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如夢初醒的再次抉擇

“你不是一個人類...你不會是人類...”那神秘的聲音不斷的重複着這句話,一遍又一遍的在略有些驚慌失措的林堯耳邊迴響。

“我是誰?我是誰?!”林堯卻不知爲何突然不再平靜起來,茫然無措的在原地四處打轉尋找着那個神秘的聲音,卻是始終毫無發現,而那一句話,卻是彷彿千萬人一起在林堯的耳邊低喃一般,怎麼也擺脫不了。

林堯努力的掙扎着,但身體卻彷彿被千萬斤重的巨石壓住一般,動彈不得,幾乎窒息。林堯又一次覺得,自己離死亡是那麼的近。而就在林堯似乎已經快要放棄生存的希望的時候,卻猛然從牀上驚坐而起。

突然醒過來的林堯大口大口的呼着氣,身上不知什麼時候早已被汗水浸透。林堯驚魂未定的坐在牀頭重重的呼吸着,逐漸平復着自己難以平靜的心情。

“原來是個夢...”林堯捂着胸口低聲喃喃的說道。

“喂,夢到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件了?竟然嚇成這樣...”一個小女孩兒似的聲音突然從身邊響起,把本來就驚魂未定的林堯又是嚇得一個激靈。猛然擡頭一看,竟是珊瑚。

“我去...大姐,人嚇人嚇死人的好嘛?”林堯拍了拍劇烈起伏的兩塊胸脯肉說道,但經過珊瑚這句話,倒是讓林堯反而徹底脫離了夢境,不再害怕了。

“切,本姑娘能來探望你那是你的福氣。”珊瑚不滿的哼了一聲說道,隨即開始打量起林堯所住的屋子。三四十平米大小的樣子,房間裡十分簡陋,一張木板釘的牀、一個木板釘的茶几小桌,熱水壺,一個鍋,一雙碗筷,連個衛生間都沒有。

“你就住這兒啊?”珊瑚的眉頭微皺,神色略有些複雜的問道。

“對唄。話說,你怎麼找到這兒來的?”林堯從牀上坐了起來,揉了揉剛剛清醒過來的腦袋問道。

“想找你還不容易...”珊瑚淡淡的說道。

“也對,你們妖好像都能探查氣息什麼的。”林堯嘟囔了一句,隨即房間內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

“咳咳,你怎麼來了?不會又要殺我吧?”許久之後,林堯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打趣道。

出乎意料的是,珊瑚竟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看着林堯的眼神充滿了複雜的神色。

“我說,大姐啊...別這麼哀怨的看着我好不好,我膽子小...”林堯繼續開玩笑似的說道,不知爲何,現在這樣的氣氛讓他感覺很不舒服,彷彿有塊石頭壓在心上似的。而再看珊瑚,林堯卻發現,這幾日不見,珊瑚竟是憔悴了許多,不由得一陣心疼。

“難道喜歡上這妖精了?”林堯心中暗暗想着,隨即在心裡自嘲的一笑,不由得嘆了口氣。

珊瑚看了一眼林堯,又過了一陣,才淡淡的問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林堯微微一愣,無奈的苦笑道:“不知道啊...可能會再回東吳院看看吧。”

“只是看看麼?”珊瑚追問道。

“不然呢?”林堯淡淡的笑着,擡起頭看着珊瑚,而珊瑚卻是沉默了下來,許久之後,才緩緩的擡起頭直視着林堯。

“葉晨、寒鷹、靈焰、赤煉、靈月等人都已經去各自選擇的地方修行了。以我們修煉的時間長度來看,怕是這一次沒有三個月的時間他們是不會再回東吳院了。”珊瑚淡淡的說道。

“呃...那好吧...”林堯撓了撓頭,無奈的說道。

“如果...”珊瑚咬了咬牙,小聲說道。林堯疑惑的擡起頭看向珊瑚,等着珊瑚的下句話。

珊瑚複雜的看了一眼林堯,彷彿下定決心一般,說道:“如果你還想回東吳院,和我...他們一起修煉、一起生活的話,那在他們修煉完成之前,我可以幫你鍛鍊和修煉。”

“呃...”林堯愕然的看着珊瑚,一時間竟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就算了。”珊瑚不自覺的鬆了口氣說道,語氣中彷彿有一些輕鬆,似乎還有一些失落。

林堯複雜的看了一眼珊瑚,似乎隱隱感覺到了珊瑚的心思,但可能是因爲自身舊時經歷的緣故,所以在掙扎一番之後,又再次裝作了不知情的模樣。

“練練也好。”林堯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

“什麼?”珊瑚似乎是有些不敢確定自己所聽到的,不由得再次問道,而這次的語氣中卻是有着難以掩飾的激動。

林堯見珊瑚如此,心中不由得暗自嘆息。表面上則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笑道:“怎麼了?我說可以啊!”

珊瑚眼神中隱藏着心中的複雜情緒,展顏一笑。

“那你之後,會回學院嗎?”珊瑚略有些期待的問道,目光一直在林堯的身上閃爍着。

林堯無奈的嘆了口氣,略有些憂鬱的說道:“或許吧...”隨即看了看珊瑚,繼續說道:“上次本源魔種的事情過後,貔貅院長和我說過,我那時似乎已經成爲了各界都想要運作的棋子,他們都想以我爲中心,然後爆發各界之間的戰爭。如果我回去的話,我怕他們又會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不是我怕死,而是...哎,若是我林堯這條命能引起九界之間的大戰,那我還是覺得榮幸呢,還是該覺得可悲呢?”林堯嘆息着說道,內心深處似乎一直在掙扎着尋找自己存在的價值,但現在,似乎找到了,但這樣的價值,林堯敢要麼?

珊瑚看着林堯還是略有些虛弱的身體,嘴脣被咬的煞白。“是啊,林堯已經成爲了人、魔、獸三界征途妖界的重要的棋子,而且...凌霄...是他種下的本源魔種,說明林堯已經進入了魔界的視線。凌霄又是九嬰的徒弟,怕是魔界早就在林堯的身上做文章了...”珊瑚心中想道,不由得隱隱的開始擔心起來。

“好了,接下來就交給你了,看你怎麼訓練我吧。”林堯笑道,彷彿絲毫不在意一般。

“你不擔心魔界的人找你麻煩嗎?”珊瑚見林堯安然的模樣,不由得疑惑的問道。

“擔心也解決不了問題啊!還不如趁着他們沒來找我麻煩的時間多做點喜歡做的事呢。”林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輕鬆的笑道。

珊瑚看着一臉輕鬆的林堯,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種淡然。而珊瑚也漸漸開始發現,在這幾次接觸林堯的過程當中,和林堯聊的越多、認識的越久,越覺得林堯神秘。珊瑚只覺得在林堯的身上,彷彿散發着一種無形的魅力,深深吸引着自己。林堯給她的感覺是那種淡雅而綿延不絕的清新和平和,和凌霄帶來的感覺,卻是完全都不相同的。想到這,珊瑚再看林堯時候的眼神,竟是又多了一絲柔和。而她和林堯之間的關係,珊瑚自己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從開始見了林堯就想殺他,到現在兩個人竟然可以安然的坐在一起聊天。不得不說,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真是奇怪,變化莫測。

林堯的心中也是感觸萬千,想想自己在東吳院中結識的一個又一個的妖類朋友,以及自己在東吳院中的經歷,現在回想起來,竟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從和葉晨莫名其妙的被分在了一個寢室,到貔貅給自己解釋東吳院竟然是一所純粹的妖精學院。林堯只覺得,上天實在是有夠眷顧他的,從小便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後來又被拐到了妖精世界。不過林堯也在慶幸,幸好室友是葉晨這個自戀的翩翩公子,若是其他的妖精,怕是早就把自己當下酒菜給吃了。

之後的寒鷹,初次見面一個殺意凜然的冷峻男子,似乎渾身上下都找不出一點感情似的。靈焰,一個傳說中的高手,卻被別人打擊到進深山潛修了。靈月...一個,靈動調皮,卻愁緒萬千的女孩兒...想到靈月的時候,林堯又是不自覺的自嘲了一下,自己這個樣子,配麼?林堯這樣問着。在人界二十多年的生活,確實是培養出了林堯自食其力的勇氣和獨自生活的毅力,但是,也讓林堯的自卑心強到了一定的境界。

還有英姿颯爽的赤煉、調皮搗蛋又可愛的紫貂...在去東吳院之前,林堯覺得自己是一個被世界遺棄的棄子、廢物,一事無成,存在的價值僅僅是被別人欺辱。而到了東吳院之後,經歷過那些事情之後,林堯突然覺得,上天跟自己似乎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自己的人生從無人問津的乞丐,變成了九界共同的眼中釘,還把自己看作是重要的棋子。而林堯自己的人生,卻突然像是在拍電影一般,那麼的不可思議。

“上天還真是眷顧我...”林堯自嘲的一笑,同時也下定了決心似的想到:既然都想利用我,魔界利用我、妖界何嘗不是在利用我?獸界利用我,就連人界也在利用我。可以啊,既然你們都想充分利用我的生活來作些改變,那我就算是死,也絕不會讓你們得意!

自此,林堯的心態似乎又一次發生了巨大的改變。未來的一切,都仿若未知,無從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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