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不要怪我,沐語空,以後你就會知道,什麼是真相。
——by葉君堯
他喝了酒。
濃烈的酒氣,然後語空一陣陣噁心。雖然懷孕但是她還沒有出現不適的症狀,沈崎哲說早孕反應不是每一個人都會有,依照每個人體質會出現不一樣的情況。
語空還擔心會不正常,這下可好,語她終於“哇”的吐出來。
沈崎哲及時走進來,扶住她,側身擋住搖搖晃晃即將撞到語空的蘇秦:“別理他,他失戀了。”
這個天天失戀的男人。
語空把這一天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沈崎哲乾脆抱住她,朝樓上走去,語空閉着眼睛,胃裡依舊是翻江倒海,蘇秦醉眼朦朧,一隻手拍上沈崎哲的肩頭:“D,事情好了,她看見了,她告訴我她受不了,竟然要離開。D幫幫我,我不要她看不起我,那小子……”
沒想到沈崎哲竟然大怒:“蘇秦,不過是失戀,說什麼胡話,有什麼事,我下來再談。我現在送語空上樓,你別吵到她。”說完不再理他。
將語空輕輕放在牀上,沈崎哲起身去擰了一條毛巾,回來的時候,語空竟然不在牀上。
放下毛巾,在陽臺找到了她。
他從背後擁着她,“怎麼起來了?這裡風大?涼。”語空沒有轉頭,任他抱着自己:“我在想,院長不在這裡,孫煒不在這裡,連曾媛也不在,我自己又能呆多長時間?”
她一生最珍視的兩種感情——親情,友情;最珍視的兩種人——家人,友人,如今都不在身邊,空蕩蕩的。
這世間殘酷的莫過於剝奪你最珍貴的東西,更殘酷的則是,明明觸手可及,卻怎麼也得不到,例如愛情。
沈崎哲拿起剛纔從屋子裡隨手帶出來的披肩給她披上:“想那麼多幹什麼?徒增了那麼多煩惱。”
語空摸摸自己的腹部,那裡還是平坦的卻孕育着一個神奇的生命。“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比如他,我從來沒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擁有他。我一直期盼着能夠有一個孩子,可是真正擁有了,卻巴不得沒有才好。”她對這個孩子是又愛又恨,不知如何是好。
沈崎哲的手覆上她的:“語空,你現在是不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點點頭,軟軟的髮絲拂在他的臉上,癢癢的,卻很溫暖。“打掉他好不好。”
明顯感到懷中的人身體一僵沈崎哲又問:“在葉君堯那裡時,他有沒有給你吃藥?”
語空沉默了,她的沉默就給了沈崎哲答案。
“這就對了。語空,還是打掉吧,就算生出來也是畸形,你痛苦,孩子也痛苦。”
沐語空依舊不說話,整個身體僵硬如石板。沈崎哲使勁將她的頭扳了過來,“語空,你看着我。”
她故意別過眼,不看他。
原來她哭了。她確實恨這個孩子,可是孩子是無辜的,怎麼能說剝奪就剝奪他生命的權利呢。她捨不得。這是她的第一個孩子。她怎麼也捨不得。
“語空。”他並不想如此強硬的和她說:“打掉了吧。”
她固執的扭頭:“可不可以不打,就算是我恨他,恨葉君堯,可這畢竟是我的孩子,我盼了那麼久的孩子。沈崎哲,能不能不打掉?”大顆大顆的眼淚順着臉頰流到他的手上,沈崎哲搖搖頭:“我其實不是和你商量的,語空,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適合懷孕。陳艾給你吃的那些藥也是不得不吃的。這個孩子會拖累你。”
“可是……可是我以前就做過檢查,當時醫生就告訴我,我的體質本身就是不易受孕的,萬一……萬一,沒有了他,我可能就再也不能有……”
“那也不能拿你的身體做代價,語空,我這幾天也一直給你吃藥,這些都會阻礙胎兒發育的,強留下他,不光他自己會是畸形,連帶着你都會有生命危險。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可是他可能就是我的唯一,沈崎哲,你想想辦法好不好,你醫術那麼好……”
“你都吃了那麼多的藥,我現在怎麼可能有辦法……”他和她一樣都快要失去理智:“語空,清醒一點好不好?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到了什麼地步嗎?要不是顧着你身子不適,我早就……”
“早就什麼……”他的欲言又止,惹的語空追問。
“早就在你昏迷時將孩子拿掉。”
沐語空驚得鬆開抓住他的手,他是醫生,他怎麼能存這樣的心思。
“沈崎哲 ,你……”
她幾乎說不出話,一個你字哽在口中。
“你明知道自己身體是這樣的情況,爲什麼就不能清醒點呢?”
“什麼情況?我究竟是什麼情況?”
沐語空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緊抓着他的袖口:“沈崎哲,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瓶藥:“你可以準確說出這個藥的名字,明明就是一直在吃,則不呢麼肯能個不知道她的用途。”
語空搶過那瓶藥,看見上面的標籤,腦子哄的一聲,幾乎是一片空白,空白之後纔是陳艾和她的那段對話。
…………
“陳醫生,這是什麼藥”那是她第一次看見這種藥。陳艾沒說話只是遞給她一張紙,紙上寫着長長地藥名,單從藥名是看不出功效的。
“你吃的就是這種。把它牢牢記住,以後會有用的。”
…………
“我真的不知道。”她一陣恍惚,“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的不知道。”
沈崎哲將她的一切情緒,神情看在眼中,就知道她沒有騙他,心卻突然一沉,葉君堯瞞着她究竟是爲了什麼?
“語空,沒什麼,你只要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很不適合懷孕就對了。”摸不透葉君堯的用意,他也必須保持沉默。
沒想到語空卻不肯放口:“爲什麼不告訴我?所有人都知道,爲什麼的單單要瞞着我。”
她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告訴我,我不能不明不白的放棄我的孩子。沈崎哲,你告訴我。”
沈崎哲搖搖頭,她的精神如此脆弱,不堪一擊,今天經歷的事情太多,應經超出了她能負擔的範圍。如果他說了,那麼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她都會徹底崩潰。他似乎有點明白葉君堯的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