多次的任務中,只要接觸到能使人產生幻覺的陰氣、妖氣,我都能看到女兒在我面前出現,影響我的能力發揮,所以我努力剋制着不去想她,但還是不行,心魔始終如影相隨。”
羅輝說:“你用不着覺得沒面子,雖然你修道修的清心寡慾,但畢竟不是聖人,想女兒是人之常情,大家都理解的。”
毛大師提醒道:“貓隊,剛纔我差點被媼妖暗算,還有剛剛跟你說的事,你不許在神醫、春春他們面前提,知道了嗎?”
羅輝無奈的說:“這是你的隱私,我知道該怎麼做,放心吧我會替你保密的。”
毛大師向羅輝表示了感謝,兩人這才帶着小女孩鑽出了洞,爬上了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