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現世
金紅的陽光漫過祁連山那雄渾壯闊的山峰,新的一天開始了。
應無邪看着漸漸熄滅的火焰,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他上前將石臺上的骨灰收進一個缺口的木碗之中,又從玄空戒指中拿出一個空的玉瓶,裝了滿滿一瓶骨灰,收進戒指中後便抱着木碗走出門去。
無限留戀地看了一眼這個他生活了十六年而今後也許再也不會回來的茅屋一眼,應無邪大步向着遠處的天樞山走去。
而他的孃親的骨灰,便隨着凜冽的寒風飄揚而去••••••
“嘿,聽說昨天那個小畜生又到咱麼天樞山的廚房偷吃的了。”
“啊?那個不要臉的小畜生又來了?你說咱麼天樞山的掌教爲什麼要縱容他們母子倆苟活在咱們的山頭?那個不要臉的小畜生還三番四次不識好歹地來咱們廚房偷東西。”
“這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了,不過聽說昨天他偷的是一塊藥老鼠的燻肉,嘿嘿,估計現在已經毒發身亡了,嘿嘿。”
這樣的討論聲在早上在天樞山飯堂用餐的月神殿弟子口中幾乎沒有停過,似乎他們和那個小畜生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突然,坐在門邊的月神殿弟子大聲喧譁起來。
“喂,小畜生,昨天那塊燻肉好不好吃啊?”不知是誰說了這麼一句。
“哈哈哈哈••••••”鬨堂大笑。
“是啊是啊,小畜生,是不是很好吃啊?”
應無邪站在天樞山飯堂門口,低着頭,似乎沒有聽到那些嘲諷的話語。
越來越多的月神殿弟子從飯堂裡跑了出來,不一會就把應無邪圍在當中。
“喂,小畜生,你娘是不是覺得那燻肉很好吃啊?”站在最前頭、離應無邪最近的一個月神殿弟子戲謔地說道。
應無邪緩緩擡起頭,一雙不知是因爲一夜沒睡還是因爲氣憤變得赤紅的眼眸盯着剛纔說話的那人,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你他*媽的想死麼?”
那說話之人一愣,旋即怒火中燒,擡手一巴掌就要落在應無邪臉上,:“臭小子,你說誰?”
少年猛然間動了,一矮身閃過那一巴掌,旋即一頭頂在那人胸口上。頓時,那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頂撞得向後退了幾步。
“哈哈哈••••••”
周圍立即響起一片嘲笑之聲。
“錢見,你竟然被一個沒有修習過一絲仙術的小畜生偷襲得手,真是丟了我們天樞山的臉面,以後你就夾着尾巴走吧!哈哈哈哈••••••”
那錢見惱羞成怒,也不說話,反手一掌拍嚮應無邪,掌間隱隱透出一絲青色光芒。
“嘭!”
一聲巨響,應無邪便被拍飛了出去,直飛出圍住他的人羣才重重地落在地上,身上的棉衣也被割破了一大塊。
少年慢慢爬了起來,嘴角溢出一絲不屑的笑容,嗤笑道:“這勞什子月神殿也不過如此,連一個沒有修煉過一絲仙術的人都傷不了,真是沒用啊!哈哈哈哈••••••”
所有月神殿的弟子皆是一愣,旋即暴怒。
“媽的!臭小子,別以爲老子不敢傷你!”
“大家一起上,他既然侮辱了咱們月神殿,那即使殺了他師父、掌教也不會怪罪我們的!”
一石激起千層浪,周圍的月神殿弟子各自施展出拿手的仙術,朝着那個侮辱了他們師門的少年招呼而去。
一時間風刃亂舞,暴風肆虐,好不熱鬧。
而應無邪卻如一隻靈巧的貓一般,在無數火焰,電弧和人羣中穿梭自如,那本來向他招呼而去的仙術不少都打在了月神殿弟子的身上,頓時嚎叫聲無數。
應無邪沒有修習過一絲仙術,但他天生就靈敏如貓,力大如牛。比之一般修習過一兩年體術的修仙者還要厲害得多。所以他才如此
靈敏地穿梭在人羣之中。
“鏘。”
那是劍出鞘的聲音,這月神殿的弟子大多都修習劍術。一來劍術凌厲無比,二來劍術也是飄逸無比的一種體術。
這世間的修仙者一般都會在修習仙術的閒暇時間修習一兩門體術,以便更好的發揮仙術的威力。
那一聲劍出鞘的聲響引得衆人一愣,似乎都不明白是誰在這麼混亂的、隨時可能誤傷的時候把佩劍拔出來。但隨着一聲慘叫響起,衆人都明白了是誰拔出了那把劍。
“啊!小畜生!你,你竟敢傷我!”
拔出劍的正是穿梭在人羣中的應無邪,他趁着這名月神殿弟子分心施展仙術之時,憑藉着自己的靈敏將他的佩劍拔了出來,順便一劍將他的右臂斬下。
“啊!”不少女弟子在看到那掉落在地板上的手臂和殷紅的鮮血後都驚叫出聲。
應無邪要的就是這一瞬間的慌亂!
反手一劍,雖然沒有修習過劍術,但憑着天生的敏捷和力量,硬生生斬落三顆試圖用仙術制服他的月神殿弟子的頭顱。鮮血在空中劃出道道弧線。
“殺人啦!快,快去找師傅、掌教來。這小畜生髮狂了!!”
立刻便有幾個處亂不驚的弟子向着天樞山掌教的住所狂奔而去,而剩下的一衆弟子則向遠處退去,呈半圓之勢,將應無邪圍在其中。
胡亂舞動着手中的長劍,劍身上的血珠四射開來。
“哈哈哈••••••你們不是很狂麼?你們不是自命不凡麼?老子今天就要殺光你們這些人面獸心的狗東西!哈哈哈哈••••••”少年仰天狂笑,狀若瘋狂。
這些月神殿的弟子們只不過是一些剛剛進入月神殿一兩年的編外弟子,真正的編內弟子並不和他們一同用餐。而他們所掌握的仙術又少得可憐,一時間只能用那些一成不變的招式牽制陷入瘋狂的應無邪。
“大膽狂徒,休得在我天樞山撒野!”
一道中氣十足的大吼在這飯堂前的小廣場上響起,幾乎同時,一道青色的身影瞬間砸入月神殿弟子和應無邪之間的地板上。
“嘭!”煙塵四起。
待到煙塵散去,衆人才看清來人正是天樞山執法堂堂主——風魔楊振!
“喀拉••••••”以那楊振爲中心,青石鋪就的地面向四面八方龜裂開來。此時,這個平時在月神殿弟子眼中如同惡魔一般的楊振變得如同救世主般偉岸!
應無邪偏了偏頭,眼中回覆一絲清明,孃親留下的話語在他內心深處響了起來“不要被仇恨矇蔽了雙眼,記住,內心的清明纔是最重要的!”
漸漸的,應無邪從那種瘋狂的狀態中恢復過來,內心逐漸清明起來。
這貌似忠良的大叔仙力不是一般的強啊,還是先撤退,等日後修習了仙術再來和這些人面獸心的東西算賬!
此時,應無邪深知敵不過這楊振,心中便萌生了退意。小心翼翼地退了一小步。
“啪!”
一道青色的風刃閃電般地射入應無邪身後的青石板中,頓時,碎石紛飛。“小子,我不保證下一次會不會把你的腦袋打爛。哼!殺了我月神殿三名編外弟子,你還想毫髮無損地離開麼?”
楊振緩步走向應無邪,手掌緩緩張開,數道風刃在他掌心環繞飛旋。
正在此時,又是數道身影落入飯堂前的小廣場之中。赫然是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帶着十數位英姿勃發的青年。想必這便是天樞山掌教——玄空真人和他的一衆親傳弟子了吧。
在場中的衆多月神殿編外弟子全都用敬仰羨慕的目光看着那十數位傲氣凌人的天樞山掌教親傳弟子。
“楊振,休要濫傷人性命。”
玄空真人走到楊振身旁,伸手壓下楊振的手臂,目光平和地看着應無邪。
“應無邪
是吧?”玄空真人走到應無邪面前,微笑着問道,“不錯,不錯,都已經這麼大了。”
應無邪看着這個笑容慈愛的老人,心中的戾氣卻有增無減!他還記得,當年就是這個老頭將他和他的孃親趕到那個破敗的茅屋之中!
“雖然廚房的王老頭已經和我說了那燻肉之事還叫我不要傷你性命,而且我也確實很想放你離去。”老者緩緩地說道:“但你殺了我月神殿三名編外弟子,我不得不給你一些小小的懲罰。”
說着,老者閃電般出手,一巴掌便將應無邪打飛出去。
應無邪只覺玄空真人一巴掌下去,自己眼前一黑,旋即又冒出無數閃爍的光點,耳朵嗡嗡作響,口中鼻中全是鮮血的腥氣。手中的長劍也“噹啷”一聲掉落在地上。
“掌教,打死這個小畜生,爲張東報仇啊!”
“對,決不能饒過他!讓他和他那個賤人孃親在黃泉路上重逢吧!哈哈••••••”
周圍圍觀的一衆月神殿弟子看到他們的掌教大人親自到來,頓時又叫囂起來。
應無邪耳中漸漸恢復了清明,聽得那些侮辱他和他孃親的嘲諷頓時一股怒火充斥在胸腔之中,張開嘴想要痛罵,但卻只是吐出一口鮮血,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呵呵。”玄空真人淡然一笑,旋即飛身而起,又是一腳,將剛爬起來的應無邪踢飛。
應無邪只覺得天旋地轉,不斷被人踢飛又落地。雖然有“蒼穹”內甲護身以致沒有傷及筋骨,但那皮肉之痛卻也令他痛得冷汗直冒。
“小子,你應該慶幸我們月神殿是從來不隨便傷人性命的,再加上王老頭替你求情你才能保住一條性命。否則,你早已經去黃泉路上會你的賤人母親去了!”玄空真人抓住應無邪的衣領,伏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哦,對了,你應該也很奇怪爲什麼你孃親的身體爲什麼一天比一天虛弱吧?我想她也不會告訴你每天都有幾個附近村裡的地痞無賴給他活動筋骨吧?哈哈哈哈,即使沒有那藥老鼠的燻肉,估計她也挺不了幾天了。”
“轟!”
應無邪只覺得腦中一聲轟然巨響,一股業火瞬間竄遍全身,最終匯聚於雙目之上。
“啊!”雙目的巨大疼痛和心中的悲憤痛苦另應無邪不可抑制地發出一聲大吼。
“嘭!”一道紫色的能量波動以應無邪爲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瞬間,應無邪周圍三尺內的青石板全部化爲粉塵,就是那玄空真人也在猝不及防之下被這能量波動震開,更不要說那些站在一旁的月神殿編外弟子了。
猛然,應無邪擡起頭,兩道手臂粗細的蒼藍色火焰向着玄空真人噴飛而去,那炙熱的能量將周圍的空氣都烤的扭曲變形。
“不好!”玄空真人一驚,一道碩大的風遁瞬間形成,幾乎同時,兩道火焰就轟擊在風遁之上。
“嗤嗤。”火焰轟擊在風遁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喝!”在旁邊的楊振一聲大喝,無數風刃向着不遠處雙目紫紅的應無邪席捲而去。
“嘭、嘭、嘭••••••”
一連串巨大的聲響響起,所有風刃幾乎全部轟擊在應無邪身上,這楊振也是起了殺心。
然而應無邪卻並未如楊振所想,被風刃攪碎,而是被風刃轟飛出去。這風刃的力量也是極大,應無邪被這巨大的力量直直地轟飛到遠處那巨石林立的廢墟之中。
玄空真人和楊振眼中皆是閃過一絲驚詫,當看到應無邪所飛行的方向之時,互相對視一眼,同時大叫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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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