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位,奉皇上口諭,將追封盛平郡主爲……”
“慢着!”一直站在太后身邊的小太監突然出聲無禮地打斷,緩步走上前去,在宣讀皇帝口諭的太監身旁小聲嘀咕了幾句。
那個宣讀口諭的太監頓住了接下來的話,低順恭敬地站在簾子前,半弓着身體似乎是在說些什麼,接着便一臉嚴肅地再度走到皇帝的身邊,竟然不再如同之前那般卑微低順。
在皇上身邊小聲說了些什麼之後,衆人便只能看到皇帝微微有些惱怒的神情,然後便是不顧衆大臣的在場,氣憤地離開地身影。
衆人皆有些愕楞,看着皇帝氣憤離去的背影,感慨萬分。
這朝中的實權在誰那裡,衆人自然是清楚不過的,皇帝只能算是個傀儡罷了!
看着夏君兮匆匆離去的背影,歐陽淺沫不禁有些擔憂,左右思量,終還是放心不下,決定要出去看一看。
“要去哪兒?”夏君墨的視線始終停留在酒席上。
“我想應該要去看看兮……皇上。”兮兮差點就叫出口了。
夏君墨沒有作答,視線仍然未變,他是不想她去的。
只是,歐陽淺沫見他沒有回答,以爲夏君墨時默認了,畢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更何況他們的母親還是親姐妹,想必他也會擔心的吧。
只是她沒有看到,當她跑出去的那一刻,夏君墨失落的眼神。
“兮兮……”看到那抹孤立無援的身影,歐陽淺沫心裡微微有些難受。
黃袍着身的夏君兮聽到了這一聲叫喚,緩緩轉過了頭。
就這樣靜靜站在她的面前,他那高挑的眉毛下似有流光轉動的眼眸,此刻卻溢滿悲哀的情緒。
不再似平日般清澈靈動。
“淺沫。”看到她特意跑出來找他,他的心裡意外的多了幾分驚喜。
“兮兮……你怎麼離開宴席了?衆人還等着你頒佈口諭。”
“等我……”夏君兮的眼底多了幾分苦澀,笑容也變得更爲勉強,“淺沫,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難道不記得那段時間我曾經跟你說過有關我的身世?”
“我當然記得。”她當然記得,那段日子,她很快樂。兮兮,謝謝你。
“其實你失憶的那段時間,我雖然沒有告訴你我真實的身份,但是……卻真的像我所說的那樣,我……只是一顆棋子,一個任人操縱的傀儡皇帝。而……在背後操縱的人,便是我的生身母親,呵,像剛纔,我要傳口諭追封郡主爲墨王妃,她竟然都敢就這樣阻止,讓我在衆臣面前顏面盡失!何況,連將郡主追封爲墨王妃她都反對,呵,她對他,也太……”
太后!歐陽淺沫心裡的驚訝有增無減,太后,她的真實面目到底是什麼?謀害她的是她,原來她還操控着當今聖上,也難怪有那麼大的權力。
想必,是這個朝代的‘武則天’吧。
但,追封郡主爲墨王妃,太后爲何要反對?兮兮說的他到底又是誰?
“其實,我知道的事情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多的多。”夏君兮的眼底閃過發雜的情緒,刻意躲開了剛纔那一話題,“我都知道,我就這樣一直一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一直心甘情願被她掌控大權,就這樣一直過着掩埋着驚濤駭浪的平靜生活,到底是該還是不該。如果說,我曾經有違背過她的意願事情,恐怕……也只有那次意外地將失憶的你救起了。”
憶起那段曾經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光,夏君兮終於有了幾絲真正的笑意,那段時間……是他此生中唯一一段真正快樂自由的日子吧。
“兮兮……每個母親都是愛自己的孩子的,就算……就算你並沒有掌控大權,但是,你纔是皇上,太后或許只是覺得你處事還不夠承受……”
“淺沫!”夏君兮突然打斷歐陽淺沫的話,“你真的還不知道那些對你的傷害,包括你被追殺落入禁地被我所救時的那次追殺,都是太后主謀嗎?”
歐陽淺沫倏地擡着頭看向夏君兮,那張完美的臉此刻如此受傷難過的表情,讓她的心微微有些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