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畫風突變,蘇瑾的面容竟然變成他,而女子亦是變成了蘇茉的樣子,他看到蘇茉倒在血泊裡,即便自己身中一劍,卻仍然心痛難忍地想要過去救她……
寂靜地房間裡散發着詭異的氣息,他的眼神變得狠戾充滿了殺氣,修長有力的五指突然掐住她的脖子,只要他一用力,掌下纖弱的脖頸便會斷裂,只要他動用內力,僅僅頃刻之間,她便會香消玉殞。
他陰鷙的眸光盯着女子沉靜的睡顏,他明白如果這次不能殺了她,對於他而言意味着什麼,然而他不能留下她,因爲他不能給自己留下任何弱點。
他絕對不容許,殺氣瀰漫開來,如同鐵爪一般的五指慢慢地收縮……
翌日一早,小皇帝用了早膳便來到顏夕房間,小傢伙也不說話,只是安靜的坐在小凳子上,眨着黑亮的大眼睛看着牀上的女子,靜靜地陪着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發現女子的手指微微地動了一下,他驚喜地從凳子上跳下來,牽住她的手,喚她:“研,研……”
他稚嫩地聲音不斷地喚着她的名字,門外的人聽到聲音,不禁衝進門來,便看到女子睜着清亮的眼睛看着他們。
“快去告訴王爺,蘇小姐醒了。”奶嬤嬤吩咐道,然後有派人請了御醫。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房間裡擠滿了人,御醫把着脈,點點頭,道:“回稟王爺,蘇小姐醒過來就是好事,只是她腦中的淤血倘若不能自行消除亦或者腦部再次受到重創,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這到底能不能徹底痊癒,還需要觀察一段時日。”
君陌染的眸光閃了閃,走到牀邊坐下,問道:“好些了嗎?”那一夜,他終究沒能下手,既然無法違背自己的心,那就將她徹底變成自己的。
顏夕睜着漆黑的眼睛有些迷茫呆滯,隨即她微微地眯起眼,輕聲地呢喃:“你是誰?爲什麼我的眼前一片模糊,什麼都看不清?”
御醫聞言,心中大驚,趕緊過來查看情況,翻開她的眼皮,然後再次把脈,過了很久,他才說道:“或許是因爲腦後的淤血導致蘇小姐的記憶混亂,眼睛變得模糊不清,不過王爺放心,這只是暫時的,若是淤血自行消散,一切都會好起來。”
君陌染身側的雙手緊緊地握住,聽到御醫地話只是冷眼看了看他,才說道:“本王知道了,你們都退下吧。”
小皇帝再次依依不捨地三步兩回頭,顏夕連忙驚道:“墨兒。”她記得他,雖然看不清楚,但是她醒來第一眼見到的孩子,她知道是西楚皇帝君啓墨,而且兩人還相處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聽到她叫他的名字,小皇帝即刻甩開奶嬤嬤的手,跑到牀邊撲進顏夕的懷裡。
誰曾想,剛抱住人,小身子便被君陌染不費吹灰之力給揪了起來,冷聲道:“帶皇上用午膳。”
“是。”奶嬤嬤抱回小皇帝,出了房間。
顏夕看着小皇帝離開,有些畏懼地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拉緊身上的錦被,不敢說話。
“你當真什麼都不記得了?”記得君啓墨,卻唯獨忘記了他,她還記得什麼?
君陌染的眸光很冷,即便顏夕看不清楚,仍然感受了危險的氣息,她心下一驚整個人埋進被子裡使勁的搖頭。
半晌,隨着無奈的嘆息,她身上的錦被掀開,君陌染冰冷的寒光變得十分溫柔,他輕輕地撫摸她的頭,似是安撫,說道:“別怕,本王不會傷害你的,忘記了也好,從今以後你是蘇研,只屬於本王一個人的蘇研。”
顏夕懵懵懂懂地看着他,眼神沒有焦距,完全不理解他話中之意,但是能夠感受到他溫和的變化,也慢慢地放鬆戒備,腦袋不時地點着,竟是睡了過去。
君陌染見狀,將錦被拉好,隨即脣角彎起,輕笑一聲,或許這對於他來說是最好不過,倘若可以,他倒是不希望她恢復記憶。
隨着身體的逐漸恢復,顏夕在丫鬟的攙扶下在後花園裡散步,許是這幾日一直躺在牀上,此刻能夠呼吸新鮮的空氣,感受到自然的氣息,整個人也精神了不少,心情也愉悅起來。
“你身子剛好些,小心着涼。”低沉磁性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隨即雙肩被兩隻手抓住,身上多了一件披風。
她轉過頭,只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但是聽着聲音也知道來人是誰。
“多謝王爺。”
她微微俯身一拜,卻被他執手攔住,聽他說道:“本王說過,你是本王的女人,在本王面前可以不必行禮,這麼快就忘記了?”
他輕輕地將她攬進懷中,動作輕柔。
顏夕身子微微一僵,纖柔地有些抗拒的推開他,斂了斂眸色,輕聲道:“我不記得了。”除了君啓墨,她不記得其他人,御醫說過,或許她最後的記憶是皇上,所以纔會有此現象。
“沒關係,本王可以等。”等你不再抗拒本王,君陌染的眸光微微沉斂,薄涼的脣輕抿,聲音卻是格外的溫柔。
顏夕低下頭沒有回答,陷入一陣沉寂之中。
不遠處,一道憤怒狠戾的目光緊鎖這一幕,最後,咔嚓一聲,長滿綠葉嫩芽的樹枝被掰斷,上面的枝葉也被全部打散,再狠狠地仍在地上,精緻小巧的繡鞋踏在上面而過,碾斷了樹枝。
“王爺。”
弘日走過來,在君陌染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只見他神色冷凝,沉聲道:“讓她等着,本王隨後就去。”
“是。”
顏夕雖然看不見,但是耳朵卻比別人靈敏了許多,她見狀,說道:“王爺有事就去忙吧,不用浪費時間在我這個瞎子身上,我先回房了。”
丫鬟對着君陌染福了福身,然後攙扶着顏夕一步一步地往內院走去。
“本王送你回去。”君陌染揮退了身邊侍奉的丫鬟,親自攙扶着她的胳膊。
顏夕的身子微怔,沒有再拒絕,任由他扶着她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