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不受寵的孩子,我知道,自從我懂事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了。
那個高大俊美的男人是我的父皇,這是奶孃同我說的,奶孃說,父皇是個很好很好的皇帝,也是個很好很好的丈夫和父親。
只是,奶孃說着後來的話的時候,眼神裡是我當時所看不懂的憂傷,直到後來我才明白,她的憂傷是因爲使父皇成爲好父親好丈夫的人,只有那個經常來看我的溫柔的阿姨和她經常領着的一個很漂亮的男孩子的,奶孃告訴我,那個阿姨是我的親生姨母,那個孩子也是父皇的兒子。
我不懂,那個男孩爲什麼這麼愛笑,每次來都在笑,笑的那麼燦爛那麼陽光,好看的讓我以爲是天上的仙子下凡來了。
他們經常來,每次都帶好多我從未見過的新奇玩意兒給我,我漸漸地也開始笑,同那個我應成爲哥哥的男孩一起燦爛的笑着。
從此,他們的來臨便成爲我最期待最開心的時刻。
直到有一天,一個聲稱爲是我母妃的漂亮阿姨來了,從進門起她似乎就沒有正眼看過我,只是從我身邊冰冷地走過,冰冷地,如嚴冬裡的臘雪。她身着華麗的衣裳高傲地坐在大廳的主座上,然後,奶孃拉着我慌忙給她下跪,奶孃的緊張,我深深地感覺到了。
座位上的美麗的阿姨似乎有些不耐煩,說了一句:擡起頭來。我不知道她是在對誰說,仍是低頭不語,直到奶孃拽了拽我的衣角,我才知道她是在跟我說,我便擡了起頭。
她也在看我,不知怎麼,她的眼光令我很是害怕,手心裡一直在冒汗,神智緊張得難以集中,只聽得她說,“以後不要再同皇后和太子來往。”話說的是那麼冰冷,冰冷的沒有一絲感情,也正是這冰冷的一句言語從此斷了我的想念,隔絕了我與他們的相處。
從此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那位我很喜歡的姨母,只有那個哥哥,我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才見到了。只不過,再見他時早已物是人非。
那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任何人來看望我,陪在身旁的,一直只有奶孃。
儘管日子過的不是很開心也很無趣,但奶孃總是說,日子要好了,這話,她說的那麼認真。
當時我還並不瞭解這是什麼意思。
直到有一日,一直冷冷清清的殿裡突然來了一大羣人,是我從未見過的,他們都恭敬地辦弓着身子朝我說着什麼,人太多,聲音太雜,我一個也聽不清。
直到大廳中央一直正襟危坐的人說了句,過來,我才反應過來,是那個聲音,昔日的冰冷迴盪在耳邊。
身旁的奶孃突然拱了拱我,悄聲說道:“快,皇子,去您母后那兒。”
緊接着的,是一大堆我記憶所不能容納的繁瑣事件。
只知道從那以後,我登上了皇位,這個外人看似奪目光彩的帝位。
而奶孃卻也從那以後不再留在我的身邊,不知所蹤,我爲此傷心許久,奶孃和我的感情已經深的如同親生母子,我一時難以接受她的消失。
卻不知是怎的,我也平息了這一切不情願,平平淡淡地過着一個傀儡般的皇帝生活。
一切都是母后在背後操控,我,只用在白天裡在朝堂上充當一個擺設就可以了。不止是我,朝堂下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卻也都甘願陪着我們日日夜夜地出演着相似的一場場戲。我想,我是歷代以來最恥辱的一代帝王吧!
但我認命,安安穩穩地過着這樣的生活,因爲幾次不經意的時候,我偷聽到了母妃的秘密,一點一點的積累,竟組成了幾乎全部的秘密。
我曾爲這些秘密從所未有的吃驚過,但漸漸地,更多的是轉爲對母妃的同情,母妃付出了那麼多,得到的確實這樣的結果!
只是後來,我再見到了姨母的兒子,也就是我的哥哥夏君墨,他完全不同於小時的開朗燦爛,現在的他,彷彿被冰封在千年冰川中。
越來越多的看到母妃看着他神情,對他所做的一切,我似乎預感到了一件大災難的來臨。
我漸漸明白了母妃對哥哥的情感,那不是愛情,卻也不是親情,只不過是母妃沒有得到父皇的愛而將他當爲父皇的影子的一切假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