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鈺寧沒說話,但我明顯的感覺到車速快了。
可即使這樣,我看着女人身下不停漫出的血,我依然覺得不夠快,恨不得身上長出一雙翅膀,能頃刻間飛到醫院。
我看着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色,轉頭看向女人,在我的眼裡全部被血色覆蓋時,車子終於停在醫院。
我打開車門,醫護人員就急忙走過來,我看着突然出現的人,愣住。
Wшw★ тт kΛn★ ¢ ○ “小姐,麻煩出來一下,我們要立刻送病人去救治。”護士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回神,急忙開口,“好,我馬上出來,馬上出來!”
剛說着,這邊的車門被打開,傅鈺寧把我拉了出去,我來不及站穩,也顧不得站穩,只定定的看着女人被她們擡上擔架,很快朝醫院跑去。
我和傅鈺寧跟上,直到看見女人被推進急救室才停了下來。
我想起來了,剛纔在車上傅鈺寧有打過一個電話,所以,我們在下車時就有醫生護士在等着。
我鬆懈下來,全身變的軟軟的,而沾滿雙手的血也映入眼裡。
我已經很久沒看見過這麼多血了。
“青青,沒事的。”傅鈺寧溫柔體貼的聲音落進耳裡,我卻依然覺得恍惚。
“真的……會沒事嗎?”
“恩,會……”
“她流了那麼多血,身上……腿上……手上……”
我下意識的說着,緩慢的看向自己的手,上面全是血,紅紅的,看不到一點白色。
看着這些血,我腦子裡不受控制的浮起一個畫面,同樣沾滿血的畫面,那是我八歲我捅了養父的夜晚。
我全身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好像現在的血就是那個時候的血。
不,我不想殺他的,真的不想殺他的……
我朝前方跑去,急切的找着洗手間,身後傳來傅鈺寧焦急的叫喊聲和奔跑聲,“青青!青青!”
“不……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
我一間間急切的找着,不停的打開病房門,看見的是一個個驚訝的臉。
“怎麼沒有洗手間……怎麼沒有洗手間呢……”
我慌亂無意識的叫着,找着,身子忽的被抱住,我尖聲叫了起來,“啊!放開我,放開我!”
“青青,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傅鈺寧操抱着我,急切的叫着我的名字。
可我像聽不見似的,只不斷的掙扎,嘶吼,大喊。
我腦子裡現在唯有一個畫面,那就是養父從血泊裡站起來,對我森冷的笑着,他用那雙染滿血的雙手抱住我,撕扯着我的衣服,我像瘋子似的不顧一切嘶起來。
我打他,踢他,咬他,用着我所有能用的方法。
直到後勁傳來沉悶的痛,眼前一黑,我暈了過去。
而在暈過去之前,我看見的是無數人驚恐又好奇的眼神,以及傅鈺寧心痛的臉……
我做噩夢了,這個夢反覆的停留在我捅了養父的畫面,然後養父站起來強暴我。
他說,我供你吃供你穿,你竟然敢捅我,老子今天就把你捅了,看你還敢不敢!
我驚恐的後退想要逃跑,可我的腳像生根了似的,根本移不動,我眼看着他朝我走進,露出他森冷的笑,我驚懼的大喊,“不要,不要……”
可這個聲音我發不出來,只能在心裡不住的叫喊,在養父拉過我要覆上他猙獰的可怕時,我絕望的叫了出來。
“啊!”
“青青,怎麼了?”我被傅鈺寧猛的抱住,但我現在還在夢的餘溫裡。
他的擁抱就是我對我致命的恐懼,我嘶聲尖叫起來,“放開我!放開我!”
“青青,是我,是我!”
傅鈺寧大喊聲落進耳裡,一遍又一遍。
我的聽覺像覆上了一層東西,我聽不見他的聲音,只瘋狂的掙扎。
脣被堵住,手被制住,洶涌的吻覆蓋,奪走了我的呼吸,我從窒息的無力中回過神來。
俊朗的臉,沉痛的眸,緊皺成川字的眉頭,赫然是傅鈺寧。
我怔怔的看着傅鈺寧,帶着難以置信和解脫,而眼前的視線也逐漸模糊。
傅鈺寧離開我的脣,手輕撫着我的臉
,溫柔的帶着安撫的聲音落進耳裡,“青青,沒事了,沒事了……”
沒事了嗎……真的沒事了嗎……
豆大的眼淚滑落,即使傅鈺寧告訴我沒事,我依然覺得可怕。
“嗚嗚……嗚嗚……”
我抱住傅鈺寧,大聲的哭了起來。
“沒事了,青青,沒事了。”
背上傳來溫柔的觸感,帶着強大的安撫,我的害怕和恐懼化爲脆弱,倚靠着傅鈺寧,不停的哭着。
我哭了很久,好像眼淚都流乾了,我趴在傅鈺寧肩上抽泣着,雙眼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發呆。
傅鈺寧的手一直輕撫着我的背,像安慰着嬰兒似的,小心呵護。
“咔擦”,門被打開,我像受驚了的兔子似的身子顫了顫,而身子忍不住更緊的靠近傅鈺寧。
“沒事,是醫生,我在這裡,別害怕。”
傅鈺寧低聲輕柔的說着,我抽噎着,依舊不敢放鬆。
耳邊傳來低低的嘆息,我聽見傅鈺寧對來人說,“你先出去吧,等青青好點了我再來叫你。”
“你……得,現在兩點,你不睡我得睡,要找明天啊!”
這個聲音隱隱的帶着熟悉,我好像在哪聽過。
我抓緊傅鈺寧的袖子,從他肩上轉頭,是一張好看的臉,帶着副眼鏡,鼻樑高高的,眼窩有些深邃,帶着那種外國人的好看。
這個人我沒見過,我立刻縮回來。
傅鈺寧皺眉看向高斯藺,眼裡的警告特別強烈。
但高斯藺像沒看見似的,直直的看着我,臉上像發現新大陸的驚奇似的,“我說是誰呢,原來是這個小姑娘啊,敢情你一直惦記着人家呢!”
高斯藺眼裡帶着好奇打量,這種眼神看得我很不自在。
我把臉埋在傅鈺寧懷裡,緊緊的,不說話。
“高斯藺!”傅鈺寧開口了,把我的身子抱緊些,話裡帶着毫不掩飾的逐客意味。
“哈哈,我就看兩年,這就急了?那以後怎麼辦?”
好友是拿來損的,高斯藺把這句話貫徹落實到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