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馬車剛駛到烈焰國都火城時,便聽到一聲清脆響亮含着濃濃情意的呼喚。
緊接着,車簾被掀開,一個火紅‘色’的腦袋探了進來,“蘇蘇,你總算來了,你不知道,我這些日子每天在宮裡坐立難安,哪還有心思處理朝政,就數着日子等你來了,今早上聽到探子回報,說你的馬車出現在百里外,我便丟下朝政早早的出城迎接你來了,等了好幾個時辰,你纔出現,你不知道我等得多心焦……”
“你一定會怪我明明知道你來了,卻不早早去接你,我也想啊,可是大臣們都攔着我,我去不成,父皇更是派了一列御林軍守着我,就怕我又丟下國事跑了……”
宇哥哥興奮不已的說了許多,才發現馬車裡和我共乘馬車的南宮駿,不由得挑了挑濃眉,語氣不善,“你是誰?怎麼和蘇蘇坐一輛馬車上?哼!見到朕也不下跪行禮,信不信朕治你大不敬之罪?”
宇哥哥‘性’子單純爽朗,開心煩惱都表現在臉上,根本不在乎別人對他是否下跪行禮,他這麼說一定是妒忌南宮駿和我坐一起了,笑了笑,握了他的手,輕輕在他‘脣’邊落下一‘吻’。
此舉有三層含義,一,我對宇哥哥比別人親厚,他不必爲了別人氣惱,二,我對南宮駿毫不避嫌,代表我已把他當作心腹,我信任他,希望他別讓我失望,三,也是最重要的,我可以和別人親愛,可南宮駿,卻永遠只能是好友。
果然,宇哥哥被我一‘吻’,歡欣不已,早把南宮駿的不敬拋到腦後了,而南宮駿臉‘色’暗了暗,再看向我時,眸裡的脈脈情意已隱去,換上的是臣對君的那種景仰和忠誠。
我相信他是真的懂了!
“參見陛下!”剛下馬車,烈焰國的丞相董大人和大將軍莫將軍便率領文武百官下跪迎拜。
他們也許以爲我是來和他們結盟的,個個都是一臉喜氣,我在心裡笑了笑,若他們得知我是來奪帝位的,不知會氣惱成什麼樣,估計恨不得剝了我的皮吧?
“快快請起!”我正想去扶顫巍巍的董丞相,手卻被宇哥哥緊緊握着,只好作罷。
“謝陛下!”董丞相和莫將軍起身恭敬道。
“好了!朕現在接到蘇蘇了,蘇蘇也會隨朕回宮,你們還擔心朕逃跑不成?都散了吧散了吧!全擠在城‘門’口像什麼樣?”
“老臣不敢!”
“末將不敢!”
董丞相和莫將軍看了我一眼,似乎害怕我將他們的皇帝拐走,攤上這麼一個玩心重三天兩天逃跑的皇帝,也難爲他們了,我笑了笑,說道:“孤還想與皇上敘敘舊,衆位不必擔心,孤不會拐走你們的皇上的!”
“陛下說笑了……”董丞相說着,與莫將軍互看一眼,雙雙領着文武百官退下,很快,城‘門’口便恢復往日的情形。
不時有百姓好奇的看我們一眼,也不停留,又匆匆趕自己的路,烈焰國果然民風開放,君民親近,普通老百姓見了皇帝,也沒多驚訝,也估計是宇哥哥經常跑出皇宮遊玩,大家都見怪不怪了吧。
“蘇蘇是第一次來火城吧?我陪蘇蘇好好逛逛?”宇哥哥緊握着我的手,試探着問,就怕我不答應。
我淺淺一笑,柔聲道:“蘇蘇連日趕路,累了……”
“那我便陪蘇蘇回宮歇息!”
“回宮?不了!蘇蘇還是在驛館歇息吧!本該進宮給皇姑姑,皇姑父請安,可身子累得慌,還是明日再進宮好了!”
“驛館?驛館簡陋,還是去宮裡吧?……”見我微涼的臉‘色’,宇哥哥沒有說下去,懊惱的改口道,“驛館就驛館吧!李立李光!”
“奴才在!”兩兄弟一聽皇帝召喚,趕緊小跑過來。
“沒聽到蘇蘇說嗎?要在驛館歇息,知道怎麼做了?”
“奴才明白,奴才馬上派人去收拾整理,保準讓長公主,不,是陛下,讓陛下住得舒舒服服,比在宮裡還舒服……”
“囉嗦!還不快去!”
“是,奴才馬上就去!馬上就去!”兩兄弟說着飛奔而去。
拒絕乘坐宇哥哥的華貴龍攆,率先上了馬車,宇哥哥見狀,也只好作罷,跟在我後面鑽進馬車,驚風揚起馬鞭,馬車便徐徐的像驛館駛去,南宮駿見宇哥哥在,也謹守君臣之禮,騎了馬守護在馬車旁。
從一坐進馬車,宇哥哥的臉‘色’便臭臭的。
我也不想開口問他,等着他自己忍不住說出來。
他就一直在那懊惱着,我也不急,掀起車簾看窗外的風土民情,大街上人來人往,烈焰氣候乾燥,天氣比別的地方熱,百姓們多是衣着簡單清爽,皮膚黝黑,笑容爽朗,舉手投足之間乾脆大氣,毫無扭捏之態。
攤販們大聲招呼着過往的行人,客人們見喜歡的東西,也不討價還價,很乾脆就掏錢買下,我扭頭見宇哥哥悶悶的表情,笑道:“晚上出宮遊玩‘挺’麻煩的吧?”
他不明白我爲什麼突然問這麼一句,想了想說道:“父皇和母后會派‘侍’衛保護的!”
他以爲我擔心安全問題,我看着窗外來來往往的百姓,輕聲道:“你說,晚上我們來逛街可好?就我們倆個人,不帶‘侍’衛,走在百姓中,遠離高高在上的朝堂,做一回普通人,好不好?”
許久沒聽到他的回答,我以爲他不贊成,回頭一看,他正在擦着眼睛,我見他雙眼紅通通的,似乎流了眼淚。
“宇哥哥,你……哭了?”
“哪有?你又不是不知道火城風沙大,進沙子了呢!”他一口否決,明明就是剛哭過,還死撐!
“宇哥哥——”我微微側身,疲憊的身子枕着他結實的長‘腿’,他似乎被我的舉動‘弄’呆了,許久,才小心翼翼的撫‘摸’着我的長髮。
“蘇蘇累了,借宇哥哥的身子靠一靠,可好?”
他用力點頭,察覺到我沒有注意,忙低聲道:“好!別說靠一靠,就是把身子給你都沒關係……”
察覺到自己失言,烈宇的臉倏地紅透了,等了許久也不見懷裡的‘女’子取笑自己,仔細一看,那雙清澈睿智的眸已輕輕合上,長長的睫‘毛’如蝴蝶疲憊的翅膀,安靜的垂下。
久久凝望着她熟睡的容顏,大手小心翼翼的爲她撫平糾結的眉心,心裡幸福又心疼。
他的蘇蘇,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