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不懂:“公主你明白什麼了啊?”
“我明白他爲什麼那麼幹脆的選擇離開了呀!玉哥哥從小在王府里長大,從來沒去過任何地方,懂事以來都忙着做恭王府的管家,替我們恭王府應付所有的一切,其實他內心深處是想要自由的,他也想出去看看,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所以那次媽媽讓他走,他毫不猶豫的就走了,可得知我的危險,卻又折回來救我,可見他對我還是放不下的,即便沒有情意,他對我也是由着特別的感情的,我想,如果那次在牢裡他醒着,肯定也會離開的。”
“那忘情丹呢?爲什麼一定要給他吃忘情丹呢?”小月還是想不明白。
提起忘情丹,她心口一疼,低聲道:“若是他不吃忘情丹就此離去的話,就得不到真正的自由了,他永遠都是皇族的奴才,是我們恭王府的管家,他不可能過得快活自由瀟灑,他無論走到哪裡都會被追捕回來,會被人發現他是席玉,會連累我,連累恭王府,會送掉他自己的性命,所以,他必須忘情絕愛,改換面貌。”
她現在終是明白了雲雪歌的用心,可他這一番苦心也實在太難想透,若不是她今日偶然問起小月,只怕一輩子也想不到這一層。原來雲雪歌比她看得透,看得深刻,看得長遠。
“這樣說來,雲公子其實是在幫席公子,是麼?”
蘇九九一嘆:“是啊,看來我錯怪師傅了。”
話說到此時,桶裡的水已有些涼了,蘇九九便出來了,小月將她身上的水擦乾,剛擦完後背等蘇九九轉過來的時候,小月卻驚叫了一下。
蘇九九被嚇了一跳:“你搞什麼,這麼晚了還鬼叫?”
小月指着她的身子,一臉的驚詫:“公主,你都這樣了,你怎麼不說呢?”
蘇九九被她說的莫名其妙:“我怎麼了我就要說啊?你這丫頭今晚是怎麼了?難道撞邪了麼?”
小月連忙擺手,激動的不行:“不是不是!公主,你初潮來了麼?”
蘇九九一愣,嘴角有些躊躇:“什……什麼初潮?”
她說的是正常的音量,不像小月那麼小的聲音。可小月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然後咬着嘴脣不說話,只是看着她。
蘇九九和她對視半晌,腦子裡靈光一閃,哦,初潮!古人說的初潮就是月【經的初次嘛!
算起來她才十一歲,應該也差不多就在這兩年了。
她眨眨眼睛:“我還沒有呢!”停頓了一下,想起剛纔小月那古怪的模樣,垂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然後指着自己胸前的兩團小雪白道,“你剛纔尖叫是不是因爲看到這個了?其實我這個最近還小了一點,在蒼城的時候比這個還要大一點的,可惜這些日子又趕路又操心的,我全身都瘦了,它也就跟着瘦了,唉,下次你弄點木瓜給我吃,哦,對了,你也多吃點!”
小月知道自家公主與別家扭捏女兒不同,卻沒有想到她竟會這般大方的而且毫不臉紅很自然的說這些事,她呆呆的聽着蘇九九說完,最後一句話倒是很奇怪:“吃木瓜做什麼?”
蘇九九回答的理所當然:“當然是豐【胸啊!”
小月一愣,已經無話可說了,但是又怕蘇九九會繼續侃侃而談,忙把準備好的中衣拿過來遞給蘇九九,又跑到衣櫥前拿出絲絹的包袱,在裡頭翻找了半天,纔拿出一件繡着幾朵雪豔紅梅的肚兜來,笑道:“幸而走之前還有準備,不然現下又沒有穿的了!以前讓公主穿公主嫌麻煩,可現在都這樣了,是不能不穿了,這是蠶絲的料子,薄如蟬翼,很舒服的,公主一定會喜歡的!”
蘇九九不能拒絕,只得穿上,心裡卻在暗自嘀咕,哼,等四時國的事情了結了,她還是要去做一件現代BRA穿穿!
眼看着小月把一切都忙完了,蘇九九才遞給她一張紙條,小月一愣:“這是什麼?”
她微微一笑:“你自己看啊。”
紙很薄,很輕,上面也只有幾個字,已知你苦心。
小月看完之後,恍悟:“是要給雲公子的麼?”
她淺淺一笑:“是啊,我就那樣絕塵而去他肯定會傷心的,把這個給他。他也許就不會難過了吧?”她是那樣的瞭解這個人,他寧願自己誤會他,他也不願意去解釋,那麼這個人即便是苦了痛了,恐怕也只是悶在心中的吧。
小月見她臉上終於露出笑容,心裡也很高興:“好,我會發出去的。”
第二日一早,蘇九九一行人就要進宜城去,昨夜到達的時候早有人將九公主抵達宜城的事情稟報給了宜城關的守將,如今九公主一行剛走至城門前百餘里的時候,就遠遠的看見迎接的儀仗隊了。
“呵,這宜城的排場弄的夠大的呀!我們經過了這麼多城鎮,這還是第一次在百里之外就被迎接了呢!”蘇九九騎在馬上,一眼望過去,能隱隱的看見宜城城門。
韓遂笑道:“出了宜城關便是四時國的地方了,這是最後一站,守將和宜城州郡府衙來迎接公主肯定是要隆重一些的,這也是皇上吩咐過的。”
聽說是皇四哥吩咐的,蘇九九便不再多說,策馬就往前行去,半刻鐘之後,便來到宜城城門下,也早已看見那裡黑壓壓的站了一堆人,全都在那裡等着。
蘇九九勾脣一笑,領着一衆人下馬下車,朝着那些人走過去。
“臣張默,末將蕭玉,叩見九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領頭的一個身穿官服的矮胖男子和一個穿着戰甲的將軍對着她行禮。
“兩位快請起來吧!”她伸手虛扶了一下,微微一笑,打量着站起來的兩個人,指着矮胖男子笑道,“你是張默?”
張默嘿嘿一笑,拱手道:“臣是。”
她又挑眉看向那一身戰甲的男子,那男子膚色偏黑,身形修長挺拔,面貌卻異常平凡無奇,跟身形一點也不相配,可細看之下竟總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雖是戰將卻無半分殺戮嗜血之氣,反而透着幾分疏離淡漠清冽的味道,但是她看這個人完全就是一個陌生人呀!
她微微皺眉:“你叫蕭玉?”
那蕭玉拱手爲禮:“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