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等我回來

赫連翊被人蠻橫的拖着走,腿上流出的血將雪染紅,在他經過之處,留下一條腥紅的血痕。

“不,不……”他不斷搖頭,看着眼眸乾淨的青靈笑的一臉無害,他睜大的瞳孔裡滿是深深的恐懼與不甘。

他知道秦瀲是個心狠手辣之人,沒想到葉青靈比起秦瀲竟也不遜色。直覺告訴他,落在這兩人手裡,他決不會有好下場。

“秦相饒命”他哀求出聲。

秦瀲充耳不聞。

“秦夫人饒命”他口氣誠懇又可憐,一副後悔萬分的模樣。

見多了赫連翊善變的嘴臉,青靈勾起脣角,不屑一笑。

“父皇,兒臣知道錯了,求您說句話,讓秦相和秦夫人放過兒臣吧。”他聲音輕顫,被割去的脣源源不斷冒出血,隨着他說話,那血涌出更多,看着驚悚。在場的一些女眷看到他這副模樣,竟被嚇暈了過去。

“父皇,兒臣好歹也是堂堂的親王,您就任由人隨意處置嗎?”赫連翊不甘的大聲喊。

元雍帝此刻自身難保,身上還有傷,剛剛又被謝銘踩的去了半條命,現在虛弱的已是說不出話。就算他有心阻止秦瀲的人把赫連翊帶走,也沒有那個力氣。

赫連翊被人拖的漸遠,他不甘地看向太子,眼含企盼,“太子,我知道錯了,你和秦相說說,讓他和秦夫人饒了我吧。”

“葉將軍,只要你救下本王,本王可以什麼都聽你的。”

“老夫不需要廢物”謝銘冷漠道。

廢了一條腿,手裡已沒有了實權的赫連翊於謝銘而言無異於廢物。

赫連翊不停的求饒,那卑微的乞求,完全不符尊貴的一國親王的求饒聲,似瘋狗亂叫般,無一人理會。

陰颼颼的寒風颳過,鐵鏽和血腥味瀰漫,怎也吹不散。

謝銘看着風雪樓的人如秋風掃落葉般,一路斬殺朝陽殿內的禁衛軍。他眸色漸漸暗沉,朝空中放出信號彈。片刻後,朝陽殿四周外佈滿密密麻麻的弓箭手。

謝銘旋身飛至宮牆上,“秦瀲,蓮妃秦楠到底在哪?”

秦瀲立在人羣中,白衣勝雪,如高山雪蓮,盛開出絕世風姿。他眉目輕揚間,流轉凜冽波光,微微抿起的脣帶着涼薄與不屑。

“老夫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說出秦楠在哪,這裡的大臣們,老夫都不會傷他們分毫,否則,老夫便下令放箭了。”看到有的大臣們面露懼色,紛紛把期盼的目光看向秦瀲,謝銘微微一笑,他看向秦瀲,“秦相,儘管你的人厲害,甚至能從離元宮外闖進這裡,但終究是人少。”

他謝銘今晚調來的兵馬足有七萬,且還有火藥。

武功再如何高強,在強大的兵馬與火藥面前也等同於以卵擊石。

“將軍”一個侍衛湊近謝銘。

謝銘挑眉,“何事?”

“此前奉元雍帝之命去收編鐵騎軍的夏炎將軍,正率領一批大軍趕來離元宮,約摸不到三刻鐘,大軍便到。”

鐵騎軍原是敬南王的部下,敬南王死後,元雍帝派武將夏炎前去敬南王生前所在封地收編鐵騎軍。

“屬下打探到夏炎將軍收到有人意圖謀反的消息,這才領着大軍回來。

屬下雖不知夏炎領了多少兵馬前來,但看那氣勢與陣仗,並不比我們的少。”

看着秦瀲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謝銘心中已猜出*分。夏炎定是授了秦瀲的意,才特意在除夕當晚帶着鐵騎軍趕到了夏城。

謝銘臉色陰沉,今夜得不到秦楠,他誓不罷休。

他打了個手勢,“轟隆隆”,震耳欲聾的火藥爆炸聲突兀的響起,如天崩地裂般,震的人心惶惶。

離元宮內的一座大殿,瞬間被火藥夷爲平地。

火藥爆炸聲過後,四下安靜的可怕,空氣中除了漂浮着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還多了濃濃的刺鼻火藥味。

不少大臣驚恐瞪大眼,看到那瞬間被摧毀的大殿,怔愣許久。

謝銘站在高高的宮牆之上,俯瞰衆人,“各位大臣們,老夫給秦相半刻鐘的時間考慮,若半刻鐘後秦相沒有給出老夫滿意的答案,那就都別怪老夫狠心,要將你們連同朝陽殿都炸成碎片。”他放出狠話,衆臣看向秦瀲的目光更加殷切而又着急。

有的大臣終是忍不住開口勸秦瀲將蓮妃所在之處告訴謝銘,畢竟,他們可不想因一個死去多年的女屍而喪命。

耳際是衆臣嘈雜的勸告聲,秦瀲面含淺笑,不置一語。

“你若是不答應他的要求,殺掉羣臣的性命,恐怕他真能做的出來。”青靈道。

到那時,羣臣怕是在死前都會恨秦瀲入骨,他這是在逼秦瀲啊。

“他人生死,與我何干?”秦瀲無情而涼薄道。

青靈用力地眨了眨眼,似不敢相信那無情的話是從堂堂的一國丞相嘴裡說出來的。

“不過,他們不會死。”他口氣篤定。

青靈忍不住翻了記白眼,那麼自信羣臣不會死,想來也是將衆臣的性命放在心上了。

“拿‘死魚眼’瞪你夫君可不乖哦”他戲謔道。

翻白眼被他說成死魚眼,青靈磨牙,瞪着他,“你才死魚眼”

她瞪他的時候,眼睛睜的圓圓的,雙頰微微鼓起,像只炸了毛的貓。他惡意地拿手戳戳她的臉,她扭過頭來,張嘴就要咬上他的手。

他像逗貓似的,把手拿開後又戳她另一邊臉頰。

“秦瀲!”她牙齒磨的咯咯作響。

“呵……”他寵溺柔笑,低頭在她脣上啄了一口。

衆臣不禁冷汗直冒,在這生死關頭,秦相居然還有閒心思和他的女人*!

感到有無數道目光射來,青靈雙頰難得的浮現紅暈,羞的垂頭,腳踢着腳下的雪。

他黑水晶般的眸子裡凝着深情,注意到她身上披的狐裘被風吹開,他動作輕柔的將她的狐裘攏緊,“我與你父親爲敵,你夾在中間……”

“不必顧及我”她擡起頭來,眸眼清亮,“不管你與謝銘如何,我一直會在你身邊。”她堅定的道。

儘管謝銘是她父親,但謝銘想她死,她恨謝銘也不奇怪吧,秦瀲如此想。

“不管發生什麼,都別離開我,好麼?”

“好”她重重的點頭。

他溫柔一笑,恰似那春風拂過,花開千朵萬朵,“你的回答,爲夫記住了。”

“秦瀲,時間已到,老夫再問你一次,你說還是不說?”謝銘負手在後,傲視底下羣臣。在他的示意下,圍住朝陽殿的士兵將弓拉緊。

一眼望去,滿是密密麻麻的箭頭,一旦齊發,若躲閃不及,勢必會被射成馬蜂窩。

白雪飄飄,陰風陣陣,寒意滲入骨。

不少大臣的心都繃的緊緊的,目光企盼的望向白雪紛飛中站立着的男子。雪衣男子一個答案,要麼是將他們推上天堂,要麼就是將他們都推下死亡的地獄。

“只要本相說出蓮妃在哪,你便放過在場的羣臣,此話當真?”秦瀲擡眸,直視謝銘。

“自然當真,爲表誠意,老夫先放走十個朝廷命官。”他眼神示意,果真讓人把十個大臣放走,“其餘的,等秦相說出秦楠在哪,老夫找到後,定全都放了。”

“在聖元山腳下的那片梅林中”出了離元宮,直往西行,能看到有一梅林。

青靈狐疑的看着她的夫君,口說他人生死與己無關,此刻又爲了衆臣性命說出蓮妃的下落,這廝究竟想幹什麼?

秦瀲的回答讓衆臣皆鬆了口氣。

謝銘先是一愣,隨後緩緩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具體在梅林何處,還請秦相親自帶路。”

“可以”秦瀲沉思片刻,終是答道。

“將軍,夏炎的兵馬快要逼近了。”有侍衛近謝銘身邊道。

謝銘聞言,嘴角緩緩勾出輕嘲的笑意,“先調派一部分人馬,攔住一陣。”

謝銘從宮牆飛身而下,然後站在離秦瀲不遠處,“走出離元宮再走到聖元山下的梅林需耽擱不少功夫,途中難免生變。”

“你想要如何?”秦瀲悠悠然的問道。

“老夫知道有條捷徑通往梅林處,還請秦相隨老夫一道走捷徑。”謝銘道。

“從哪裡走有捷徑?”秦瀲接着問道。

“朝陽殿內有密道,出了密道便是梅林。”謝銘道,他率先大步走向元雍帝所在的寢房。

有人想跟上謝銘,剛靠近元雍帝寢房,就有謝銘的人拿劍攔住。

空中又一朵接一朵的綻開煙花,火光豔麗,在暗黑天幕的映襯下,美如幻境,只是此時卻無一人有心情去欣賞。在那璀璨而又迷亂人眼的星火中,空中忽然出現的一抹紅光也就不顯得突兀了。

“夏炎的人馬快到了”碎玉看着空中出現的那抹紅光道,“謝銘所謂的捷徑興許是陷阱,你可以拒絕走。”

就算此時謝銘下令射殺羣臣,有風雪樓的人擋一陣,羣臣的性命可以無憂。夏炎的兵馬也快到了,到時雙方兵力不差上下,謝銘未必能討着便宜。

秦瀲暗黑的眸子裡,浮現的狠色一閃而過,“不必拒絕”

“密道窄小,僅容三四個人走。”謝銘站在門口,回頭,“秦相若擔心有陷阱可帶一兩個人跟上,至於老夫,隻身便可。這,秦相總該放心了吧?

秦相若還是不願跟上,老夫立刻讓人用火藥將朝陽殿炸成平地。”

“我和你一起”青靈抓緊秦瀲的手道。 Wωω _тт kдn _c○

天冷,她的小臉凍的通紅,秦瀲的心起了疼惜,說出話的聲音比春水還柔,“乖,等我回來。”意思已是拒絕了她,把手從她手裡抽出來。

她不願意,執意要跟他一起,不過最後還是被秦瀲冷着臉勒令她不許跟上,她纔不情不願的停下腳步。

“那你快些回來,還要好好的。”她凝視着他,清亮的瞳眸,滿滿都是他的模樣。

“好”他以哄孩子的口吻,笑着回她。

“你閉上眼”她命令道。

他疑惑,眨了眨眼,睫羽上下翻動,若飛舞的蝶。乖乖把眼睛閉上時,睫羽安靜,帶着柔與靜的美好。

她掂起腳,在他脣上啄了一口,在他拿手摟緊她的腰身前,她迅速後退出幾步,讓他逮了個空。

“你又調皮了”他無奈的一笑,“待爲夫回來,再收拾你。”

“碎玉,冥六,護好夫人。”秦瀲吩咐道,隨意點了兩個風雪樓的人跟他走。

秦瀲臨走前出其不意地掐了一把青靈的臉頰,惹的青靈跳腳,“秦瀲!”

元雍帝寢房內,謝銘在榻上摸索了一陣,“嗒”的聲音,距離牀榻三步之處的地板裂開,出現了一條密道。

謝銘跳下去,秦瀲等人也隨後跳下去。

謝銘剛離開沒多久,在蘇虎忽然的一聲令下,殘留在朝陽殿內的禁衛軍,立刻揮刀砍人。

“把禁衛軍全部解決”碎玉下令,風雪樓的人化做一把把利劍,刺向禁衛軍。

血雨再度落下,一場密集滴落的血雨過後,朝陽殿裡的禁衛軍全被斬殺。

蘇虎又一聲令下,圍在宮牆四周的士兵射出手中的箭。一時間,血雨過後又是一場箭雨。

“蘇虎,住手!”有人高喊,“謝銘說了,只要秦相說出了蓮妃的下落,就放了我們,如今你對我們出手,又是什麼意思?”

蘇虎充耳不聞,他這麼做也是奉了謝銘之命。此刻朝陽殿內不少大臣都屬於秦瀲一堂,留着也是麻煩,既然要反,那就反個徹底,把與秦瀲有密切往來的大臣全部都殺了。

不少大臣膽小的,抱頭欲躥進殿內的屋子裡。

蘇虎又一聲令下,一批帶火的箭羽又射來,帶火的箭羽射在門窗上,不多時,便燃起了火。

欲進屋子裡躲避箭羽的人也打消了念頭。

“放火炮!”蘇虎令一下,從宮牆外飛進數十個火球般的東西。

“不好!他們放火炮!”碎玉凝眉道,青靈還在這裡,他想讓人護着她先走,不料剛轉頭,就聽到“轟隆隆”的火炮爆炸聲接連響起,不過,響起的地方卻是在宮牆外。

白雪飛舞,有一長髮舞動的女子兩手抓箭羽,精準的擲向飛進宮牆內的火炮。由於飛進來的火炮多了,她旋身一轉,狐裘翻飛,地上的雪花飛揚旋轉遮住她清麗的容顏。

但見原本落在地上的箭也飛了起來,浮在半空中。她雙手將手中箭一擲,披風一掃,數道箭自四面八方散出,齊齊擲向火炮。

她完成這些動作竟僅在眨眼間,那些火炮被箭羽推出宮牆外時,恰好爆炸。

“夫人……”見青靈同時操縱數把箭羽,並都能精準的射中火炮,碎玉心下愕然。

愕然過後,碎玉也學着青靈的樣子,以內力灌注至箭羽,擲向飛進來的火炮。其他風雪樓的人見此,也紛紛效仿。

射進宮牆內的火炮全飛了出來,裡面的人沒有被火炮炸着也就罷了,偏偏被打的飛出來的火炮都炸到了自己人。

蘇虎氣惱,命人暫且停止投放火炮,“繼續放箭!”

密道里,謝銘走在前面,秦瀲在後面,兩人各自拿了一顆大大的夜明珠來照明。

“沒想到你竟知道在離元宮,皇上的寢房裡有密道。”秦瀲跟在後面漫不經心地道。

謝銘腳步一頓,沒有說話。他知道密道是因爲以前的朝陽殿是秦楠的住所,秦楠曾從密道溜出去與他私下見面。

他繼續往前走,密道里靜的只能聽到腳步聲。他走路的步子沉穩而快,一路走來,看起來沒有什麼異樣。

可若細心觀察便可發現,他步子加快了速度,與秦瀲一行人的距離漸漸拉遠。

忽然,秦瀲一行人的身前身後均有鐵欄落下,他們想衝出去,前方與身後卻突兀的飛出利劍。令人進退不得,隨後密道兩側射出細密的毒針。

“密道有機關,你們小心!”秦瀲對風雪樓的那兩人道,白綾飛出,被灌注了內力的白綾如游龍,凌空而舞,蕩起的一*無形的力量將飛來的毒針盡數拂落在地。

“暗中偷襲,謝銘你卑鄙!”風雪樓一流殺手,名喚飛塵的道。

謝銘站在鐵欄外,眼波流轉狠色。他手裡是有火藥,但依秦瀲的功夫,他的火藥未必能炸死秦瀲。只要秦瀲還活着,就會對他造威脅,一勞永逸的法子就是殺了他。

這條密道並不是通向梅林,之所以說是通向梅林的捷徑,只是想引秦瀲進來,再借密道的機關殺了他。

秦瀲舞動手中白綾,白綾帶着雷霆萬鈞之勢將鐵欄擊斷。

謝銘心下一震,不過片刻功夫,秦瀲竟已闖了出來。在他怔愣間,白綾已飛來。他急急後退,忘記了身後是拐彎的地方,背後抵着牆,躲閃不及,被白綾擊中。

謝銘被白綾擊中後背,肺腑一震,脣角隨之溢出血。白綾再度攻來,謝銘踉蹌了幾步,避過一邊,飛快的抹去脣角的血,抽出腰間的一把軟劍,灌注內力,擋下秦瀲的白綾。

虎口卻被凌厲的白綾震的一麻,謝銘心驚,暗歎對方內力竟如此雄厚,竟與他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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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和秦瀲交過手,探到秦瀲的內力並不如他,如今看來,以前是秦瀲在隱藏實力了。

有高深內力又如何?密道內機關重重,他就不信這密道里拿不下秦瀲的命。他謝銘現在可沒功夫奉陪秦瀲,還是讓秦瀲快點死在密道的機關之下。

他飛身往後躍,白綾如光迅速追至,謝銘大驚,急步後退至有機關開啓的地方。動作迅疾按住密道牆上的機關,接着他身後的牆現出一道門,他躲了進去,門合上。

門後面是另一條密道,謝銘在另一條密道里,透過一個小孔,能清楚的看到另一條密道的秦瀲。

機關開啓,秦瀲腳下的地板瞬間縮進兩側牆內,在他剛剛站的地方,前後七丈內的地板均如此。

秦瀲飛身,腳欲點在牆上而借力躍走時,頭頂和兩側的牆壁又瞬間刺出尖銳的刀。

刀鋒上閃着瑩綠綠的光,一看就是有劇毒的。

而地板下方,有星星點點的紫色東西在晃動,密密麻麻,看的不禁讓人起雞皮疙瘩。

有隱隱的腥味和腐臭味飄來,聞之令人慾作嘔。

腳下無附着之物,身邊的牆壁又有利刃刺出,懸在空中的三人急速墜落。

謝銘看到開啓的機關,讓秦瀲無處可避。輕嘲與不屑浮現在謝銘臉上。

秦瀲年紀輕輕便成爲南夏權相,外界曾傳聞他智謀無雙,如今看來,也不過爾爾,徒有虛名罷了。

不費多大功夫就落進他謝銘的圈套,且機關纔開啓第二道,秦瀲就已逃不開。

忽然,謝銘輕嘲的笑意凝在臉上。只見秦瀲用狐裘的一角捲住手,把手包住,然後抓住牆壁伸出的一道利劍上。

這些劍鋒利且有劇毒,但卻無比的堅硬,足足能撐起一個人的重量。

跟秦瀲進來的兩人往下掉,瞬間,底下紫色的星星點點全都興奮了起來。

“保護好樓主”

飛塵被人反手用力推到半空中,拿衣角裹手,同秦瀲一樣抓在利劍上。

“啊!”低下是悽慘的嘶叫聲,飛塵心驚,他們風雪樓的殺手均是從各種各樣殘酷的刑具中走出來,面對形形色色殘酷的刑具已能面不改色,受刑時也能做到不吭一聲。

如今能令他的夥伴發出慘叫的,想來定是殘酷之極了。

他低頭,看清底下的一幕,霎時心驚肉跳。

底下那紫色的星星點點的東西是一條條毒蛇,這裡分明就是一個巨大的蛇窟。而他的夥伴掉下去,不過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一堆白骨。

這竟然還是吃人的蛇!

這些蛇聞到人的味道,從底下躍起來,一條條足有一丈長的蛇紛紛躍起來,吐出長長的紅信子,看起來既噁心又恐怖。

“跟上”秦瀲聲音平靜,無波無瀾,從容淡然。

飛塵從夥伴慘死的驚愕中回神,見秦瀲凌空拋出白綾,白綾纏上前面的一道劍刃。

白綾乃極品蠶絲織就,韌性極好,且不懼火,不懼利器。

秦瀲將白綾一端給一旁的飛塵拿住,然後飛身而起,腳踩在白綾上方,飛渡而去,姿態優雅,若蘭,若蝶,若浩渺煙波上的仙子。

到了白綾另一端處,秦瀲再用狐裘一角捲住手,攀在利刃上。飛塵抓住白綾,飛身到白綾另一端。

謝銘見此,冷哼一聲,不再去看。轉身走去下一道機關開啓的地方。

他站在秦瀲必經的路口處,等了許久,沒看到人。背後突然感到陰涼,他下意識轉身,看到一抹白影飛掠而去。

秦瀲竟是提前過了此路口,速度之快,倒令他詫異了。

“想逃?沒門!”謝銘提起內力,施展輕功追去。

謝銘追了有半盞茶功夫,便看到秦瀲忽然停了下來。

此時,秦瀲手持的白綾浮在空中,漆黑的髮絲飄揚,面容冷豔,衣袍翻飛。如暗夜的修羅,殺氣四溢。

據謝銘知,此處無機關。不能拿機關對付秦瀲,只好先自己動手了。他提劍剛要衝過去,不料腳下一震,地板裂開。他吃驚,還來不及思索發生了何事,秦瀲的白綾便襲來並擊中了他,一陣眩暈後,他跌進了一個地方。

此處是一座四面牆壁皆透明的大殿,裡面擺放的一切飾物大多是由水晶或白玉做成。

殿內高處放有夜明珠,將整個大殿照的亮如白晝。

聽到有門驟然合上的聲音,隨之傳來腳步聲,謝銘轉頭,見秦瀲手持夜明珠,身姿翩然,踩着水晶階梯,緩步走下來。

謝銘看到秦瀲出現,面上一沉,欲衝上去,卻被水晶牆攔住。

“秦瀲!”謝銘陰寒的聲音裡蘊含怒意,他收攏五指,暴出青筋,“你早就知道元雍帝寢房裡的這條密道,是不是?”

“是”秦瀲平靜回道,這平靜的回答卻像一巴掌,狠狠甩在謝銘臉上。

本以爲對方落進了自己的圈套,到頭來卻反是落進對方的手中。

“本相還知道聖元山腳下,風水極佳,靈氣充沛。前朝皇帝看中此地,並命人在此爲前朝太后修建一座地宮,到太后百年歸去葬於地宮中。

此地宮也可以說是陵墓,內設重重機關,只可惜陵墓未完全修成便國破。

岳父大人身處的水晶大殿,正是處於陵墓內的地宮中心。若前朝國不曾破,太后的屍體當是安置於此處。”

謝銘這時發現,他所在的大殿,四面透明的牆壁看起來好似一口棺材。

他知道密道,也知道有地宮,但卻不知道那密道能通向地宮。

“將計就計,以身犯險,不愧是老夫的好女婿!”謝銘咬牙,陰沉沉道,秦瀲知道密道,甚至還知道密道底下有地宮和水晶大殿,那必然知道密道內有機關。

在經過密道機關處時故作不知,降低他的防心。從兩道機關中闖出來,秦瀲瞭解他不會放過他,故引他走到開啓地宮的機關處。

“那還得多謝岳父給了小婿將計就計的機會”秦瀲謙和笑道,落在謝銘眼裡卻是無比諷刺。

謝銘這些年來暗中培植的勢力不小,在外面,若真的較量起來,他想徹底除去謝銘並非是易事。

如今陰差陽錯,讓謝銘落在他手裡,給了他徹底除去謝銘的好機會。

“也怪老夫操之過急了”急着想要除掉擋路的人,纔會輕易中對方的圈套。

“放老夫出去!”謝銘沉聲道。

秦瀲把玩着手裡的夜明珠,聞言,玩味的笑道:“岳父不覺得此處是長眠的好地方嗎?”

謝銘心頭一涼,“你什麼意思?你要在此除掉老夫!”

秦瀲只笑不語,傾世的容顏妖冶而無情,不錯,他就是要在此除去謝銘。

答應跟謝銘走密道,故作不知密道有機關,闖了兩道機關,降低謝銘防心,再將謝銘引進地宮,爲的便是徹底的除去謝銘,令謝銘再無翻身的可能。

“放老夫出去!”謝銘拿手拍打牆壁,試圖能找到出口處。

水晶牆將秦瀲所站的階梯與大殿隔起來,謝銘一掌擊向水晶牆,卻撼動不了半分。

普通的水晶質脆,一砸就能砸碎,顯然地,眼前的並非是一般的水晶!

‘嗖嗖嗖’地暗器聲破空而來,他身姿不停的變換,以躲過那些暗器。他走到一邊,不知踩中了什麼,‘嗒’地聲音,整個大殿內又亮堂起來,暗器也跟着消失了。

殿內還有機關!謝銘意識到了這一點。不停的在殿內各處走動,或是把殿內的東西都移來挪去。

陰風陣陣,血腥味瀰漫,血雨飄飄,紅雪紛紛。

蘇虎看到自己人損失慘重,又眼見夏炎的兵馬逼近。心不由焦灼起來,謝銘吩咐他務必要將秦瀲黨羽殺死,可是有風雪樓的人從中阻礙,他到現在還沒能完成謝銘吩咐他的事。

夏炎一到,要殺秦瀲的黨羽,那就更難了。

在這當口,蘇虎加大了攻擊力度,命人再次放火炮。

箭雨中,有一清麗女子手持長劍,身姿靈動若游龍,揚起的狐裘如綻開的薔薇,熱烈而張揚。

火炮飛至,她徒手抓住飛來的幾隻箭羽朝空中一擲,“轟隆”火炮直接在空中炸開。

“嗖”箭羽破空而來,蘇虎心頭一震,慌忙避過,然箭羽帶起的凜冽箭氣仍是擦破了他臉頰。

“火炮,猛力攻擊那個女子。”他怒地一手搖指着青靈,他就不信,數枚火炮齊攻,還炸不死那一人!

忽然,那女子轉過頭來,他看不清她的臉。但仍能感到女子那幽深而陰寒的目光穿過萬千的箭羽,紛揚的白雪,直射在他身上,莫名地,驚出了他一身冷汗。

擒賊先擒王,青靈迎着箭羽而上,直朝蘇虎而去。

蘇虎似察覺到她的意圖,“火炮,快射!”他跟着執起厚重的弓,弓弦似感到主人的怒意,發出了嗡嗡的聲響。他將三支箭羽搭在弓上,瞄準。

火炮飛來,又有箭羽逼近身。青靈拿箭羽把火炮打飛,同時身姿如燕,急速向後掠,再一側身,躲過那幾支箭羽的同時,蘇虎射出的蘊含着內力的箭羽逼近。

“夫人,小心!”冥六看到青靈身處險境,心下駭然。

青靈無暇去擋,足下一點,躍起,在空中一個後滾翻,落地處,背後有一根粗大的插滿了箭羽的廊柱。

身後的屋子之前被帶火的箭羽射中而燃起火,但因是在雪天裡,即便是燃了火也很快被大雪覆滅。

火苗不見,卻還有濃濃的火煙溢出。

七八支箭密集朝她飛來,她躲至廊柱後,避開箭羽。背靠着廊柱,眼睛被火煙薰的淚水直流,眼皮差點睜不開。

剛要走,腳下大理石鋪就的地板驟然裂開,被火煙薰的有些頭暈的她,反應稍微遲鈍了些,腳下又突然失去附着物,身形一個不穩便掉了下去。

冥六得空時迴轉身,沒看到青靈的身影,卻見廊柱的地方濃煙瀰漫。他衝過去,屏住呼吸以免呼進太多火煙。

“小姐呢?”衝過來的無影問道。

冥六仔細往裡一瞧,沒發現青靈,“剛剛還在這的”

“興許是離開了”冥六又道,這裡濃煙滾滾,青靈躲過了箭羽,沒道理不離開。

夏炎終於率領兵馬趕至離元宮,經方纔攻打朝陽殿,蘇虎的人已損失了不少。夏炎的兵馬氣勢洶洶涌來,蘇虎不得不令人全力對抗夏炎的大軍。

渺遠鐘聲敲響,子時來臨,新的一年已至。

新年‘噼裡啪啦’的炮竹聲熱鬧,離元宮的廝殺聲同樣熱鬧。看着倒伏的一具具屍首,聽着兩種混在一起的熱鬧聲,令人不禁心生哀涼。

密道中,謝銘的臉出現頹喪之色,他將水晶大殿翻了個遍,卻找不到開啓水晶大殿之門的機關。

“岳父還是省省力氣的好,就算你現在出得了水晶大殿,也出不了地宮。”秦瀲道。

謝銘寒氣幽幽的眸子盯着秦瀲,“秦瀲,你把老夫騙來這裡,手段委實不光彩,你不若將老夫放出去,光明正大地以真功夫較量一番,如何?”

一個騙字惹的秦瀲面露輕嘲的笑意。

“本相沒空”他漫不經心道。

“你……”謝銘被他輕漫的口氣噎住。

“老夫好歹是青靈的父親,把老夫關在此地,你就不怕她知道了會怨你嗎?”謝銘不得已,拿出青靈來說事。

“你有什麼值得讓她爲了你而怨我?”秦瀲問道,眸含攝人寒意,“她一出生就被你視爲不詳之女,將她‘賤養’,不聞不問。若不是礙於東陵公主之故,我的青青怕是早被餓死或被趕出葉府。

數日前你爲了對付我,竟枉顧她的性命而對她下毒。

對她,你從不曾盡過父親之責,甚至還想取她性命。她喊你一聲父親,本相都替你感到面紅耳赤。

你不配爲她父親,又有何資格讓她爲了你而怨我?”

謝銘一僵,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在葉府時,她因你‘賤養’而受盡欺辱與孤獨。

今後,她得不到的寵愛,由我來給。她遭到的欺辱,由我替她討回。她受到了寂寞,由我來陪。”想起進來密道前,她炸毛的模樣,他眸中凜冽漸漸被溫柔取代,嘴角不禁揚起甜甜的淺笑。

“走”秦瀲對飛塵道。

“秦瀲,你給老夫站住!”他欲追上去,卻被該死的水晶牆擋住。

秦瀲回頭,緩緩一笑,他腳踩在水晶階梯上,衣襬曳地,回眸一笑的風采豔絕天下。

“前段時日,本相命人對開啓地宮之門的機關改良了一番,只要開啓機關,門將永遠關上,不再開啓。”

“你不是想和蓮妃永遠在一起麼?本相如今便成全你,蓮妃就在這水晶大殿內,你和蓮妃就在此處相守永生永世吧。”秦瀲笑道,妖媚的面容透着一縷邪氣。

“蓮妃,蓮妃在哪?”謝銘使勁擊打水晶牆,“快,快把老夫放出去!”

“放老夫出去!”在謝銘聲嘶力竭地怒喊中,秦瀲踏着階梯離開。

在水晶階梯上方的開口處,厚重的石板緩緩合上。

謝銘猜測,那石板是地宮的門。

事實上,他猜測的也不錯。

他怒紅雙目,瞪着秦瀲背影消失,轉身,不死心的繼續在殿內尋找出去的機關。

‘咔’,有門開啓的聲音。

謝銘轉過頭,看到身後的一面水晶牆緩緩的下沉,這面水晶牆後又是一堵玉石做成的牆。

玉石牆有門緩緩開啓,謝銘衝過去,看到玉石門後突然出現的青靈,又猛的回頭看向秦瀲剛剛站的那座水晶階梯的盡頭。

此時,水晶階梯盡頭的石板恰好完全合上。

意味着,地宮的門可能已被徹底關上!

“哈哈哈,天意,天意啊。”謝銘忽然瘋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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