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突破
“呼呼••••••”
龍源山雪線之上,滿眼是晶瑩的顏色,陽光灑下,反射出點點絢麗的光芒,山風起,牽起絲絲雪霧,如煙如幻。一排排跨度極大地腳印深深淺淺的印在晶亮的雪殼上,一道身影踩着閃爍的步法,向着山頂奮進,不時噴出四道金色的流炎,帶起一蓬蓬雪霧,飛速躲避着若隱若現的金色光點。
到了雪線之上,已沒有了樹木可供應無邪閃躲,除了偶爾露出的黑色山岩外連借力的東西都沒有,少年只得把腿深深地踩進那看似結實的雪殼之中,在雪殼下的山體上借力,所耗費的仙力和體力直線上升。而且琅琊所留下的金色仙力和周圍環境的色彩太接近了,而光點也從花生大小縮減到了豌豆大小,這就需要應無邪更加集中精力,甚至在身體周圍散佈着仙力感應,才能躲避金色仙力並向上攀登。
“嘭。”
仙力全面爆發,應無邪知道這是自己向上攀登的最後機會,因爲他體內的仙力已經接近枯竭,這最後的爆發已經耗盡了他最後的一分力量。無論是體力、仙力和精力都已經透支,只能勉強控制着自己的身體避過最近的一顆金色光點便迎面撞上一片金光,一陣天旋地轉後,便喘息着躺在龍源山下的圓石上。但他並沒有放鬆休息,而是勉強爬起來,眼觀鼻,鼻觀心,雙腿相盤,掌心向天,緩緩吸收着天地靈氣,補充者體內的空虛。
這是特訓的第三個月,應無邪已進入了黃階後期,隱隱有突破的徵兆。而雪沫也在這三個月內也是突飛猛進,已然進入了地階中期。
但不論是誰的進度更快,應無邪總是把吃飯的權利讓給雪沫,不論再累,哪怕自己吃不上飯也會把吃飯的權利讓給雪沫。
他們還是拌嘴吵架,打打鬧鬧,雪沫總是欺負人的那個,而應無邪總是被欺負的那個。看似一切都沒有改變,但在他們這個曖昧的年紀,似乎一切都在悄悄地改變着。
特訓開始第五個月。
“哈哈哈,老子終於登上山頂了,哈哈哈哈••••••”應無邪站在山巔之上,仰天長嘯,大有“一覽衆山小”之勢。只是,下一刻,浩瀚的金色仙力蜂擁而至,瞬間包圍了少年,光影一閃,他便出現在圓石之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但興奮地心情溢於言表。
“呦呦呦,不就是比我早一步登上山頂麼,至於麼?我要是有你那麼變態的身體,一個月前我就上去了,臭美什麼啊。”雪沫同樣在一旁恢復着體力,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仙力還沒有她一半的人類是憑藉什麼比她更快的登上了龍源山山巔。
“不,即使你有了同他一般的身體素質,結果還是同樣的。”琅琊踩着悠閒地步子踱了出來,臉上帶着笑意,那滿臉的皺紋都擠成了奸詐的樣子,“臭小子之所以能夠比你更早到達山頂,是因爲信念,變強的信念。無疑,你現在的努力比前十五年加起來還要多,但臭小子的努力比你有過之而無不及,你們的差距就是信念。”
應無邪眼中閃過一絲仇恨的光芒,他恨,恨自己爲什麼這麼無力,連臥病在牀的母親都保護不了;他恨月神殿,恨月神殿無情地把他們母子趕到山下,受那忍飢挨餓的痛苦;恨月神殿仗勢欺人,毒死了自己的母親連一句無力的對不起都沒有,而是痛打落水狗一般把自己送入了這十萬大山之中。
所以,他要復仇,而復仇需要強大了力量,通過這半年多的修仙,他明白了月神殿在他面前是如何的龐然大物,所以這半年間他沒有一刻的鬆懈,全身心投入到修仙之中。正是有了這份復仇之心,他才能憑藉
着黃階後期的修爲和不知爲何過分變態的身體領先雪沫,率先達到了山頂。
看着應無邪眼中閃動的仇恨的光芒,琅琊不由嘆息一聲,提高了幾分聲音道:“所以我決定,今後你們都沒有飯吃了,無論誰的進度快都一樣。雪沫,你記住,無論是什麼原因,在戰鬥中都不能手軟,對敵人的心軟就等於是自殺,所以,你必須要衝破心理的障礙,難道你不想去找你的生父生母嗎?外出打獵不僅能夠提升你的作戰能力更能夠鍛鍊你的心性,對朋友自然要真誠,但對敵人,一定不能心軟!”
以雪沫的聰慧怎麼會不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但十多年都與妖獸爲友的她怎麼忍心以他們爲食呢?即使是不認識的妖獸或野獸,她也不忍心將它們殺害。
“我知道你的善良,但如果今後你的敵人也是妖獸呢?所以我必須要打破你心裡的防線,否則今後你在對敵時必定要吃虧。”琅琊字字如雷貫耳,雪沫一驚,眼中流露出思索的神色。
見此情形,琅琊悄悄退去,沒發出一絲聲響。
特訓開始第六個月。
“老子,老子再也不想登上山頂了••••••”
從第五個月第一次登上山頂開始,這一個月內,應無邪不斷重複着登上山頂,再被傳送到山底的過程。
應無邪本以爲到達山頂後,以後的特訓將會迎刃而解,但他錯了,光是到達山頂後如何原路返回而不接觸到琅琊留下的金色仙力這個問題便困擾了他長達一個月之久,並不是他不想直接從山的另一邊下去,而是琅琊在特訓之前就說過,只能夠原路返回,否則那金色仙力加倍。按照琅琊的話說,上山的過程是對二人仙力,力量,反應速度和精力的訓練,而下山的過程就是對他們智慧和勇氣的訓練。
看了看身邊同樣苦思冥想的雪沫,應無邪不由嘆息一聲。自從一個月前被琅琊的一番話刺激了之後,雪沫便開始越發努力地修仙,同時克服了那層心裡障礙,開始在龍源山的山林中捕獵,修爲也隨之水漲船高,慢慢向地階後期逼近。但就算是這樣,雪沫還是同應無邪一般,困在了龍源山山巔。原路返回,聽起來容易,但在登上山巔後返回的一瞬間,那金色光點便如一張毫無縫隙的大網,將山巔上的人罩在其中,沒有絲毫逃脫的機會。
他們也不是沒有試着繞圈或者打通雪層走另一條路線,但萬丈高的龍源山上所累積的金色光點又豈是一點半點,並且速度極快,以他們二人在登山後所剩餘的那不多的體能和仙力,在繞圈和打通雪層的那丁點時間裡便足以接觸到他們的身體,那麼,這無疑是失敗的。
“啾。”
一聲鷹鳴響起,一隻天階妖獸御風四翅雕御風而下,帶起一道道碧色風刃。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對啊,所有方向都不行,那就只剩下上空了,雖然這樣危險性極大,但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
想到就做,經過短暫地調息,應無邪又一次向着山頂-進發。他下意識地沒有告訴雪沫,似乎想要確認這個方法是否危險後再告訴她。但此時的少年也顧不得許多了,輕車熟路地向山頂攀爬而去。
一路行到山巔之上,應無邪回首看了看身後的光點,猛然發力,同時噴射出四道金色流炎,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弧線,甩開身後的威脅,飛速向着一塊裸露在外的黑色山石撞去。沒錯,就是撞去,從沒有在空中飛過的少年自然無法控制加速過度的身體,幾乎瞬間就與那黑色山石親密接觸在了一起。
“撲哧。”
半個身子都沒入山岩之中,少年艱難地向外
拔出身體,要不是他身體異於常人,恐怕這一下就要魂歸九幽了。少年身後的金光瞬間將他吞沒。
特訓開始第十個月。
一股股濃郁的天地靈氣包圍着少年的身軀,不斷洗刷着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
在應無邪的感應中,天地靈氣如一顆顆晶瑩的藍色顆粒,不斷在他的身體細胞裡沖刷着。內視之下,他身體的正中央猶如一顆金色的太陽,周身的天地靈氣經過全身細胞旋渦式地淬鍊,化作絲絲金線,化入身體正中的金色太陽之中。
此時,應無邪覺得全身都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之中,全身說不出的燥熱,那金色陽光就如同熔爐中的火焰,熔鍊着他的身體,將他身體中那一絲絲雜質煉出體外,而那金色的太陽不斷壯大着,從丹田氣海不斷向外擴散着,而金光不斷凝練,整整擴散了一倍才漸漸停止。此時,入定修仙中的應無邪睜開了雙眼,兩道神光驟然電射而出,一道天地之威降臨,濃郁的天地靈氣一收而散,應無邪猛然發力,一躍而起,又是跳入了龍源山下的水潭之中,又一次染黑了一片湖水。
仰天長嘯,一種力量蔓延到四肢百骸,那是境界提升後的完美感覺,沒錯,應無邪在短短十個月中,不但完成了琅琊的特訓任務,同時突破了黃階,到達了玄階初期之境。
在修習之中的雪沫同時睜開了雙眸,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水潭中興奮地長嘯的應無邪,雖然她也很是努力地修習,但似乎還是沒能摸到天階的門檻,而眼前這個修仙不過一年的人類,竟連跳兩階,眼看就要追上修習了十五年的自己,眼中除了驚訝之外更是多了一絲絲欣賞。
“哈哈,好小子,天賦異稟,果然不錯。”琅琊摸着花白的鬍鬚,看着興奮地應無邪,欣賞之色溢於言表。
“師傅,是不是該傳授我們蒼穹一族的秘術了?我們可是提前兩個月便完成了你第一階段的特訓。”
“哼,這就滿足了?你要對付的可不僅僅是月神殿,還有你們的帝神月隱及其一衆仙人,你這小小的玄階修仙,還有什麼可得意的麼?”琅琊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
應無邪一愣,確實,剛剛突破到了玄階,的確有些得意忘形了。聽得琅琊的話,心中一凜,他明白,要走的路還有很長。
少年從水中一躍而出,直接跪倒在琅琊面前,朗聲道:“弟子知錯,請師傅責罰。”
“唉。”琅琊長嘆一聲,道:“知錯就好,切記,修仙路上最忌諱驕奢之情,只有踏踏實實走好每一步,纔會在將來大放異彩。只有打磨過的璞玉纔會光彩奪目,記住了麼,你們二人?”
雪沫心中似乎也多了一絲明悟,隱約摸到了天階的門檻。飄身到應無邪身邊,同樣跪下,二人一同道:“弟子謹記師傅教誨。”
“嗯。”琅琊滿意的點點頭,一揮手,轉身向山洞中走去,“你們隨我來,也是時候傳授你們我蒼穹一族的秘術了。”
二人心頭一喜,起身快步跟上飛速前行的琅琊。
三人走後,龍源山下水潭邊的一株在普通不過的野草突然化作煙霧,而後漸漸幻化成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色斗篷之中的身影,嘴角閃過一抹冷笑,黑衣人又漸漸化作煙霧,消失不見了。
能夠躲過琅琊這頭曾是仙階的老龍的探查而從容離去,這黑色身影定然不是一般人。
似乎,一股危機漸漸逼近這萬丈高的龍源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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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