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陌從黑暗中醒來,發現自己身處倉庫之中,四周一片漆黑。自己的雙手雙腳被麻繩困住,嘴巴也被封住。月陌抖動着雙手,想要掙開麻繩,但是沒什麼作用。絕望中的月陌感到恐懼,自己這次真的玩大了,還把自己的小命給弄丟了。
“大哥哥。”黑暗中響起一道聲音,小女孩和女屍出現在月陌身旁。
“嗚嗚。”月陌被膠帶封住嘴巴,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女屍見狀,一瘸一拐的走到一處工具堆中,找到一把小刀,幫忙把月陌手中的繩子割斷。女屍動作很不協調,搞了半天才把繩子割斷。隨後月陌用手把腳上的繩子解開,嘴上的膠帶也撕掉了。
“真倒黴,這麼危險的事情以後再也不幫你們了。”月陌埋怨道。
“不幫忙,我們會纏在你身邊的。”女屍說道。
“你怎麼不自己去報仇啊,嚇死他算了。”月陌揉了揉額頭說道。
“我們的行動很受限制的,你沒看見剛纔那臭男人發出的佛光嗎?這些東西我們都不敢靠近的,只有那些怨氣極深或者鬼力極其厲害的人才能無視那些東西。”女屍說道。
月陌看向小女孩,發現她的身子很虛幻,可能是受到佛光的傷害導致的。
“薇兒,你去找柒姐姐,讓他幫忙報警,她也能看到你。”月陌對着薇兒說道,剛纔女屍提到小女孩,他才知道叫什麼名字,雖說月陌幫助她們但他也懶得知道她們的名字。
“柒姐姐?哪個柒姐姐?”薇兒疑惑的說道。
“就是學校那個,經常在操場坐的,你跟着我應該見過的。”月陌說道。
薇兒猶豫了一下,才緩緩張口:“她也是鬼魂。”
聽到這句話,月陌腦袋嗡嗡作響,大腦一時轉不過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月陌抱住腦袋說道。現在他的大腦十分混亂,那整整一個星期自己居然在和一隻鬼說話,自己還傻乎乎的相信她和自己是同一類人,月陌抱頭蹲在地上愣愣的看着地板。
“小子,別想那麼多了,趕緊想想怎麼脫身吧,”女屍說道。
“對,現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人家也沒說自己是人。是我太自作多情了。”月陌站起來,恢復原來的狀態,走到倉庫門前用手拉着門把,發現門鎖的死死的。
“你是怎麼進來的。”月陌轉身對着女屍說道。
“我偷偷跟在衛河身後進來的。”女屍說道。
月陌一陣失望,除了門就沒別的出口了,一邊想着一邊在原地來回的轉來轉去。女屍和薇兒站在原地看着月陌打轉,心裡也是爲月陌着急。
“咣噹,”月陌不小心踢到一根鋼管,看着腳下滾走的鋼管,月陌頓時茅塞頓開。
“想到了。”月陌大喜,撿起地上的鋼管站在門後。
“你想幹嘛?”女屍說道。
“打暈他。”月陌握着鋼管說道,打人這件事他可是頭一次做,雖不敢說完全有把握把衛河打暈,但這是唯一的出路。
月陌緊張的握住鋼管站在門後,頭上汗珠不停的往下低落,月陌心裡也很沒底,成功與否,在此一舉了。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門外還沒什麼動靜,月陌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後,他的雙腳都開始逐漸麻木了。
終於,月陌聽到門外開鎖的聲音,心裡撲通撲通的快速的跳動着。雙手緊緊的握住鋼管。
門緩緩打開,門外的燈光折射出一名男子長長的身影。就在衛河露出頭那一刻,月陌把握時機狠狠的用鋼管砸了下去。
“啊”一陣尖叫聲從衛河口中傳出,他被砸的眼冒金星,一絲絲血跡從發間流了出來。衛河忍住劇痛站起身來踹向月陌小腹。月陌的小身板頂不住這中年人的一腳,身體不受控制的飛了出去。躲在角落的女屍和薇兒也不敢出來幫忙,她們害怕衛河脖子上的佛像,要是小女孩在受一次“佛光普照”肯定會魂飛魄散的。
“你這臭小子,竟敢打我?”衛河擦掉額頭的血跡,撿起鋼管,緩緩的走向躺在地上的月陌。
月陌見到衛河走過來,想要重新爬起來,但是小腹傳來的劇痛讓他怎麼也直不起腰。眼看衛河身影漸漸接近,月陌腦中突然靈光乍現,大聲叫道:“薇兒”
衛河突然停住腳步,愣在原地,手中的鋼管也從手中滑落,他的身體也開始不自主的顫抖起來,眼中迸出恐懼又愧疚的神色,他似乎想到了一些讓人恐懼的事情。
月陌見他愣在原地,看來自己的想法奏效了。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女兒的名字的。”衛河顫抖的說道。
“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明白。”月陌笑道。
“那我做了什麼?”衛河說道。
“將自己妻子分屍,把自己的女兒賣給別人卻被剝了皮做成了洋娃娃,你真不是人。”月陌坐在地上笑道。
“什麼?我女兒被人剝皮才死的?”衛河震驚的說道。他當時只不過讓秦瑤照看下薇兒,自己去處理妻子的事情,來到秦瑤家中時,卻得知女兒溺死在游泳池中。
回想那時的他是因爲迷戀上秦瑤的美貌和錢財,纔在一個晚上喝了點酒,還聽見別人說他妻子葉紅和別的男人有染的閒話,心中升起了怒火。
因此他趁着酒勁和心中的怒火將妻子殘忍的殺害。隨後他將薇兒送到秦瑤手中照看,自己則去把家裡值錢和重要的東西收拾走後就躲在秦瑤的家中,卻不料來到秦瑤家裡的時候發現女兒不小心掉進游泳池淹死了,而月陌卻說被人剝了皮做成了洋娃娃。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做這麼喪盡天良的事情的人必定是那把他迷的神魂顛倒的情婦了。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衛河還有些不相信,
“你女兒的屍體就在花園一棵梧桐樹下。”月陌說道,這些都是他從薇兒口中得知的。
此時衛河心中一陣翻江倒海,雖說自己殺了妻子,但他還愛着自己的女兒,她纔是最無辜的。想到女兒那天真的笑臉,衛河抱着頭蹲在牆邊大聲的嘶吼着,大滴大滴的眼珠佈滿了他那滄桑的臉。
躲在黑暗中的葉紅看着此時的衛河心裡也十分難受,畢竟自己心中依然愛着那個男人,她一瘸一拐的從黑暗中走出來,走到衛河面前。
“衛河。”葉紅沙啞的說道。
衛河忽然之間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他擡起頭,看見身前遠處站着一具腐爛的屍體,身體的四肢是被接上去的,渾身散發着惡臭。
衛河嚇的大叫:“你...你是誰?”
“我是葉紅!”葉紅說道。
聽到“葉紅”二字,衛河的情緒似乎冷靜下來。
“對不起,是我一時糊塗,是我鬼迷心竅。”衛河站起身,一邊扇自己耳光,一邊走向葉紅,那一巴掌的“啪啪”聲,似乎代表了衛河的真心悔過。如今見到葉紅這幅不人不鬼的模樣,衛河更感到對不起她們母女倆,曾經那麼美好的家庭,就這樣毀在自己的手中。
衛河一步一步走向葉紅,似乎並不害怕,但是葉紅卻一步一步的後退。他害怕衛河脖子上的佛像。
“葉紅,葉紅,對不起,你別走。”衛河哭着說道。
“佛...佛像”葉紅指着衛河脖子上的佛像顫顫巍巍的說道。
衛河急忙拽下佛像扔到一邊。他伸出雙手向葉紅摟去,而葉紅卻畏畏縮縮,不想讓衛河看到自己這幅模樣。
“我不嫌棄你,你應該嫌棄我纔對。”衛河拽住葉紅摟在懷裡。
葉紅被衛河的動作感動了,自己這幅模樣,他還不嫌棄她。突然,葉紅身體透出點點星光,面容和身體也恢復成原樣,身上的怨氣也消散無形。葉紅的面目逐漸恢復成十七八歲的樣子,那臉蛋看起來還有點乖巧可愛,這點薇兒和她十分相似。此時的衛河看向懷中的葉紅,他看呆了,他似乎感到又回到曾經第一次遇見葉紅的場景,那麼的溫暖,那麼的熟悉。
可是,這種狀態沒有持續多久,葉紅的身體開始變的虛幻,逐漸的變成了魂體,最後只在地上留下一具屍體。
衛河緊緊摟住倒下去的葉紅的屍體,眼眶中還不停的流着淚珠。
“衛河,那小子搞定了沒有。”
忽然,門外走進一名婦女,正是秦瑤。
衛河擡起頭,雙目猙獰的盯着秦瑤,女兒就是被她殺的,他要報仇。於是他順手撿起地上的鋼管走向秦瑤,想要殺死她。
“不要啊,衛河。”
“不要啊。爸爸”兩道聲音從葉紅和薇兒口中傳出,但人類看不到魂體,也聽不到魂體的呼喊。她們不想讓他一錯再錯,但任憑她們怎麼喊,也於事無補。
“月陌哥哥,求求你阻止爸爸吧。”薇兒拉着月陌的手含着淚說道。
月陌看着薇兒令人憐惜的小臉,又看着葉紅乞求的神色,心中也是一熱,豁出去了,他衝到衛河身前攔住衛河。
“別再錯下去了。”月陌說道。
“小子,你走開,你告訴真相,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你走吧。”衛河猙獰的說道。這小子有點玄乎,他將葉紅帶來,還能讓其復活,必定不是平常人。心中想着,步伐依然沒有停住。
“是你女兒讓我來攔着你的。”月陌盯着衛河說道。
“我女兒?她在哪?”衛河心中一顫,他多麼想要見到女兒,多麼想要見到女兒童真的笑臉。
“平常人看不見的,她已經成鬼魂了。”月陌說道。
衛河心中又是一陣失落,擡頭看向月陌身後的秦瑤,心中的怒火瞬間熊熊燃燒。他推開月陌拽住秦瑤衣領狠狠的說道:“你這臭**,你喪盡天良。”
秦瑤頓時明白衛河這句話中的含義,她猜到衛河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爲了。於是,她瘋了一般大笑道:“我喪盡天良?恐怕與你相比咱倆也是彼此彼此吧。”
衛河大怒,秦瑤說的話更是證明了女兒就是她殺的。他轉身對月陌說:“你趕緊走,我不想連累你,殺人償命,我會給她們一個交代的。”
“葉紅,在下面等着我。”衛河閉着眼,淚流滿面的說道。
月陌搖搖頭,跑出了別墅。葉紅與薇兒則還留在倉庫之中,看着衛河手拿着汽油想要與秦瑤同歸於盡,她們除了拼命叫喊着,卻什麼都做不了。
月陌坐在別墅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望着別墅的方向,心中舒了一口氣,看看手錶已經1十二點了,不知道怎麼回去了,他坐在石頭上等着葉紅與薇兒的出現。
“咚,”一聲巨響,遠處的別墅剎那間火光沖天,滾滾濃煙從中升起。月陌嚇得又是跌坐在地上,他揉揉屁股,想着今天是第幾次嚇得跌倒。
隔着這麼遠的距離,月陌還是感覺到大火的熱浪,望着冉冉燒起的別墅,月陌終於看見葉紅與薇兒的魂體從大火中飄了出來。
“謝謝你幫我們解決了麻煩,我們要去投胎了。”葉紅傷心的說道。
“可是屍體還沒幫你們埋掉。”月陌說道。
“大火就是最好的處理方法。”葉紅看着別墅中的大火說道。
“你是不是一高的老師?”月陌疑惑的說道,他曾經懷疑過,但是沒得到準確的答案,因此才蹦出這句話。
只見葉紅點點頭。
月陌看着離去的葉紅與薇兒,心中很失落,雖然在一起只有短短几天,但他知道了她們的辛酸和悲痛的經歷。
遠處突然從地上冒出兩個人,用手銬拷住葉紅二人。月陌好奇的眯着眼睛仔細的瞅着他們是誰。那兩人身穿黑西裝,帶着黑墨鏡手裡拿着鐵鏈和手銬,還有那標誌性的頭顱讓月陌知道他們是誰了——牛頭馬面。月陌興奮極了,牛頭馬面只在勾魂時出現,以前他沒見過死人,所以也很不清楚。但是今天他終於見到了,地府的勾魂使者。
準備回地府的牛頭馬面發現似乎有人盯着他們,於是扭過頭看向月陌。月陌與他們遠遠對視,卻發現牛頭馬面突然對着月陌行了一個軍禮,還深深的鞠了一躬。這情況頓時讓月陌大跌眼鏡,就那樣張着大嘴愣愣的看着他們。
“喂,馬面,你看鬼帝他怎麼了?那麼吃驚。是不是吃錯藥了?”牛頭在耳邊小聲的說道。
“誰知道啊,咱們新來的,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別讓黑白無常他們聽到咱們說鬼帝的壞話,他們就在附近,小心他們去告狀。”馬面迴應道。
跟在他們身後的葉紅與薇兒聽到他們談話極爲震驚,想不到,他,居然是鬼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