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鬥法
血煞門所在的這座山頭名日——漆吳。而妖蓮宗的另外二門則分別是天機門和荊棘門,天機門所在的山頭名曰——區吳,荊棘門所在的山頭名曰——鹿吳。
三座吳姓山脈將妖蓮宗宗門所在的招搖山團團圍住,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當真是飛鳥不過,走獸難逃。不知多少年,多少人類修仙死在這三座山脈之下,累累屍骨似乎在訴說着一場場驚天動地的血戰。
不過,很多僥倖逃回去的人類都說,在妖蓮宗上空御空飛行時,總覺得,好像在看一個,特大的火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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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應無邪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菸雨朦朧的山林,有點恍若隔世的感覺。兩年前,他還是天樞山山腳下一個任人欺凌的無名小卒,而現在,自己居然在所有人類同仇敵愾的妖蓮宗血煞門的一所偏房內,看着眼前一片片白茫茫的山霧發呆。
“想什麼呢,無邪?”雪沫提着飯籃開門進來,看着應無邪有些清瘦而又那樣堅定的背影,心中突然泛起一絲絲莫名的情愫,她忽然覺得這個人類的臭小子似乎是個可以依靠的人,就連稱呼都下意識的變成了“無邪”。
少年轉過身來,面龐上還有些在那場血戰中留下的淡淡的痕跡,微微牽起嘴角,道:“雪沫,什麼時候對我的稱呼都升級了?是不是覺得我現在變得越來越帥了?”
在轉過來的一瞬間,應無邪便覺得,有些事還是自己一個人承擔就夠了,所以,他又不知死活地調戲了雪沫一句。
“對啊,無邪大人,小女子早在兩年前第一次見面時就拜倒在你的棉褲下了,我一直把自己的感情放在心底,我不期望你能夠發現我的情意,但沒想到英明神武的無邪大人還是發現了小女子對你的愛慕,我現在只想對你說——你想死還是不想活?!”
說完,小狐還對應無邪拋了個媚眼,這不禁又使得應無邪一陣氣血上涌,險些血流成河。
“呵呵,一大清早就要死要活的,看來你們在我這住的還很習慣嘛。”蒼勁有力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帶着兩名看上去有幾分相似的青年推門而入,笑呵呵地看着房中的二人。
雪沫一見老者,立刻畢恭畢敬地行禮道:“見過蚩尤爺爺和兩位哥哥。”
應無邪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一樣畢恭畢敬道:“見過蚩尤爺爺和兩位呃……”
“呦,臭小子,叫聲大哥你還覺得虧了是怎麼的?”應無邪只覺眼前一黑,一個如同山嶽般魁梧的黑影便出現在他面前,一股無形的壓力襲來,重傷初愈的少年幾乎無法呼吸。
“刑天,不得無禮,做大哥的沒有個大哥樣,多學學你弟弟少昊,唉……”蚩尤喝住一身紅袍的刑天,對應無邪抱歉一笑道:“無邪,你別介意,刑天他就是這個爆脾氣,你也別和他一般見識。不過,按年齡來算的話,你叫他們二人一聲哥哥也算應該,我記得你今年是十八歲,小天和小昊都是十九歲。算來,刑天是老大,少昊老二,你老三,雪沫老幺,自家兄弟,就這麼定了吧。”
應無邪和雪沫自然不會有任何意見,但看到刑天眼中鄙夷的神色,激起了應無邪的傲氣,少年撣撣身上的粗布長袍,不卑不亢地道:“既然哥哥們不願意,那小弟也不會強求。雪沫,今日我們便離開這裡吧。”
應無邪清醒後便問雪沫是怎麼找到自己的,雪沫眼中閃爍着幾分不解回答了應無邪的問題。
原來那天,少女知道應無邪難以抵擋那些人的追殺,必定是凶多吉少,便以最快的速度飛奔到了蚩尤的血煞門,經過一番周折,雪沫終於見到了蚩尤。飛快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蚩尤當時便火
冒三丈了,他和老龍是當年一起打天下的兄弟,雖然老龍當時的修爲比他強很多,年紀更是比他大幾千歲,但二人的脾氣相投,算是一對忘年交吧。乍一聽到琅琊的噩耗,以蚩尤一貫的大氣風度竟然將手中的玉杯捏碎,然後欽點二百親兵,領着雪沫按原路返回。很快,一行人便感到一股強大的氣勢,近乎仙一般的氣勢。蚩尤一急,帶着雪沫全速趕了過去。可一到現場,二人心中卻同時一愣,只見應無邪安靜地倒在地上,雖然周圍無數深深淺淺的溝壑都說明這裡曾經有一場血戰,但只見應無邪卻不見追兵,難道僅有玄階後期的應無邪擊退了所有追兵?
聽完雪沫的敘述後,應無邪也很是不解,但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爲什麼被吃進怪物肚子裡的自己怎麼會僅僅受了點輕傷,但少年索性不想了,反正現在沒有追兵就是好事。這也是應無邪敢於說要離開這裡的重要原因。
看着眼中閃動着桀驁光芒的少年,在場的人都是一呆。這時,刑天的小爆脾氣也被點燃了,心想小樣的我還整不了你了。
正在刑天準備發難的時候,他身邊一襲藍袍面相儒雅的少昊卻先他一步,向着應無邪說道:“既然你不願留在這,那我們也不強求,但我們血煞門也不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地方,想要離開可以,先打敗我們再說。”
刑天、少昊二兄弟心中也是有一股傲氣的,對於這個外來的小子總是有股排斥之情,所以,二人想要給應無邪一個考驗,若是得到了他們的認可,那便是兄弟了。
但這兩個血煞門的公子沒有想到的是,應無邪並不是那些削尖了腦袋巴結他們的妖獸,這個面目清秀的少年也是一隻有着傲骨的竹。
“哼。”少年冷笑一聲,道:“憑什麼你們要我打我就打,大爺我不樂意,我可不是那些畏懼你們的妖獸。”
這種被看穿的情緒令二人瞬間暴怒,不顧一旁的雪沫和蚩尤,幾乎同時出手,兩道光華瞬間閃現,直奔應無邪而去。
應無邪冷笑一聲,腳下龍遊鬼步施展,以近乎模糊地身形穿過兄弟二人的攻擊,從兩人攻擊的間隙之中穿過,一面一掌,分別印向刑天和少昊。
刑天哈哈一笑,大叫聲好,不閃不必,就那麼以拳對掌,直直地對轟而上。
反觀少昊,雙手一圈,以力帶力,將應無邪的掌力化解。這少昊竟是粗中帶細,心思縝密之人。
這一切也就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當與刑天硬拼了一掌的應無邪後退了一步之時,蚩尤纔出聲阻止道:“好了,刑天少昊,你們二人以二對一,難道不覺得勝之不武麼?都給我退下,想和無邪切磋以後有的是時間,現在無邪傷勢剛好,讓他多休息休息。”
“不,蚩尤爺爺,既然二位哥哥想要與我比試比試,我又豈能不給面子呢?”這麼說着,少年前踏一步,分毫不讓地看着刑天和少昊二人。
“哈哈,無邪老弟都這麼說了,爺爺你就別婆婆媽媽的了,再說我們就是切磋一下,又不會懷孕。”
蚩尤見應無邪沒什麼意見,而他也想看看這個神奇的少年到底是什麼實力,便點頭答應道:“既然無邪沒意見,那切磋切磋也無妨,就到外面的空地上比試一下吧。”
“可是,蚩尤爺爺……”雪沫知道應無邪身上的傷勢剛剛癒合,還不能做太劇烈的運動,這才焦急地想讓蚩尤阻止。
“雪沫,我沒事。”
少年又怎能看不出小狐的擔心,但他知道,若是今日自己退卻了,就永遠別想在這血煞門中立足了,更何況,少年自己心中的戰意也被點燃了。
在三個少年心中,似乎彼此排斥的感覺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想要一戰的濃濃戰意。
看着應無邪倔強的背影,雪沫便沒有再說設麼,似乎少年的那句“我沒事”便讓她放下
心來。
五人很快來到偏房外,應無邪負手而立,雪沫、蚩尤和少昊全都退到一旁,只留刑天和應無邪在中央。
“小子,我們也不欺負你,只我一人來與你單挑,怎樣?”刑天揮揮拳頭,說道。
“無所謂,就算你是天階中期也無所謂,別婆婆媽媽的了,開始吧。”
刑天一怔,蚩尤和少昊也是一怔,他們並沒有人透露刑天的實力,這神秘的少年是如何猜到的?
這也多虧應無邪早已把“穿雲望月”之術練到練瞳的大成境界,否則也難以看出比他修爲高的刑天的實力。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實力,不知可否……”
刑天的話還沒說完,少年便冷冷地開口了:“地階初期。”
話音未落,應無邪已踩着龍遊鬼步,閃電般衝向刑天,手中如同流炎般的金色仙力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絢麗的軌跡。
刑天叫一聲好,雙拳紅芒乍現,如同蛟龍出水辦迎了上去。
而在一旁觀戰的三人心中都是一驚,雪沫驚訝的是才短短十幾天的時間,少年便不動聲色地突破了玄階,到達了地階的層次;而蚩尤和少昊則是對這名十八歲的少年有些微的失望,更想不明白他是如何擊退強敵的。
就在三人吃驚的這短短一瞬間,應無邪和刑天二人的拳頭也撞在了一起。
耀眼的金色與沖天的血紅分庭抗禮,轟然巨響中,二人各是後退了一步,但下一個瞬間,兩色光芒卻又糾纏在了一起。
應無邪和刑天竟拼了個旗鼓相當!?
但很快就可以看出,應無邪只是在第一拳的時候選擇了權利硬撼,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應無邪更多的是以四兩撥千斤之法,將刑天的大部分力量都泄到了旁邊,儘量減少與刑天的正面硬撼。
憑藉着龍遊鬼步這上乘仙術的神鬼莫測,應無邪一次次在近乎不可能的情況下躲開了刑天的進攻,同時,三條金色游龍在少年周身飛速遊動,化解着刑天一波接一波的妖力。
很快,刑天也發現自己根本碰不到應無邪,眼中精光一閃,飛快地後撤了一步。這一步正好是在應無邪一拳轟過來去勢已定之時,應無邪不可避免地衝了過去。正在這時嗎,刑天大吼一聲,雙拳猛地砸向地面,頓時,這小院中的青石地板寸寸碎裂,一道道血紅的妖力彷彿從地底噴薄而出,刑天周圍三丈之內避無可避。
即使應無邪身法再快,也躲不過這大範圍的攻擊,一時間也只能夠雙手抱在胸前,硬抗這一擊了。
畢竟少年與刑天之間差了整整一階,而刑天的仙力還是以兇猛霸道見長,即使應無邪全力防禦,還是不免被震飛出去,同時噴出一口鮮血,如同折翼的鳥,重重地墜落在地面上。
刑天哈哈一笑,便朝着應無邪走過去。
看到刑天似乎沒有放過應無邪的意思,雪沫便焦急地跑過去,拉住刑天道:“刑天哥哥,你就別爲難無邪了……”
可她還沒有說完便被應無邪打斷,“雪沫,我沒事。咳咳,不用爲我求情,咳咳……”說着,少年又是噴出兩口血沫。
“都傷成這樣了,還成什麼強啊,我說不許就是不許!”
“哈哈。”刑天笑笑,拍了拍雪沫的肩膀道:“放心,我早就看到無邪兄弟右腿的傷口崩裂了,否則我也不能這麼快便將他打敗。我現在過去,不過是要同他道歉而已。”
果然,少年的粗布長褲不知什麼時候紅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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