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大院的客廳裡,端坐着面無表情的三人,其餘的傭人都被屏退,氣氛有點莫名的壓抑。 劉宇喆與劉宇軒共同邁進大門的時候,就見到如是場景,頗有種三堂會審的滋味。 一見到來人,坐在中間的劉天成擡頭,率先威嚴地開口:“回來了。” 兄弟倆互視一眼點點頭沒有說話,心裡不禁“咯噔”一聲,貌似老爸心情不佳啊!再看了看一旁正襟危坐着的姑母劉婉柔,腰桿挺的那是一個直,面上還帶着絲幸災樂禍的爽意,明顯一副有人撐腰“小人得志”的模樣。 果不其然,劉天成低沉的聲音緊接着傳來:“聽說我不在的這幾天挺熱鬧。” “能不熱鬧嗎?這孩子長大了,都懂得仗勢欺人了。”劉婉柔揚着一邊脣角立馬接話。 “哦?是這樣嗎?”劉天成望向作爲大哥的劉宇喆。 劉宇喆恭敬地回答:“孩兒一直在天宇鎮守,未與任何人起衝突。” “這麼說,是軒兒了?”劉天成又把目光轉向一旁歪站着的劉宇軒。 “啊?什麼?”劉宇軒無辜地攤手,一副不知道對方說什麼的樣子。 劉婉柔看着兄弟兩個一個事不關己一個裝傻充愣的模樣,忍不住開口諷刺:“敢做不敢當?現在開始忙着撇清了?” “奧,”劉宇軒恍然大悟地開口,“姑母說的莫不是我們和宇業務承接能力、清欠能力比鑫陽集團更出衆這事?”隨即拉仇恨地繼續聳聳肩說,“這我也沒辦法啊!誰叫我們和宇的人被調教地比較好,能力更強呢?姑母難道這也要向父親告狀?” “你!” “怎麼和長輩說話呢!”未等劉婉柔發飆,劉天成率先皺眉道。 單芃芃見氣氛不對,立馬警告地輕喚了聲“軒兒”,而後安撫着在座的人:“大姐,天成,別急,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你們讓他們兩個人慢慢解釋清楚。” 根本不屑理會單芃芃,劉婉柔一見自己的弟弟向着自己,盡情地開始“審問”站着的人:“軒兒,你說和宇有沒有故意與鑫陽集團奪項目?還拿了好些我們已經收入囊中的合同?” 正欲開口的劉宇軒,見到劉婉柔對母親那不屑一顧的神情,準備的冗長的辯解話語瞬間轉爲一個字:“有!”
劉婉柔瞥了眼身側開始皺眉不滿的劉天成,上揚脣角繼續揭露着對方的“罪行”:“你有沒有藉助天宇這個大後臺,讓合作商一直拖欠我們的應收款不給結?” 這還是她昨天剛從中鐵集團裡要好的財務主管小黃口中,旁敲側擊了半晌纔打探出來的,她就說和宇什麼時候會如此能耐,果真少不了天宇的摻和。拿天宇出面說話,A市裡哪家集團會不給三分薄面? “有!”劉宇軒再次利落地回答。 “軒兒胡鬧就算了,喆兒你怎麼也跟着胡鬧?”劉天成忍不住站起,斥責做大哥的不懂事。 劉宇喆立馬承認錯誤:“假公濟私是我的錯,我們不過想向姑母討句話而已。” “什麼話?”劉天成問。 劉宇軒將前幾日向劉婉柔說的話語再次重複一遍:“向母親道個歉。” “爲你們生生分離的七年,爲母親獨自帶我在外漂泊的七年,爲母親與大哥生生分離的七年道歉。” 一字一句清晰的話語傳入跟着起身的單芃芃耳中,驚詫的同時,卻滿是欣慰的感動,她的軒兒、喆兒果真長大了。只是,對方好歹是天成的大姐,二十多年了,她也放下了,不必再爲這些陳年往事鬧得不和…… 不等她開口,劉天成皺眉斥責:“胡鬧,誰允許你們這麼聯合起來欺人的!” 單芃芃聽到此,明明知道這是情理之中,眼底還是不禁黯了黯。而劉婉柔得意的脣角還未揚起,劉天成又繼續說:“就算要大姐的道歉,能隨便拿公司胡鬧嗎?” 在場的其餘人都一個愣怔。 “仔細看着我!”劉天成對面前站着的兩個兒子吹鬍子瞪眼一番,隨即轉向呆滯中的大姐,和顏悅色地開口,“大姐,不要見怪,這倆小子冒冒失失地不懂事。不過當年那件事的確是您和祖父不對,讓我家芃芃也傷心了很久,我也向您討要個說法。” “你……”劉婉柔猜到了開頭卻沒猜到結尾,根本想不到向來不忤逆自己的弟弟竟然會說出這番話。 劉宇喆與劉宇軒也意外地對視一眼,而後不約而同地露出一抹微笑。連單芃芃也滿是驚詫地呆呆看着那方無法言語。 面對父子三人如此同心一致的要求,劉婉柔瞬間處於劣勢。 看她半晌不願表態,劉宇軒開口打破了沉默:“倘若姑母實在不願意道歉我們也不強求,我們只想告訴你,現在的劉家不是以前那個可以任您爲所欲爲的劉家。”這番話是在對劉
婉柔說,也是在對自己的母親說。 “只要我們願意……”劉宇軒也沒細說什麼,“後果就是您如今體驗的,也請您對我母親不要太過有偏見,好歹也是一家人了。” 看劉天成一副贊同地表情,什麼話也沒反駁,只是面對自己站着,似乎還在等她開口道歉,劉婉柔的面子拉不下來,指着他們忿忿地道:“你們這羣白眼狼!算你們狠!”語畢,甩手氣哼哼地走人。 直到銀色的轎車駛出劉家大院,劉宇軒走到母親身邊,笑着開口:“所以,母親,不必總在她面前唯唯諾諾的,有父親還有我和大哥,姑母她還能如何?你看現在,你和父親好好地過着日子,沒有人再會來阻礙你們。” 和母親單獨在外的劉宇軒知道的,當年的事情一直是她的夢魘,他試圖通過罪魁禍首的致歉來消去母親的心裡的結…… 單芃芃慈愛地點了點膩歪在她身邊的小兒子的腦袋:“你們啊……也真不嫌折騰,都這麼多年了,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見到母親心情大好,劉宇軒開始調侃:“我明明記得幾個月前,母親還在和我強調‘門當戶對’啊?難道我記錯了?” “臭小子!”單芃芃再次用力點了點他的腦袋,顯然是記起去年9月份,去醫院看軒兒時的執拗言論。 看這方的其樂融融,劉天成也微笑着走過來攬住單芃芃,頗欣慰地開口:“喆兒軒兒果真長大了,比我這個當父親的還會處事。”他也是知道她的心結的,而他做的只是努力的陪伴與呵護,讓她能在自己這裡找到安全感,比起兩個兒子的作爲,的確還是欠缺了。 單芃芃心滿意足地倚靠在他肩頭,溫柔地望着劉宇喆,向她微微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趁着如此天時地利人和,劉宇軒試探地開口:“爸媽,今年過年我帶笑笑來見見你們啊!” 一聽到“笑笑”兩個字,單芃芃擡起頭,滿面的沉重:“軒兒,對不起,我前兩天剛找了笑笑……” 聽聞此,劉宇軒心裡瞬間升起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單芃芃抱歉地繼續說:“她現在恐怕早已遠離A市了……” 根本來不及追究母親對笑笑說了什麼,劉宇軒當即臉色大變地轉身離開,坐上小博飛速往蘇家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