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鬆藍眼中閃過厲色,今日,她要一雪前恥。不僅是因爲宗門小比,還因爲高景明。
有些人可以輸,有些人卻決不能輸!
從珊冷冷的看着袁鬆藍,面若冰霜,淡淡道:“拔劍吧,要戰便戰,你我已非初次比試,何必再逞口舌?”她將用慣的寒玉弓橫在胸前,蓄勢待發。
“你……”袁鬆藍氣極,說的自己像是個只會貪圖口舌之快的小人,簡直是欺人太甚。
幽夜劍發出點點寒芒,兩人來回便是數十個回合。
陶紫對自己的木隱術有些信心,鬥法的兩人也只不過是築基初期,理應察覺不到自己;而齊師兄雖然鬥法不算驚豔,但斂氣功夫卻很有一套。兩人藉着隱身藥劑的效用,躲在兩射之地,小心的觀戰。至於袁啓和那三尾小貂,早已被兩人收回了來處。
這兩人的鬥法,陶紫實在不便加入。即便自己對從珊關係更親近一些,但袁鬆藍也是同門師姐。更何況,她們的鬥法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這裡與之前通過的甬道不同,不但不黑,反而被天雪石照的恍若白晝。陶紫清楚的看到,那泉眼並不只有一汪,反而在另外三個方向,也有三汪,只不過與他們此前看到的顏色並不相同。
那三汪泉眼,一汪雪白冷凝如冰霜,一汪水綠盪漾若碧波,一汪赤紅如火似朝陽,而他們經過的那一汪卻清澈澄淨同平常。只是,齊琛已經試過,看上去平常的那一汪也不平常,就不知道其他三汪泉眼又是什麼特質了。
四汪泉眼中間,袁鬆藍與從珊鬥得難捨難分。
從珊雖然極擅長遠攻,但近攻也不弱,將寒玉弓背在背上,她現在手中使得也是一把劍。袁鬆藍幽夜劍並不離手,但她是四靈根修士,鬥起來法來更加變幻無窮。
從珊不改此前的冰冷,但語氣卻有些緩和的道:“你我二人已各有兩顆珠子,又是同門,不若各退一步、就此罷手吧。”這袁鬆藍的手上功夫並不弱,比當日宗門小比更是強上許多。
“呵,怎麼?從師姐這是怕了不成?”袁鬆藍的笑得張揚:“可惜,恐怕有些太遲了呢。”
從珊勃然變色,她喊停並不是怕了,她潛入這湖底已經過去多日,想來秘境很快就要關閉,可她來此的目的並不是手中的珠子,而是想尋一株萬年凜焰草。
師尊也是冰靈根修士,他的暗傷正需要這萬年凜焰草。所以她的目標很明確,到了濉辛秘境,找到凜焰湖的方位,就毫不猶豫的跳了下來。
擋下袁鬆藍的又一招狠厲的攻擊後,從珊取出一張冰魄琴來,指落琴上,激揚的樂曲流淌,竟有千軍萬馬之勢!
袁鬆藍胸中頓時震盪,連識海也有些波動,嘴角更是隱隱要流出血來,只是她不想在這人面前示弱,竟又強忍着嚥了下去。
她露出個狠厲的笑容,之前倒是小瞧她了,沒想到她竟然會音攻。呵呵,原來所有的風光霽月都是裝出來的,合虛宗上下誰會想到,一把寒玉弓不離身的從仙子竟然會音攻!
只是不知,高師兄他知不知道了。
琴音愈加急迫,波瀾壯闊、雄心壯志中,像是要把這四伏的危機看破,錚錚琴音不僅擊打着袁鬆藍,連遠處的陶紫和齊琛也深受其擾。
陶紫暗自心驚,沒想到從師姐竟然這般深藏不漏!
還有,他們此前提及的珠子,又是……
見袁鬆藍漸漸不支,從珊琴音漸漸緩和,她繼續道:“若是想比,回宗後我隨時恭候,今日便不奉陪了,告辭!”
她沒有趁機去搶袁鬆藍的珠子,只將琴收了起來,便預備轉身離去。尋找凜焰草實在不能再耽擱了,她並不知道外面已經滄海桑田。
“噗通”一聲,剛走出不足兩步遠的從珊轟然倒地,原本聲勢高壯的從珊一下子氣若游絲,她回頭冰冷的望向袁鬆藍,狠狠道:“你……你竟然用毒!”
袁鬆藍笑的從容,故意道:“是啊,我用毒啊!從師姐竟然今天才知道麼?”她走到從珊面前,繼續道:“不過也沒什麼,比起從師姐會音攻,我這種雕蟲小技真是不足爲外人道也。”
靈力漸漸消散在經脈之中,腹中翻江倒海,從珊面色慘白,問道:“除了醉仙散,還有什麼?你待如何?”醉仙散只是散去她的靈力,卻不會讓腹中也這般難受。
“呵,我待如何?你問我待如何?我倒是想問問你,你待如何?”開始的語氣還是嘲諷,到後面竟漸漸有些咬牙切齒了。
陶紫已經準備好,若是她要取從師姐性命,自己必須阻止。她又開始覺得冷,到現在,她竟然還不知道袁鬆藍是如何下毒的。若是自己出手……
袁鬆藍繼續道:“我問你,你爲什麼在高師兄面前,假裝是我!”
從珊額上已經沁出汗來,詫異道:“我何時假裝是你?更何況在高師兄面前。我從來便只是我。”
“都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在演戲,這裡又沒有旁人,何必做張做致!真讓我噁心!”她捏着從珊的下巴,嘖嘖道:“都知道這是張冰清玉潔的仙子臉,可誰知道你內裡的無恥與虛僞!”
“啪”,她有些嫌惡的給了從珊一巴掌。
從珊流下淚來,即便是自己勝了袁鬆藍,也從來沒有想要取她性命,但袁鬆藍這般對自己,實在是太過分,她帶着委屈怒吼道:“好,你倒是說說,我如何假裝是你了!便是死,也總要給我個明白。”
袁鬆藍斂去戾氣,像是陷入回憶版:“十三年前,西遼一個叫做裡村的偏僻村莊……你可還記得?”
從珊點點頭。
袁鬆藍便繼續道:“你手裡可有一塊兒魚兒佩?”
從珊又點點頭。
“這還不夠?那玉佩是我的!是高師兄贈與我的!”幽夜劍抵着從珊的喉嚨,袁鬆藍一字一句道:“你,憑什麼?”憑什麼拿走我的玉佩,還取代了我在高師兄心中的位置。
高師兄肯定以爲自己是因爲那日的相救,纔對他芳心暗許的吧?呵呵,多麼可笑,他竟然完全不記得自己了。
有淚水灑落到衣襟上,是從珊的也是袁鬆藍的。
陶紫不預再聽。手中蔓藤已經出手。
同時,神識之處,也掃到了他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