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兩顆神淚傍身,加上禁咒的戰略威脅做爲保證,深藍的人身安全已經不再時刻受到威脅,所以這一次南行順利的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只有游魚例外。
“再給我兩個月,把你神淚補滿再走啊。”
荷葉的意外逝去,讓游魚好一陣的消沉,恢復過來之後,就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生命神殿的經營上。雪域的十幾座神殿已經完成了基礎建築,再下來就是各家神殿不同的細節部分了。
這是個關鍵時刻,法協的態度一直曖昧,各家神殿默認了深藍的拖延和不選擇。沒辦法,拖着總還有機會,一旦翻臉首先就絕了自己的路。
說來好笑,游魚的身份在法協是最大的秘密,除了最熟悉的幾個,再沒人知道他的生命騎士的身份,自然也就沒誰想到會有生命神殿橫空出世。也正是因爲這一點,各家神殿才能安心等待雪域的信仰歸屬,誰都知道不可能會有信仰空白的地方,法協再怎麼厲害,也不能禁了掌控區域內所有民衆的精神歸屬,那太逆天。
可惜,算盤大的噼啪響,卻也要因爲所知之外的事情而跌得灰頭土臉。
只有一點讓游魚很鬱悶,爲了保證秘密不被暴露出去,生命神殿的專屬建築就只能由他自己一個人動手,苦些累些都還罷了,關鍵是太耗費精力時間。
如果不是荷葉的突然逝去給了他很大的打擊,他還未必有那個恆心做得下來。不過驚喜往往也就伴着意外而來,游魚拼死拼活的忙完了一整座神殿的神符紋飾,獨自呆在大殿裡祈禱,順便享受着勃勃生機的時候,一顆神淚悄然出現。
很意外,真的很意外。
因爲深藍的神淚數量,游魚沒少動過心思,他從來不相信魂石的機率,但從未斷的祈禱卻再也沒有貢獻出一顆神淚來,讓他很有些失望。
沒想到,在這會兒完全沒有期盼的情形下,神淚卻悄然而至。
“不管是誠心還是獎勵,謝謝!”
游魚真的很感激生命女神的慷慨,在失去了荷葉之後,他不想深藍再有什麼意外,哪怕只是一次輪迴的,也不想。
這一顆神淚深藍沒理由拒絕,也不應該拒絕,因爲身份,因爲夢想,因爲剎娜。
人都是不知足的,得了這一顆神淚之後,游魚馬上就想把最後一顆再給深藍補上,然後才放心他四處走動,尤其是在摸清了要怎麼做才能得到神淚獎勵的前提下,這個念頭就更是迫切了。
“切記,平常心!”
兩顆神淚已經可以保證自身的安全,所以對第三顆深藍不是特別在意,就算有,也要先留着,以對萬一只用。再加上,深藍覺得游魚太心急了,生命女神不可能每得到一座神殿,就獎勵一顆神淚的,那不合理。
“你要老老實實呆在雪域,我纔不急呢。”
深藍的語氣讓游魚很是不忿,別人家當頭兒的,都會小心翼翼的保護自己的安全,哪有深藍這樣沒事兒往前線跑的。
“那這樣,反正時機也差不多了,你把生命神殿的組建抓起來,先大大基礎,慢慢來,省得到時候手忙腳亂,我估計等有一定規模的時候,應該還會有神淚獎勵的。”
“你確定?”
“確定。”
“那好,只是……這種事兒怎麼弄啊?”
籌建一個神殿組織,從無到有,游魚一點經驗也沒有,只覺得無從着手,雖然基礎擺在那兒,但就是不會用。
“這個我也不熟啊,等出雲兩口子回來,你跟他們商量吧。”
唐心雨也是神殿出身,應該會有一些主意,雖然禹誠希可能是最好的人選,但深藍可不放心用他幫忙,那不是一句危險就能形容得了的。
“可是……我真的行麼?”
游魚總是不確認自己可以擔下這個責任,一想到將會有數不清的信徒歸附在生命神殿之下,他就一頭的冷汗,這份重重的擔子需要太多的勇氣和能力,游魚不覺得自己可以。
“爲什麼不行呢?”
深藍也無奈,卻也只能耐着心慢慢的勸導。
“你有法協再後面支持,你有整個雪域做爲基礎,你更有生命女神這個堅實的後盾,再看看其他幾家神殿創立之初的艱苦,能比麼?”
因爲游魚的關係,深藍也着力研究了一番各家神殿的創立發展史,還真就沒找到另外一個可堪比較的,游魚的優勢實在是太多了。
“而且,你不是要證明你的選擇麼?法協走到今天,是對,是錯,我也不清楚,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在將來,你能給我一個答案。”
跟游魚,深藍沒什麼不能說的,法協走到現在,究竟是對是錯,他真的有些迷茫。這提亞確實需要一個強有力的組織掃清混亂的僵局,但是不是應該由法協這麼一個極端的組織來完成,是個未知數。
眼下深藍在,穀雨在,天臣在,花憩在,可以保證法協不會因爲過於極端的力量而走上極權的道路,但這四個人不可能永遠掌握着法協,身爲旅者,總要有離開的一天,到時候留下這麼一個危險的存在,放在一個未知的手裡,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妥。
但就目前來看,也實在找不到理由放棄,繼續下去的理由也能找出很多很多,所以深藍總是很矛盾。
如果游魚能夠繼法協之後,再創立起一個強大的組織,至少在若干年後,能夠聯合傭兵工會抗衡法協,這也算是對後人的一個交代。
這些個擔心,深藍沒跟任何人提起過,怕被人笑,笑自己杞人憂天,想得太遠,管得太寬。這會兒爲了勸說游魚,也是剛好想起了之前兩人有過的對話,才透漏出一點點,卻也沒說太多。
“好了,總要做了才知道行不行,現在想再多也沒有用,保密方面你也不用擔心,我會交代天臣幫你的。”
“那太好了!”
游魚很清楚天臣的能力,有了這麼一個強力助手,立刻信心大增,不再推委。
天臣平日裡習慣冷着臉,但一般被要求幫助時,多少還是會出手的,不過只有深藍說話之後,他纔會盡心盡力,所以通常沒人去找他幫忙,多是選擇了更好說話的穀雨,哪怕會有白露的趁機敲詐。
雖然游魚跟天臣不陌生,但自付也是沒法兒讓他盡心幫忙的,不過有了深藍的保證,事情就不同了,當下就撤去擔憂,換上了滿臉的欣喜。
“我想想,我想想,該從哪兒開始呢?該死的出雲怎麼還不回來……”
深藍愕然的看着突然就變得興致盎然的游魚,不大理解這個換臉的速度,至於那滿嘴的絮絮叨叨,則直接選擇了無視。
半晌,游魚總算安靜下來,也覺得剛剛突然的興奮有些失態,不好意思的笑了。
“好好幹!”
該說的也都說了,深藍用力的拍了拍游魚的肩膀,轉身離開。
“啊對了,花憩在找你呢。”
說了這麼半天,游魚纔想起剛剛路上被花憩揪着詢問深藍的位置。
“找我?說什麼事兒了嗎?”
“沒,不過她身邊還有一個法師,好像是那個叫縱火犯的。”
“他們兩個怎麼湊一塊兒去了?”
深藍一頭的霧水。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深藍和花憩之間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游魚很清楚,樂得看熱鬧。
“唉,頭痛!走吧,一塊兒去看看。”
游魚安的什麼心深藍很清楚,但還是覺得帶上他比較好,到時候看時機,看風向,也方便隨時把他給墊背嘍。
花憩最近心情很不好,因爲她發現,哪怕深藍不是有意躲着她,兩個人都在一個營盤裡,見面的機會居然也是那麼少,每每專心去找,卻總是錯掉漏掉。
這讓她不得不懷疑是否真的沒有緣分,但心底的不甘使放棄的念頭根本興不起來,索性就跟這緣分較上勁了,非要看看不刻意去找,而是隨着性子走,能不能有個偶遇什麼的。
沒想到這一走,還真就有了意外的收穫。
“你覺得深藍的人品怎麼樣?”
“呃?”
花憩突然的一問,讓縱火犯直接噎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就不理解了,爲什麼他總能需要的時候,遇上合適的幫手。”
花憩的感慨縱火犯還是不理解,所以依然沉默,只是難免有些尷尬,還好,深藍的及時出現讓他鬆了口氣。
“這地方不錯啊。”
江北還沒從黑龍暴動中恢復過來,還有許多的城鎮仍然是一片廢墟,所以法協駐地也一直還都是營盤,這也算是一種姿態。加上慷慨的人力物力投入,甚至放棄了向西部擴張的機會,只爲了儘快的恢復被龍禍中毀掉的城鎮,種種的措施總算爲法協挽回了不少的人氣。
只是住營盤的話,不方便也不舒服,沒想到花憩居然在這樣的條件下,還能找到如此舒適的地方,所以深藍纔會讚歎出聲。
“我又不需要注意影響,幹嘛委屈自己。”
花憩身份特殊,別人要顧忌影響,她不需要,也不在乎,當然是可着舒服來了。
“嘿嘿,放火的,好久不見了。”
夾槍帶刺的話深藍裝作沒聽到,轉過去跟縱火犯打招呼。
“別,有你在,我哪火的起來呀。”
縱火犯最讓人佩服的,就是平常心,他跟深藍可以說是布衣之交,後面因爲性格關係,沒有走得太近,卻也不會因此而疏遠,依舊是老樣子,開得起玩笑,也辦的了正事兒。
“說吧,找我什麼事兒。”
都不是外人,深藍也懶得客套,直接正題了。
“好事兒。”
縱火犯接茬就答,不過等於沒說,深藍白了他一眼,然後把問詢的目光轉到花憩那兒。
“那個天才又給了你一次陰謀的機會,把握好,南邊兒至少搞定一半。”
花憩的話讓深藍更加迷糊了,什麼就叫一次陰謀機會,完全理解不了。
“簡單的說,就是法協有了一個控制數萬高階戰士的機會。”
花憩是誠心吊着深藍的胃口,先就把結果說出來了,卻不解釋清楚爲什麼。
“好吧,看來需要好好談一談。”
深藍人命的弄出兩把椅子,放棄三言兩語後就離開的念頭,花憩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開始詳細的解釋控制數萬高階戰士的理由。
縱火犯在魔法上的天賦可謂悽慘,不過天性樂觀,加上與衆不同的思維方式,讓他在魔法修爲上的成就並不弱,只不過相對於實戰,他更喜歡研究。
低得可憐的元素同步率是他永遠的痛,直接限定了他的施法等級,爲了彌補這一個弱點,縱火犯就發明了新式的連珠火球,以此成就一躍成爲法協核心人物。
連珠火球只是治標,卻沒有真正的彌補上元素同步率過低的弱點,所以縱火犯選擇了繼續鑽研。
在大量人力物力的支持下,還真就給他琢磨出了點兒東西,很多的都直接轉換成法協的戰鬥力了。縱火犯的研究室和風悠揚的魔法書,同是法協法師學習施法技巧和新魔法的最佳途徑。
花憩閒來無事,就逛到了縱火犯的研究室,隨便的翻翻撿撿,居然就找到了一個足以讓法協整體實力越階提升的辦法。
“你是說……可以給高階戰士附加上各系魔法傷害?”
“沒錯兒,雖然代價不清,但我認爲值得。”
花憩肯定的點了點頭,而縱火犯卻沒事兒人一樣在那兒打起了瞌睡。
“我們有六萬多的法師,一人一個的話,那就是六萬高階戰士啊!”
深藍被這個數據給驚呆了,不敢置信的瞅了瞅花憩,在看看瞌睡中的縱火犯。
“這還真是個驚喜,大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