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至深,江阡鳳安靜的倚在牀邊,看着牀上睡相全無的桃弋畫,額間的五瓣桃花愈發的燦爛,幾乎快要妖豔的滴出血來。
桃花的香氣瀰漫滿屋,卻夾雜着一點幽香,不知是何,江阡鳳脣角微微勾起的弧度,羨煞了終生……
“唔……”牀上的小人兒翻了個身,扯過他的胳膊,攬在懷裡,摩挲一陣,又安靜下去,鼾聲傳來。
江阡鳳卻猶如被驚醒一般,眸子從掛着淺笑神采奕奕,變成了深邃不見底,猶如一潭冰水……
“出來吧。”江阡鳳仍舊目不斜視,卻笑道。
“怎麼?知道我會來?”女子的格格嬌笑,本煞是好聽,卻在江阡鳳的耳裡,完全不如桃弋畫嬌甜的鼾聲……
“紫夭,是你乾的吧?”那話中不帶着絲毫的慍怒,甚至有着輕笑,紫夭也只看到他的背影,卻不想此時他的眸子中閃過一瞬殺機。
“廢話。”六界衆生,誰曾這般與他說話,他卻依舊聲音中帶着低笑。
江阡鳳輕柔的摸了摸桃弋畫熟睡的小腦袋,緩緩抽回了手臂,見她蹙了蹙秀美,卻鼾聲依舊,眸子又一次滑過那種暖意,猶如冬日綻放的暖梅。
“給我個不殺你的理由?”江阡鳳終於站起身,正對着她,四目相對,叫做紫夭的女子竟下意識的避開了那道輕輕淺淺的目光,似是那眼神,可以將她狠狠碾過一般。
一襲紫衣,白皙的肌膚若隱若現,酥胸半露,驕人的容顏,臉上的是桀驁不馴與尋常女子亦或妖怪不同,沒有絲毫的嫵媚與嬌柔。這也正是江阡鳳幾次沒有殺她的緣故。
“你敢殺了我麼?”她掩脣輕笑,殊不知她這一舉動,若不是瞧在江阡鳳眼裡,早已可爲之瘋狂。
江阡鳳不做聲,嘴角勾起的是高深莫測的笑,無非是一句“有何不敢”云云的話。
紫夭有些氣急,飛揚跋扈的模樣,卻無疑是以卵擊石,努力鎮定情緒,仍舊目中無人的一笑,道:“想我也是妖王的三大護法,妖界中地位尊貴,且你那小徒兒對我着迷的不得了,你若是殺了我,可壞了你們這師徒情分。”
那話分明是討饒,卻說得沒有一點卑微。
江阡鳳的笑愈發的肆意蔓延開來,清兒,清兒麼,癡兒,呵。
都是利用,而清兒是從聰明人,也是糊塗人,明知是利用他採集精氣,卻還是義無反顧。紫夭是蠢的人,卻自以爲是的聰明着,她不知是利用,或者反覺是自己在利用清兒,而她用了真愛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