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麟上次碰到的趙擴是假貨。
對方囂張如斯!
侯門在三日前得到一樁密信,涉及到一個大機密,於是天眼侯親自帶隊,領着門中精銳去調查這密信。
可是今天早上他們回來後卻發現留守門派的弟子全讓人給殺害了!
侯門雖然是上原府四門之一,但他們的名氣來自於打探消息、他們培養的弟子絕大多數都派往外地做探子。
據說侯門在整個九洲安插的探子有上千人之衆。
侯門專心從事信息工作,不怎麼插手江湖事,他們在江湖裡沒什麼仇敵,門派弟子苦修輕身步法,其他方面的武道修爲平平無奇。
這裡的平平無奇是真的平平無奇。
另外上原府乃是兵家重地、朝廷要塞,府城內的治安一向不錯,所以他們在總舵留下的人手不算多,修爲也不算很強。
這次天眼侯要調查一樁密信帶走了主力,只留下十六個弟子看門,可是等他們今天上午回來一看,侯門大門洞開,十六個弟子全死在了後院!
說到這裡竇大春湊上來跟王七麟咬耳朵:“七爺,他們死相老嚇人了,就跟曬乾的果子一樣,皺皺巴巴,好像精血啥的都被採光了,偏偏他們臉上卻帶着微笑,我初步有個猜測……”
王七麟心裡咯噔一下:“身體內的精血被採光了?像曬乾的果子一樣?”
這話怎麼那麼熟悉?
他想起了俞馬縣驛所裡死掉的那些聽天監人手。
白虎再現?!
竇大春點點頭道:“沒錯,他們死的很慘,可是臉上笑容卻很滿足。所以我有個猜測……”
“不用猜,是白虎乾的。”王七麟打斷他的話凝重的說道。
竇大春震驚了:“哎娘來,七爺你連幹這事的魔女身懷的名器都推斷出來了?你怎麼推斷的?”
他的話弄的王七麟很疑惑:“什麼名器?虎魄是名器?”
這點太霸倒是與他說過,監謗衛四聖白虎擁有一道上古聖獸白虎之神魄。
徐大給兩人調和道:“七爺,你跟春爺整岔了。”
說完他拍了拍竇大春的肩膀欣賞的說道:“可以啊春爺,你們叫春的就是不一樣,夠騷!”
王七麟這才反應過來竇大春什麼意思,他要氣死了,怒道:“以後讓道爺好好辦個除魔衛道培訓班,你們都它娘給我老老實實來學習,每次學習完了有功課考覈,考覈不過的全它娘通報全城,就不信你們不要臉了!”
竇大春委屈的說道:“七爺我沒明白你的意思,我剛纔沒有發騷,我說的是認真的。”
“你看那些人一臉滿足的笑容,然後體內精血全沒了,這絕對是讓一個魔女給採陽補陰了!精血全讓魔女給吸走了!”
徐大拍拍他肩膀道:“你還是嫩了,太嫩了,這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這事涉及到白虎。”
竇大春叫道:“這不衝突呀……”
“大爺說的白虎是前朝餘孽裡修爲最高的幾個人之一,殺人如麻的白虎!”徐大不耐的打斷他的話。
這貨怎麼就那麼騷呢?
竇大春怔怔的問道:“怎麼又跟前朝餘孽扯上關係了?”
王七麟推走他說道:“這案子你們衙門管不了,直接轉進我們聽天監吧,春爺你慢走。”
將無關人等趕出侯門,他立馬面色一變,露出鐵血一面:“趙侯爺,打開天窗吧,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四門四派都是見過世面的狠角色,趙擴不卑不亢的抱拳說道:“鐵尉大人若有打開天窗那自然要打開……”
沉一對旁邊一條壯漢說道:“沒聽見嗎?讓你們打開天窗!”
壯漢愣住了。
你是傻子嗎?
徐大趕緊拉了沉一一把低聲道:“別說話!”
趙擴詫異的看了眼沉一,又對王七麟說道:“在下已經聽門下弟子說過了,王大人似乎是帶着怒火上門的,不知道我侯門哪裡招惹了大人?”
有些事不需要隱瞞。
王七麟將去往山棗鄉之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最終說道:“按照你們侯門給的消息,我們去了山棗鄉,但遇到的不是太祝令,而是一個修爲極高的鬼,因此而損兵折將,所以本官想請教趙門主,這事怎麼辦?”
趙擴眯起眼睛看向手中茶杯,喃喃道:“原來如此,在下明白了,原來是有人想要設計王大人和聽天監,我侯門跟着倒黴,被當做了一把刀子!”
“嘿嘿,我門下十六名弟子死的真是冤枉,他們死的冤枉吶!”
王七麟沉聲道:“我聽天監的忠勇兒郎,死的不也冤枉嗎?”
趙擴是聰明人,他悠悠然的笑道:“王大人,您說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那咱們坦白說吧,您應當清楚在這次的事情中我侯門也是受害方。”
“但是,您不想爲我們死去的弟子查明真相、讓他們死而瞑目,而是想要我侯門爲你賣命,是嗎?”
王七麟站起來沉聲道:“趙門主把本官當做什麼人了?本官轄下的血案,一定要查的水落石出!可是我聽天監被人暗算的賬,也得查的清清楚楚!”
“現在這筆賬與你們侯門有關係,趙門主,我們當前要做的是信任!”
“信任才能合作,合作才能雙贏!”
聽到這裡侯玉樓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懣笑了起來,他譏諷的撇撇嘴說道:“王大人真是給我侯門面子,竟然要與我們侯門合作?我們侯門配與您的鐵尉驛所合作嗎?”
徐大對沉一說道:“可以動手了。”
侯玉樓這話說的像是在擡高王七麟,其實是暗諷,意思是你們聽天監要與我們侯門合作可以,但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鐵尉來說這事,要合作得讓太霸這銀將過來。
這就是大城市大門派的底氣,郡城衙門和銀將驛所都在上原府,相比之下府城衙門和鐵尉驛所確實沒有什麼排面。
沉一騰身而起,衝着侯玉樓便是一拳揮出。
侯玉樓伸手捏印記、雙脣蠕動,一句口令迅速吐出,整個人猛的從原地消失不見,突兀的出現在沉一身後。
趙擴一拍桌子,桌上茶盞跳起,滾燙茶水化作一道冰幕飛出,正好隔絕在沉一和侯玉樓之間。
侯玉樓並指如劍要捅沉一、沉一頭也不回擡腳來了個後踹,然後一個並指捅在冰幕中臉色一白,另一個一腳踢在冰幕上翻了個筋斗。
王七麟詫異的看向趙擴,好厲害的修爲。
然後他張開嘴吐出小阿修羅。
一柄長劍長虹貫日。
趙擴見他出手微笑搖頭,手指一彈微笑凝滯。
他手裡出現一粒冰芯,冰芯接着融化。
他只彈出去一點水。
小阿修羅御劍劈下,冰幕像重錘下的冰塊,‘閌閬’一聲響碎裂了。
趙擴驚疑不定的看向王七麟周圍。
有高手!
徐大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謝蛤蟆摳了摳鼻子悄悄抹在椅背後。
馬明不動如山。
辰微月清風拂高崗。
趙擴猜不出是誰動手截下了自己的殺手鐗。
這些人除了那老道士其他看起來都有些高深莫測。
高手相交,實力爲尊。
趙擴察覺到王七麟所擁有的力量後便換了應對方式,呵斥道:“玉樓,下去,誰讓你擅自動手的?”
侯玉樓怏怏的抱拳向王七麟道歉,怏怏的轉身離去。
趙擴凝視着王七麟,說道:“聽天監不愧是天子近衛,年輕俊傑如長江大河之浪,滔滔不絕。”
王七麟舉起茶杯致意。
趙擴又說道:“關於冒充在下坑害大人者的消息,且容在下調查幾日,然後給大人一個回覆,可否?”
王七麟點點頭道:“害你這十六個弟子的人,與前朝監謗衛白虎有關。”
趙擴一怔,問道:“這是塞外四聖白虎所爲?”
王七麟反問道:“有什麼問題?”
趙擴若有所思的搖搖頭,道:“侯門與前朝雖有恩怨,但已經是上輩人乃至上上輩人的事了,白虎爲何會冒險來上原府擊殺我侯門十六個弟子?此事必有蹊蹺。”
王七麟說道:“這就得靠你們自己查了,現在,輪到你給本官一些消息了。”
趙擴說道:“王大人放心,在下立馬會對冒充本門坑害你……”
“不是這事,我要一些人和一個地方的消息,這個人叫金陽子,這個地方叫山棗鄉,關於金陽子和山棗鄉的異常消息,我全都要!”他生硬的打斷趙擴的話,牢牢把持着主導權。
他已經看出來了,趙擴這人只認實力,這從先前交手就能看出來,直到自己擊破了對方設置的冰幕後纔拿到了談判權。
這樣他後面要想繼續從侯門拿到想要的信息,就得在與之交際中處處把持主導權,就得讓他臣服。
果然,趙擴並不在意被他打斷話語這點。
他想了想說道:“金陽子和山棗鄉的消息?金陽子可是青城金劍仙?這山棗鄉是什麼地方?”
王七麟道:“咱們上原府馬橋縣的一個鄉,本官希望相關消息能夠越多越好。”
趙擴苦笑道:“在下平時並不關注金劍仙和這勞什子山棗鄉,王大人若需要知道這一人一地的消息那請等待一兩天,在下得去搜集它們的消息並加以歸整,如此才能交給王大人一個滿意的答覆。”
王七麟皺眉道:“你們沒有類似我們聽天監案牘庫這樣的信息庫?不可能吧?”
趙擴苦笑更甚:“自然是有的,可裡面信息浩如煙海,要找到它們的信息得需要一些時間。”
王七麟指了指辰微月道:“本官給你留下一個助手,讓他幫你收集、歸整這些消息。”
飛僵冷漠且身手高超,將他留在侯門做策應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十六具屍體已經全被送去衙門,王七麟再留在這侯門也沒什麼意義了,索性帶隊回到驛所。
上原府是大城,不管是衙門還是聽天監的活都不輕鬆,時常有百姓來報案。
王七麟前往山棗鄉不過短短兩天時間,已經積壓了兩起案子。
有一起案子是一個漢子的頭髮最近三天來總是不斷變短,每次睡着醒來看,就發現頭髮變短一些,懷疑有鬼祟要害他。
謝蛤蟆聽說這案子後便點頭,道:“鬼剃頭,他看到自己少的是頭髮,其實是陽氣,等到頭髮被全剃光了,他這人也就沒命了。”
一聽這話王七麟說道:“那道爺你走一趟,去把這事給處理一下。”
謝蛤蟆咂咂嘴,領命而去。
王七麟讓他帶上呂伯材等人練練手,這次麾下的大印小印們表現實在讓他感覺辣眼睛。
第二起案子要嚴重一些,涉及到了性命。
城南一戶人家孩子被鬼附身,殺害了家中貓狗還想殺害鄰家孩童,現在鄰里幾乎人家都嚇炸了,鬼附身的孩子暫時被綁起來用符給鎮住了,亟待聽天監去救人。
楊大眼說道:“這戶人家的當家人叫姚員外,好像與錢大人關係很好呢,他來的時候點名要找錢大人去給他家孩子救命。”
王七麟挺煩關係戶的,但這就是社會常態。
於是他隨意的說道:“估計他跟錢大人也就是點頭之交罷了,他要是真跟錢大人關係很好,豈能不知道錢大人已經離開上原府快半月了?”
事情涉及到惡鬼附身孩童害命,他決定自己親自走一趟。
徐大照例與他搭班子,說道:“應當沒什麼大事,估計是不知道哪裡來的孤魂野鬼欺負小孩罷了,否則豈能被一張符給定住?”
王七麟揉了揉太陽穴道:“別把話說的太滿,我現在最怕你們說這種話。”
現實的打臉往往來的很快。
兩人帶上兩個力士直奔姚家,出事人家算是個大戶,上一代老人在上原府做過官,但已經因病去世,家裡晚輩沒什麼出息,將祖上福廕揮霍了個七七八八,所以如今只能與尋常百姓住在一條巷子裡。
被鬼附身的孩童是男孩,十來歲的年紀,身子骨很結實,王七麟進入姚家的時候看到他被繩子鬆鬆垮垮的綁着坐在太陽底下,額頭上貼着一張黃紙符,看起來挺像那麼回事。
得知聽天監來人,姚家主事人姚文彬還在鄉鄰家裡竄門子,趕緊拖拉着鞋子、提着袍子往回跑。
見此王七麟便皺了皺眉頭,自家孩子被鬼附身了,這當爹的還出去竄門子?怎麼,喜當爹的嗎?
他又看向孩童身上的繩子,眉頭皺巴的更厲害。
姚文彬的妻子姚氏是個溫婉清秀的少婦,露面後便在院子裡跪地開始哭,哭她兒子苦命,怎麼會被鬼給糾纏住。
聽到聲音還有一個老婦人出來,這是姚文彬的母親了。
老太太上了年紀但身子骨依然結實、精神狀態也很飽滿,她露面後抱着孫子同樣嚎啕大哭,一個勁的要大老爺們給他們家做主。
這下子院子裡就熱鬧了。
隨後有鄰里來看熱鬧,這下子院子外也熱鬧了。
姚文彬點頭哈腰的上前招呼:“您一定是咱上原府剛來的父母官王大人吧?哎喲,小人聽府衙的朋友說過王大人是年少有爲如旭日東昇,今天一看還真是名不虛傳,上原府有您這樣的父母官,真是幸甚!”
王七麟正要問詢,姚文彬又說道:“唉,犬子一點小事竟然驚動王大人,真是罪該萬死呀。”
“其實這事用不着驚擾您,小人請一位遊方的道爺來看過了,犬子只是被個小鬼給纏住了,貼個符去去邪氣,再曬曬太陽補足陽氣就行了,不用麻煩大人您。”
一聽這話,王七麟覺得有意思了。
這話耳熟,他應當不久前聽人說過。
他輕鬆回憶了一下,隨即想起在哪裡聽過——十天前他去馮家營,馮多山就用這套話來糊弄過他。
王七麟走到孩童跟前掀開符籙看了看,孩童一張小臉被冬日豔陽曬的紅撲撲,眼皮子一個勁鼓動,有股虎頭虎腦的勁,陽氣很足、很有活力。
這次徐大倒是說對了,事情不難辦,這孩童身上壓根沒有陰氣,他並沒有被鬼給纏上!
他不知道姚家人搞什麼名堂,不過孩童沒被鬼纏着倒是好事。
這麼來看姚家人的所作所爲算是報假警了。
王七麟挺膩歪這種事的,只是姚家女人都在哭,姚文彬又一個勁的衝他賠笑臉,他也不好將事態擴大化處理,便明裡暗裡的提點了他幾句離開。
他們剛走出小巷子,有人拿雪球砸他們,王七麟反應快,一伸手抓到了雪球嚴厲的回頭看去,幾個小小的身影躲在一處宅子門內捏着雪球偷偷看他們。
一個力士下意識走了過去喝道:“誰家小孩?”
孩童們做鳥獸散,但有女娃膽小,蹲在地上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王七麟招呼力士要走,女娃抽抽噎噎的說道:“大人說的對,當官的跟有錢的是一起的,不管我們老百姓。”
聽到這話徐大笑了,蹲下拿出兩串糖葫蘆遞給她一串問道:“爲啥這麼說?我們當官的哪裡做的不好啦?”
女娃看到糖葫蘆趕緊擦眼淚,她怯怯的接過去,看到徐大握着一支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她頓時不哭了,跟着吃糖葫蘆。
吃了一口便笑了。
睫毛上還掛着淚珠呢。
徐大又問她,她鼓着腮幫說道:“虎少爺是壞蛋,用熱水燙死了他家貓,又弄我家的狗崽,我姐姐不讓,他差點掐死我姐姐!”
王七麟心思回到了這樁案子,他心裡出現一個猜測:“虎少爺弄死貓狗又險些害死你姐姐,你父母不願意,去找他們家來着,是嗎?”
女娃點點頭,生氣的說道:“是他要掐死我姐姐!而且他把我家小黑小黃小花都害死了,他用刀砍死了小花,挖了個土坑活埋掉了小黑,又用火燒死了小黃,他是大壞蛋,你們爲什麼不抓他?”
說到這些她顯然回憶起了一些不好的場景,小嘴巴一癟,抱着糖葫蘆又哭了起來:“你們要抓他,他還說要把我家大黃殺死吃肉。我不要他殺死大黃,大黃是我的。”
王七麟心中迅速出現了真相,他衝徐大說道:“孃的,原來是碰到了個熊孩子!”
徐大繼續套女娃的話,女娃很單純,三兩句便被他把來龍去脈套了個清清楚楚。
姚家小兒頑劣不堪是這巷子裡的孩子王,以往他家裡有一隻很漂亮的狸花貓,姚家頑童便時常以此炫耀。
結果女娃家裡的狗子前些日子下崽了,都知道狗崽最可愛,巷子裡小孩的注意力便被小狗崽給引去了。
姚家頑童嫉妒在心,爲了奪回小夥伴的眼球他竟然用熱水燙死了自家狸花貓給大傢伙看!
結果其他孩童害怕了,更願意去玩小狗崽。
姚家頑童兇殘,竟然先後將小狗崽刀劈、活埋、火燒,女娃姐姐心疼阻攔,他甚至還想掐死女娃姐姐!
旁邊力士佩服,恭維道:“徐爺這套話的本領厲害,再來三兩句都能把這娃孃親是扁是圓給套出來了。”
徐大不悅的怒視他一眼道:“守着孩子別它娘胡說,你佔老百姓的便宜有意思嗎?”
王七麟幫腔道:“就是,徐爺一生要強,喜歡開車但不亂開車,要開車也只開靈車或者豪車。”
徐大不明白他什麼意思,但感覺這話是給自己說好話,便坦然的點點頭。
旁邊力士給兄弟結爲,轉移話題道:“七爺現在情況明瞭了,是那姚家的小孩差點鬧出人命,他家裡人怕被左鄰右舍問責,便編謊話說小孩是被鬼附身了,事實上沒有鬼附身這回事,對吧?”
王七麟點頭道:“沒有鬼附身這回事,我剛纔就知道了。”
徐大惱恨道:“這死小孩,他比鬼還可怕!”
王七麟道:“不錯,這是個熊孩子,熊孩子還小,一定不能放過他!走,回去弄他!”
力士愕然道:“啊?七爺,咱弄一個小孩?這傳出去豈不是……”
王七麟瞪了他一眼道:“你看咱來都來了,什麼事不干它合適嗎?不合適!”
“再說,這是個小孩?徐爺都說了,這是個比鬼還可怕的死小孩,不能讓他安然長大,他爹孃不教育他那我作爲父母官可有責任替他爹孃好好教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