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邀雨的話如同一支信號箭,讓檀植的精神爲之一振。檀粲也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謝惠連和王五郎不知其中深意,但也看出點兒苗頭。
王五郎疑惑道:“你們兄妹打什麼啞謎呢?什麼東西齊了?咱們這可已經出價到一百萬兩了。你們該不會是兄妹三人合起夥來坑錢呢吧?”
謝惠連冷哼一聲嘲諷道:“說你不如王七郎,你還總是不服。這種話你再說一次,就是給自己招殺身之禍。”
王五郎也知道自己方纔失言了,可他不願當着謝惠連的面兒服輸,所以冷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再過問。
此時滿翠樓的第三層上,檀邀雨仔細看着手裡的玉璽。若說之前的玉璽精緻有餘,底蘊不足的話,眼前這個,就如同脫胎換骨,有了生命一般。每個棱角,包括每個做舊的劃痕,都如同在講述它不可替代的身份。
墨曜先一步稟報道:“奴婢一直躲在房間裡,始終監視那位嬴氏老者雕刻的過程。他並沒有在玉璽上做什麼特殊的記號。”
子墨道:“那老者應該是很健談,修飾完玉璽之後還特意同我講了每一處修改的緣由。我來之前去找了樑翁覈對,他應該所言不虛。”
秦忠志在一旁,邊端詳玉璽邊嘖嘖稱奇,“如此巧奪天工,看得某都捨不得將它拍掉了。”
邀雨將玉璽放回錦盒,輕輕拍了一下,“等仇池真的強大了,有它則錦上添花,無它也能花團錦簇。好了,趕緊收網,眼下這價錢,應該是北魏的極限了。”
秦忠志點頭,“方纔幾次都是劉宋在跳價。畢竟咱們的押拍是要真金白銀的,他們也不可能無止境地叫價下去。”
邀雨對子墨吩咐道:“你去備馬車吧。估計得把大哥二哥綁了,才能讓他們放棄。”邀雨說着就面色凝重地往密道走過去。
南宋的房間中,檀植還想着要不要接下來一輪直接叫個高價,逼退北魏時,房間左側的牆壁上卻突然反轉,檀邀雨看似若無其事地走進了房內。
“這兒居然還有暗道!”檀粲驚喜地湊過來,往邀雨身後的夾層看。
他將半個身子都探進了夾層裡,還沒等眼睛適應黑暗,看清楚後面到底是什麼情形,就被邀雨在毫無防備之下推進了暗門後的滑道!
檀粲就如同一顆超級大的木珠,嘰裡咕嚕嚎叫着往下滾去,也不知最後掉到哪兒去了。
謝惠連和王五郎都驚恐地站起身,喝問道:“你這是作甚!?”
他們兩人第一個念頭就是檀邀雨見財起意,打算獨吞幾國的財產。
不過轉念又覺得不可能,仇池纔多少兵馬?多少土地?哪兒有能力跟所有國家做對?
檀植緩緩站起身,“雨兒,你這是作什麼?”
邀雨面色凝重,“北魏打算截殺你們,搶奪玉璽。我不能眼看着你們因此喪命,所以你們不能贏。”
檀植的手扶在自己刀柄上,“你知道,檀家人從不畏生死。”
邀雨掃了一眼大哥落在刀柄上的手,“反正我也不在族譜上了。那就當我怕吧,今天就算是動手,我也要把你們先送走。”
檀植微微側過身,雖然手裡的刀依舊沒出鞘,可姿勢已經成了防備的狀態。
邀雨嘆了口氣,“大哥,您不是我的對手。若是您非要打,我也只能得罪了。”
兩人正對峙着,就聽秦忠志的聲音響起,是新一輪出價的時間到了。
棠溪左右爲難地看看邀雨,又看看檀植,不知該如何是好。
檀植毫不猶豫地命令道:“出價一百一十萬兩。”
這就等於是在前一輪的價錢上跳價了十萬兩了。
棠溪沒動,擡眼去看邀雨。
如今哥哥們還沒離開,邀雨不能讓北魏的人發覺這邊的異樣,最好能再拖上他們幾輪。於是開口道:“放一百萬一千兩下去。”
棠溪輕輕嘆了口氣,對檀植欠身道:“大郎君,婢子對不住您了。”說完就按邀雨說的,放了一百萬一千兩的木球下去。
一邊的王五郎急了,跳腳道:“檀邀雨!你瘋了不成!我們方纔都已經要贏了!你如此示弱,北魏人會以爲我們財力不支,就算是原本想放棄了,此時也會咬牙緊跟的!”
邀雨厭煩地“嘖”了一聲,“氏族真是一個比一個嘴巴臭。”
她說着抄起一個茶杯就朝王五郎擲了過去。王五郎一驚,忙偏頭去躲,可那茶杯就似活了一般,明明已經飛了過去,卻突然轉了個彎, 直接敲在了王五郎的後腦勺上,將人直接敲暈了。
謝惠連見狀,本能地嚥了口口水。他一連退了幾步,靠到牆上,防止邀雨從背後暗算。還將自己的佩劍也拔了出來,擋在前面。方纔邀雨說的嘴巴臭,怎麼聽都是說他呢!
謝惠連由於一直出入檀府,跟着檀家兄弟也習過武,雖然沒上過戰場,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
檀植皺着眉看向邀雨。方纔那個茶杯奇怪的轉向,他全都看在眼裡。當年府中的宴席上,三歲的邀雨內力失控,他和二弟年紀小,被僕從拉住,保護着離開。可妹妹那張佈滿紋路的臉,他還歷歷在目。
檀植從不承認自己的妹妹是妖女。可如今她的武功已經到了變幻莫測的地步,這種壓迫感,真的很難不讓人心生畏懼。
“棠溪,”邀雨吩咐道,“把王五郎先扔下滑道,免得一會兒動起手來誤傷到他。”
棠溪應了聲“喏”,就照着檀邀雨的話去做。
棠溪拖着王五郎走過謝惠連時,忍不住好心勸道:“謝小郎君不如自己下去吧,免得女郎傷了您。”
謝惠連衝着邀雨一梗脖子,“你只會靠武力讓人屈服!除此之外,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眼前一黑,身子軟軟地癱了下去。棠溪無奈地收回手刀,對邀雨施禮道:“女郎,婢子無能。沒法對大郎君出手。只能幫您先解決了謝小郎君。”
邀雨點點頭,知道棠溪念着大哥這個舊主的身份,對她使了個眼色,讓她將昏過去的謝惠連和王五郎先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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