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靈惜。你好惡毒,竟然暗算我!”青櫻從地上爬起來,頓嶽靈惜怒視洶洶地吼道,剛說完,她又驚叫一聲,“啊……我的牙!”
衆人被青櫻聒噪的聲音拉回神智,這才留意到青櫻的脣角流有血絲,就在青櫻剛纔摔倒的地方還留着兩顆大門牙。
“哈哈……”殿中許多官家小姐都忍俊不禁,用絹巾捂着嘴笑個不停。
試問天下哪個女子不愛美,如今堂堂一個郡主竟然失去了兩顆大門,不但影響美觀,就連張口因爲走氣,說話時也變得含糊不清了。
雖然沒有讓相府小姐出醜,但是讓這個不可一世的青櫻郡主栽了個大跟頭,她們也樂於看到這樣的結果。這個青櫻郡主雖然剛纔摔倒沒有毀容,但是如今掉了兩顆牙齒,若不是尊畏郡主,恐怕今後連出嫁都是問題。這些官家千金心裡頓時平衡了不少。
“嶽靈惜,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打掉本郡主的牙齒,我一定要殺掉你!”一向愛美的青櫻無法接受少了兩顆大門牙的事實,頓時對着嶽靈惜眼露毒光,面容扭曲,加上嘴角不斷有血絲溢出,儼然成了地獄的魔鬼一般。
見青櫻對着自己張牙舞爪橫衝直來,嶽靈惜身子一偏,輕巧地躲過,鄙夷地望着青櫻,似笑非笑道:“郡主,話可不能亂說,明明是你自己跳舞不小心摔倒在地,怎麼能賴在小女子身上呢。”
話落,她微微一頓,眼神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慕夕辰,吐氣如蘭道:“青櫻郡主,我知道你一向舞藝超羣,剛纔一時失足摔倒,尤其當着璃王的面,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但是你爲了遮羞,連挽救自己在璃王心中的形象,也不能歪曲事實,嫁禍給小女子啊!”
此話一出,除了太后之外,其他人看向青櫻的眼神明顯帶了鄙夷。慕夕辰眉峰緊皺,怒氣衝衝地瞪了嶽靈惜一眼,他內心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了,明明知道嶽靈惜說得基本屬實,但是他就是不願意接受自己被嶽靈惜推向其他女人。
“嶽靈惜,你血口噴人!”青櫻頓時氣結,她剛纔明明感到膝蓋突然一痛,失去了知覺,很明顯是被暗算的。
“青櫻郡主,既然你一口咬定說是我暗算你的。那麻煩你拿出證據來。”嶽靈惜玉立在餘地,脣角勾着淡淡的笑意,慢條斯理地打理着自己的衣飾。
這般傲慢的態度頓時將青櫻激怒得簡直快要抓狂了。青櫻幾乎將要一口銀牙咬碎,“嶽靈惜,本郡主還需要什麼證據,分明就是你今日存心想要讓本郡主在衆人面前出醜。好,既然你想要證據,那本郡主就找給你看。”
話落,青櫻便低頭在地上尋找着什麼。剛纔她的膝蓋被什麼東西擊中,所以她便要找出來和嶽靈惜當面對質,到時看看這個女人還怎麼狡辯。
“找到了!”青櫻從地上撿起一顆珍珠,對着嶽靈惜頓時趾高氣揚地審問道:“嶽靈惜,你看清楚,這就是你剛纔暗算本郡主的證據。”
嶽靈惜看到青櫻手指上那顆米粒般大小的珍珠,先是一愣,隨即挑眉,淺笑嫣然道:“郡主,這顆珍珠好像是你衣服上。郡主單憑一顆珍珠,況且還是你衣服上的珍珠就說是小女子暗算你的,未免太武斷了吧。”
前世作爲出色的國際僱傭兵,從別人身上偷取東西而不被發覺,自然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所以剛纔她在衆目睽睽之下從青櫻身上摘下一顆珍珠,自然輕而易舉了。
“嶽靈惜,枉你伶牙俐齒,也改變不了你暗算本郡主的事實。本郡主今日絕對不會放過你!”
嶽靈惜冷笑一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既然郡主一口咬定是小女子所爲,小女子還能說什麼呢!”
語畢,嶽靈惜懶得再看青櫻一眼,和對方理論的心思都沒有了,只覺自己真是高估了這個女人的智商。自己剛纔那番話分明是在暗諷對方以身份壓人,歪曲事實,可惜這個青櫻竟然愚蠢得還不自知。和這麼蠢的人理論,真是貶低了她的智商。
“大膽嶽靈惜,你還不認罪!你不但暗算青櫻郡主,竟還如此囂張跋扈,巧舌如簧!”太后原本自恃身份,不願意插手此事,但是眼見青櫻口笨心拙不是嶽靈惜的對手,三言兩語便被嶽靈惜把髒水潑了青櫻一身,當下怒火中燒地發作道。
嶽靈惜擡眸望了一眼怒不可遏的太后,眼裡瞬間掠過一道冰冷的暗芒。這個老太婆三番兩次跟她過不去,看來她是敢拿出些厲害給對方看看了。
“回稟太后,小女子並不認罪。”嶽靈惜背脊筆直地站在那裡,一字一句淡定地出口。
“你……反了反了!”太后被嶽靈惜的舉動頓時氣得胸口發堵,指尖顫動地指向嶽靈惜,怒喝道,“大膽嶽靈惜,竟敢對本宮如此無禮!來人,掌嘴五十,杖刑三十。”
此話一出,滿殿皆驚。衆人心思各異,有幸災樂禍者,有心生擔憂者,也有漠不關心者。便在這時,嶽霖軒驚得連忙起身,走到殿中央對着高高在上的太后下跪道:“太后息怒,都怪微臣管教不利,才讓小女出言無狀對太后不敬,還望太后看在微臣的面上饒了小女這一次。”
“哼,今日本宮必須要治嶽靈惜之罪,否則今後所有人有樣學樣,這宮中的規矩還不是全都形同虛設,整個藍璃國豈不是要亂套了?”太后仰着臉,一雙修剪得凌厲的柳眉仿若利劍一般,帶着冰冷的氣息,口氣中透着毋庸置疑的堅定。
嶽靈惜聞言,冷笑不已。這個老太婆早就看她不順眼了,巴不得這個由頭收拾她,如今尋得這個藉口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不過她可絕對好惹的。今日若是她嶽靈惜少了一根頭髮,她絕對讓太后爲自己的所作所爲悔得腸青肚爛!
“爹爹,起身吧。這樣不明是非、心胸狹窄的太后根本不配你行下跪之禮。”說着,嶽靈惜伸手攙扶着跪在一旁的嶽霖軒。
嶽霖軒猶豫了片刻,終是站了起來。枉他在朝中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心中也是怒不可遏。先不說自己和女兒有功於藍璃國,單說剛纔分明是青櫻郡主先對她女兒心生歹意,皇上和太后沒有制止也就罷了,現在青櫻郡主吃了虧,就惱羞成怒,將一切責任推到了他的女兒身上。未免太有失公道了。既然他求情無用,這樣不明是非、心胸狹隘的太后的確不配他嶽霖軒跪拜。
太后頓時被眼前這對父女的舉動氣得渾身發抖。自從她成爲太后之後,還從未有人敢當着大庭廣衆的面敢如此給她難堪。心頭的火焰頓時越燃越烈,今日她一定要好好懲治這對父女,否則她身爲太后的鳳威何在!
“嶽霖軒目無本宮,管教女兒不利。來人,將他杖責五十!”太后一雙眸子泛着猩紅,冷聲吩咐道。
此言一出,殿內更加譁然。衆人皆用眼角偷偷看向坐在龍椅上的慕瑾瑜。只見那張絕美的玉容上泛起暴風驟雨欲來般的陰沉。坐在下首的慕夕辰也是臉色陰沉,十分難看。
便在這時,幾個打算討好太后的太監見狀,便躍躍欲試上前準備懲治這對冒犯太后的父女。誰料,剛走近這兩人,嶽靈惜轉頭,一雙鳳眸露出可以冰冷一切的寒冷,揚脣笑道:“小女子今日也見識了這場慶功宴。剛好等待會小女子出宮,讓天下的百姓看看咱們藍璃國聖明的皇上是怎麼對待有功之臣的。”
此話一出,那些原本上前動手的太監頓時被嶽靈惜強大的氣魄嚇得不敢腳下再挪動分毫。慕瑾瑜原本的臉色只是鐵青,這下因爲嶽靈惜的話一下子變得一陣白一陣紅。
太后瞬間被激怒到極點,怒聲對着愣神的太監厲聲呵斥道:“還等什麼,快動手!”
那些太監領命,剛要出手,只聽龍椅上傳來一道雷霆震怒的聲音,“大膽,這個藍璃國究竟誰纔是一國之君,丞相和嶽小姐可是藍璃國的有功之臣,誰敢對他們動手。朕倒要看看他們長了幾個腦袋讓朕砍!”
專屬於帝王的威嚴頓時將那幾個太監駭得渾身打了個哆嗦,連忙跪地求饒,心裡頓時冒出“君心難測”四個字。剛纔皇上一直沒有開言阻止太后的所作所爲,他們還以爲皇上是默許太后的決定。此刻,他們心裡真是後悔得要死。
如今的情形,慕瑾瑜自然不能責罰自己的母后,於是這幾個太監便成了替罪羔羊,被拖下去杖責一百,即便不死下半身今後也只能癱瘓了。
“皇上,這對父女對本宮如此不敬,你竟然還如此袒護。你的心目中究竟還有沒有本宮這個母后!”太后氣得幾乎快要吐血了,剛纔慕瑾瑜的所作所爲分明是在拆她的臺,打了她的臉。現在她要不討個說法,今後她這個太后還要不要在宮裡混。
慕瑾瑜聞言,額頭青筋頓時凸現,手指緊緊握着龍椅扶手,幾乎就要被他掰斷。此刻他萬分後悔太后剛纔出現在宴會上時他就應該派人將其遣送回長樂宮中。否則也不至於將這個慶功宴現在搞得烏煙瘴氣。
“母后,您喝醉了。”慕瑾瑜咬牙說道,隨即轉臉對着一旁侍立的太監道:“將太后和青櫻郡主送回長樂宮好生照顧。”
話音剛落,頓時便有宮女太監上前攙扶太后、青櫻。太后霍地起身,使勁甩開近前的宮女,對着慕瑾瑜吼道:“皇上,你竟然如此對待你的母后,本宮還真是生了你這個好兒子!”
慕瑾瑜一張臉頓時又冰凍了幾分,對着站在太后身邊手足無措的宮女,語氣冷凝道:“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送太后去休息!”
一聲令下,那幾個宮女太監連忙打了個冷戰,諾諾應允。畢竟這個皇宮真正做主的是皇上,若是像剛纔那幾個太監一樣巴結錯了對象,到時連怎麼死都不知道。當下再也顧不得對太后和郡主的冒犯,將兩個人辦妥半拉地送出了瓊華宮。
發生了這樣的插曲之後,慕瑾瑜調整好情緒對着嶽霖軒父女說了些賠禮的話,因爲心中有愧,有封賞了許多珍奇珠寶。嶽霖軒父女謝恩之後,嶽靈惜藉故跳舞有些乏力,所以和嶽霖軒撤離宴席先行出宮了。兩位主角都離開了宴席,其他人自然識趣也藉故離開了瓊華宮。整個慶功宴最終以不歡而散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