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化龍
琅琊在前，應無邪和雪沫二人在後緊緊跟隨，在琅琊幾乎縮地成寸的速度之下，二人不得不提起幾分仙力，不敢落後分毫。
徑直走到山洞內，琅琊沒有絲毫停頓，右手擡起，在洞壁上輕輕一碰，一圈圈金色龍紋擴散開來，一陣轟鳴聲響起，洞壁竟如融化的寒冰一般漸漸露出一個小小的密室般的山洞。
琅琊揮揮手，便領着二人進入了僅容數十人的小山洞內。三人進入後，洞壁又漸漸恢復原狀，不留絲毫異樣。
三人一進入山洞，洞壁上便泛起絲絲金光，漸漸地匯聚在一起，化作一隻仰首長嘯的七爪金龍。這一刻，雪沫和應無邪甚至有幾分想要頂禮膜拜的感覺。
“這是我蒼穹一族的圖騰，七爪金龍。”琅琊看着金芒流轉的圖騰，面色陰鬱地說道：“據說我蒼穹一族的頂級真身形態便是七爪，但我作爲蒼穹一族的族長才修習到五爪的程度，而我的族人大多在四爪階段，也只有你們師母剛剛突破到五爪階段。若是我能修習到七爪，哪怕是六爪的階段，也不止如此，爲師愧對先祖啊！”
洞壁上的七爪金龍閃過一絲光芒，似乎在呼應着琅琊的長嘆一般。
“好了，廢話不多說，既然臭小子達到了玄階，那也初步具備了修習我蒼穹一族秘術的能力，今日便把我族的秘術全部傳授給你們二人。但首先，我要再次改造你們的身體。”
琅琊緩緩擡起雙手，淺淺的龍吟聲響起，兩道金色仙力瞬間籠罩住應無邪和雪沫二人，整個密室內金芒大作，一個巨大繁複的金色陣法漸漸浮現在地面之上。瞬間，金芒再漲，琅琊噴出一口金色血液，血液漸漸化爲兩滴不斷震動的血珠，電射入二人額頭。
應無邪和雪沫在被琅琊突如其來的金色仙力籠罩後便陷入了半昏迷狀態，只感到自己身處一片金色的海洋中，全身肌肉骨骼都在顫慄，說不出的舒服。而當兩滴金色血珠進入他們的額頭之後，那無比舒暢的感覺便漸漸被撕心裂肺的疼痛所取代，似乎全身每一寸肌肉都被撕裂，每一段骨頭都被打碎般，就連最玄奧的精神力都受到了巨大的創傷，不斷被那金色仙力蠶食着。
看着二人因痛苦而扭曲的面龐，琅琊眼中一片毅然。
“既然選擇了你們二人作爲我蒼穹一族的傳承者，怎能沒有龍的體質，龍的氣勢，龍的魂魄？你們不會知道你們今後的道路會有多麼難走，承擔了我蒼穹一族的仇恨，便要和大半個仙界作對，這是何其艱難？這就算是我對你們二人一點小小的補償，也算是爲將來的戰鬥提升一些勝算吧。”話畢，琅琊再噴出兩口精血，分別融入二人額頭之內。
兩口精血噴出，琅琊眼中的神采暗淡了不少，但籠罩向二人的仙力卻更加洶涌澎湃。而四周的牆壁也浮現出同地面上一樣的咒文陣法，除了那七爪金龍所在的洞壁外，五個巨大的陣法交相輝映，不斷吸收着天地靈氣，伴隨着琅琊的仙力一同輸入進二人體內。瞬間，二人的身體似乎裂開一般，無數金光自裂縫中鑽出，二人同時睜開化作金色的雙眸，痛苦的嘶吼着。
“蒼穹禁術——化龍！”正在此時，琅琊再噴精血，同時大吼一聲，雙手飛速結印。而他身後的七爪金龍彷彿活了一般，盤旋而下，隨着琅琊雙手所結的法印一分爲二，竄入二人眉心。
頓時，二人停止嘶吼，裂開的身體也從新恢復本來模樣，只是在二人眉心處多了一道金色龍紋。而在二人的識海中，刮骨食肉般的疼痛漸漸平息，自身被蠶食的身體也逐步修復着，每一個細胞似乎都被一層金色的能量包裹着，那不是仙力，這能量中似乎隱隱含着龍威
。而識海中備受創傷的精神力也和這金色的力量混合，還有一條同洞壁上一摸一樣的七爪金龍在星雲狀的精神力周圍盤旋。下意識地二人開始修習各自的功法，緩緩融合着這不明所以的能量。
而琅琊的神情也漸漸萎靡下去，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琅琊收回仙力，四周的法陣也隨之消失，唯有那七爪金龍還散發出淡淡的金芒。琅琊收回仙力後，也進人修習狀態。
一時間，密室之內陷入一片寂靜，只有三人的呼吸此起彼伏。
而在這密室之下十丈深的一個天然同洞之中，一顆金光閃爍的蛋似乎是收到了什麼刺激，滴溜溜轉了起來，本就附在它表面的一紅一藍兩色霧氣也加速吸收起周圍的紅藍霧氣。
轉眼便是兩個月的時間過去，這四季都沒有什麼變化的十萬大山內似乎一切無異。然而龍源山內的密室之中，四道金芒不分先後的射出，應無邪和雪沫二人幾乎同時醒來。一種力量感油然而生，雖然修爲並沒有增長太多，但識海中的精神力似乎有了質的飛躍，內視之下，一條七爪金龍圍繞着星雲狀的精神力緩緩遊動。
二人身體之中也充斥着一層層淡淡的金芒，雪沫丹田之內的仙力周圍和應無邪體內存有仙力的細胞周圍都有一條七爪金龍在緩緩流動。
一時之間，二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的記憶僅僅停留在琅琊擡手，兩道金色仙力將他們籠罩爲止，對之後所發生的所有事一無所知。
“你們醒了。”
蒼老的聲音響起，密室之中又亮起淡淡的金芒，琅琊盤膝坐在二人對面，本就蒼老的臉龐似乎更老了幾分，看着清醒過來的二人露出淡淡的微笑，道：“兩個小變態，身體的潛力竟然都這麼強，我蒼穹一族的化龍秘術竟然沒有讓你們有一絲龍的象徵，反而將所有能量內斂，轉化做護體游龍，保護着你們的生命本源——精神力和仙力，並且讓你們的力量中含有最起碼五爪金龍的龍威。唉，看來我是真的老了，天下是你們的了……”
二人都是聰明之人，僅從琅琊的隻言片語之中便猜出，琅琊一定是對他們進行了某種蒼穹一族的秘術，才令他們的身體有了如此之大的改觀。
“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雖然我不願承認，但我不得不說，我是在利用你們幫助我復仇而已。所以，作爲等價交換，我對你們施展了我蒼穹一族的禁術——化龍。我將我九成的生命本源都通過禁術傳輸給了你們二人，我想，這足夠作爲交換的條件，交換你們爲我復仇的條件。”
看着二人慾言又止的樣子，琅琊揮揮手，繼續說道：“記住，這個世界本就是公平的，想要得到什麼，就一定要付出同等的代價，等價交換是這個世界最基本，也是最至高的法則。所以，我給了你們反抗命運的力量，同樣的，你們也背上了替我復仇的枷鎖，這便是等價交換的法則。”
“可是，你是我們的師傅，你傳授我們仙術，我們替你報仇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怎麼會成爲你利用我們呢？”雪沫不解地問道，琅琊的一番話顯然讓他不能接受。
老龍蒼老的臉龐牽起一絲笑意，道：“話雖如此，我們之間也有一些師徒情分在，但這個世界時公平的，我選擇了你們爲我復仇，自然要給予你們復仇的力量，這便是等價交換吧。你們要記住，只有踏踏實實的付出，將來纔會成爲巔峰的存在。”老龍頓了頓，嘆息道：“我的時間不多了，可這話卻多了起來。唉，真是老了啊。好了，是該傳授你們秘術的時候了。”
二人聽着老龍有些語無倫次的話語，一時間疑惑不解，平常頑劣如孩童般的老龍今日怎麼顯得情感格外豐富？
他們並沒有聽到老龍嘆息自己的時日無多，所以一時間也先不明白這頑劣的老龍是怎麼了。同時，二人也被琅琊接下來要傳授他們的仙術十分感興趣，所以並沒有深究，便全身心地投入到琅琊接下來所傳授的秘術之中。
“首先便是那觀人氣脈的瞳術吧。此術名曰‘穿雲觀月’，共分三個階段——練瞳、穿雲、觀月。練到大成不僅能夠觀人氣脈，更能明辨秋毫，其中妙用就靠你們自己分辨了。”
當下，琅琊便把這“穿雲望月”之仙術傳授給了二人，見二人把所有運行法則全都銘記在心後，琅琊便開始傳授剩餘的蒼穹秘術。
“無邪，現在我要傳你的是一門身法，名曰‘龍遊鬼步’。此身法乃是我蒼穹一族的蒼穹寶典上所記載的一等一的身法，這是身法要訣，現在我便演示一遍，你要看清楚……”
“雪沫，我傳你的身法名曰‘星踩九蓮’，乃是你師母自創之身法，記好修習法決，我演示一遍，你要看清楚……”
“現在傳授你們二人的是護身之術，名曰‘九龍繞身’，也是我蒼穹寶典上所記載之秘術，記好法決……”
“無邪，以你現在身上凌厲的氣勢，將來必定是劍修一途，我便傳你我自創的劍法‘蒼穹七殺’，此法共分七式——龍嘯九天、飛龍流雲、蛟龍潛海、龍鎖乾坤、龍威莫逆、亢龍有悔、和蒼穹龍殺，記住劍譜，現在我便一式一式演示給你……”
“雪沫，你的伴生兵刃便是那支叫做‘青靈嘆’的長笛吧。那我便傳你一套迷惑心智，增幅和削弱並重曲子，此曲名爲‘幽泉九嘆’，共分九曲，你要記仔細……”
“既然已經傳授了這麼多，索性便把這空手入白刃的秘術一併教了去吧。此術名曰：‘摘星探柳’，記好法決，且看我演示一遍……”
一套套功法秘術在老龍的傳授之下飛速印入二人腦海之中，琅琊也佈置下一道引力不斷加大的陣法讓二人在其中不斷地演練他所傳授的秘術。一連十個月就在不斷地修習之中悄然流逝，結界內的引力由開始的二倍一路增長到十倍，二人也從一開始的寸步難行道如今在十倍重力下從容過招，不但他們的身體更加強悍，他們的心智也在這近一年的時間裡逐漸成熟。這近一年的時間裡，二人不斷修習功法秘術，間歇的時候便用來修習仙力，這十個月過後，二人的仙力也有了長足的進展。雪沫突破壁壘，達到了天階初期的層次，而應無邪也達到了玄階後期，隱隱突破的層次。
待到二人把功法秘術牢牢記在心間，並且都有所小成，老龍便放心地帶着他們走出密室，說是第二階段的特訓任務也提前結束了。
這也是應無邪來到這裡的第二個年頭。
看着琅琊不斷顯現老態的樣子，應無邪和雪沫二人暗暗心疼不已。他們並沒有把琅琊所說的互相利用或等價交換放在心間，因爲他們明白，琅琊那語無倫次的話僅僅是爲了讓他們更加沒有牽掛地行走紅塵，二人沒有絲毫不滿，而是積攢了更多的對這頭遲暮的老龍的敬仰和擔憂。
結束了近一年的山洞修習生活，三人默默地沿着那長長的隧道前進着，而重見天日的喜悅也沖淡了這份莫名的悲傷感。
終於，三人穿過水幕來到了久違的山林之間，應無邪和雪沫二人貪婪地呼吸者新鮮的空氣。突然間，二人臉色一變，隨着周圍山林中一片沙沙作響，近百名身着黑色斗篷的黑衣人從山林間一躍而出，抽出的兵刃之上散發出淡淡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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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