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之中危險莫測,便是離得這般近,陶紫能看到的光幕之中也只是和周圍一樣的平地。這真的會是傳送陣麼?如果是又會被傳送到哪裡?
所以陶紫的選擇,不是前進,而是後退。
她抱着樑慕予後退兩步,樑南熙想了想也隨即後退。
衆人再次站在一條線上。
像是保持着難得的默契般,衆人都沒有貿然前進。可是他們不進,這光膜卻不是一成不變。
正糾結着要不要將陶紫推進光幕之中、好一了百了的城主夫人,突然感覺到自己儲物袋中傳來異動,是那塊原本屬於舞嵊城城主的印信。
神識清晰的感受到那印信傳來的灼熱和光亮,可是現在她不能拿出來。
她不知道,除了她之外,其餘四位城主都有一樣的感受,但同樣,他們不知其他人也有這種感受,所以即便發現了印信的變化,卻只能各自隱而不發。
沃齊大陸上羣雄割據,但當初五城並立趨於穩定後,曾經用一塊兒完整的萬年月尾綠金石刻了五枚印章,分別由五城城主保管。
萬餘年下來,城主換了又換,但這城主印信卻如同傳國玉璽般的傳了下來。像是浮丘頌成爲新任城主,靠的是他的手段和計謀,但能讓別人承認他地位的只有他手中的城主印信。
衆人靜默的站在光幕之外,各自心中都有盤算。
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這五枚印章像是感應到什麼一般,與那光幕之間像是隱隱也有些牽引。
度日如年的半盞茶過去,薄野蒼忍不住道:“再派些人下去吧,多派幾個!”
浮丘頌點頭,剛想呼來人,就看到剛剛與自己說話的薄野蒼腳下升起了細密的金色細線,從薄野蒼腳下盤旋而上,已至腿根。
他喊人的話卡在喉嚨,驚愕的恐懼的看到自己也是這般模樣。
他想動,想掙扎,可身體像是被固定住一樣,他眼睜睜的看着原本距離自己還有幾步距離的光幕瞬間變大,將自己包圍……
他們不知道,在他們腳下升起金色的細線的時候,整個棱安城的六芒星輪廓莫名的亮了亮。
不知過了多久。
轟!陶紫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她下意識的放出神識打量四周,可神識竟然不能放出一分一毫。
周圍漆黑一片,但她感受到小小的樑慕予還窩在她的懷裡,心下稍定。
既然神識收到限制,那其他人應該也是如此。
果不其然,周圍隨即傳出一陣響動。
“我的神識呢?”有一人大驚道。
隨着聲響,周圍忽而被照亮,牆壁上的松油火把自動點燃。
明亮的火光下,陶紫詫異的看着卸下易容的袁鬆藍,她終於不去在意“城主夫人”的身份和美貌了麼?卸下易容,是她自己所爲,還是這裡所致?陶紫忍不住去摸自己的臉,卻聽到浮丘頌的指着自己問:“你是誰?”
轉而又去問袁鬆藍:“你,又是誰?”
袁鬆藍看一眼陶紫,在聽浮丘頌的質問,知道是自己的易容術失效了。這個詭異的地方,不僅不能動用神識,連易容都失效了。
她對浮丘頌綻放個如同以往一般的嫵媚笑容,以爲他也會如以往一般,沉迷而不自知。
可這次,她失策了,在陌生地方本就有些不安的浮丘頌,見到一個長得並不算貌美的女人對自己露出**的笑,他下意識的就後退兩步。正好踩在呂學的腳背上,回頭見是自己信任的僕從,他才略感心安。
袁鬆藍卻是大驚,自己之前雖然易容成了別人的模樣,但對浮丘頌的掌控憑藉的從來都不是美貌,而是朔月輪對人的**的掌控。現在,自己對浮丘頌失去了吸引,是不是說明朔月輪也失去了作用。
她感受到這是一個不能動用靈力的地方。
自入道來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下意識的就想求助空間裡的曲老,可是她與空間的聯繫也斷了……
向來冷靜自持、有些倨傲的袁鬆藍第一次開始覺得害怕。
所有的依仗都消失了,現在能靠的似乎只有自己。
她能感受到的事情,其他人自然也能感受到。
身爲修士,最大的依仗便是修爲,是對力量的掌控。可現在,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他們卻連最基本的調動靈力都做不到了,衆人不免都有些心下惶惶。
這裡是一間四四方方的石室,室中約莫有二十人左右。除了四位城主並袁鬆藍、陶紫、樑慕予外,還有之前那四位城主帶來的如呂學一般的僕從,此外,還有先一步消失的護衛和萬事通三人。
萬事通小心翼翼的跟在袁鬆藍身後,他是袁鬆藍的人,但是劉大義卻是自己爲了增加這次任務的真實性找來的,劉大義是自己的兒時玩伴,卻不是自己現在的夥伴。
此前,劉大義攻擊了袁鬆藍的禁制,但對他們三人並沒有造成什麼傷害,反而是袁鬆藍並那四位城主離開後,劉大義再次去觸摸禁制,纔有了不對。
隨着劉大義的觸摸,他們站在一起的三人瞬間就失去了意識,再次醒來就到了這莫名其妙的石室,而且周圍還一下子就多出了這許多人。
現在看上去,衆人都站在一起,但實際上卻是涇渭分明。
袁鬆藍的身後有萬事通、劉大義並之前那邊築基初期修士;浮丘頌身後有呂學並城中守衛和先前被派下來打探的兵卒;薄野蒼身後是一直負責他安全的一名元嬰修士,一名金丹修士;微生浦澤身後與薄蒼野相同。
而樑南熙身邊只有現出本來樣貌的陶紫和僅僅五歲的樑慕予。
看上去頗爲形單影隻,若是爲了爭奪寶物或是活命的機會,怕是最先被列爲產出對象的就是他們三人。
小小的樑慕予突然站了起來,拉着陶紫和樑慕予走到一個位置,衆人這才發現,他們腳下是一顆六芒星,而六芒星的其中一角已經全部塗滿。
樑慕予三人赫然站在其中一顆空着的角上。
連陶紫都有些詫異,更何況其他人。
袁鬆藍狀似無意的也站到了一顆空着的六芒星角上。其餘人緊隨其後。
不多時除了那顆已經被填滿的一角,其餘五角都佔滿了人,但每一角並不大,最多也只能同時站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