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閒的內世界不知何時顯現,周遭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此人不過後期天神修爲,根本難以逃脫他的掌控。
無需動用神魂禁制,幻城領域施展開來,此人立刻心神不屬,神色茫然的回答起慕閒的問話來。
但回答完畢之後,慕閒卻眉頭大皺,此人竟然不是聯盟盟主朝空庭的人,而是換天樓牧大掌櫃手下的人。
牧大掌櫃只是派此人跟着他,具體要做什麼,此人也不明白!
這讓慕閒很是失望,他之所以大搖大擺的在換天樓現身,就是想引來朝空庭麾下的探子,他卻是高估了自己的吸引力,數十年未見,朝空庭的人早就放棄了對他的追查。在朝空庭等人看來,身爲象五城主人的他反被象五城所害,聖器才落到象五城手中,導致這些後來的探子根本就不認識慕閒。
牧大掌櫃派來跟蹤的人也不是毫無用處,慕閒從此人腦海中得知,象五城兩日前曾在千屋石城現身過。
畢竟是牧大掌櫃的探子,或許牧大掌櫃只是擔心慕閒的安全,才故意派人來跟蹤他。
慕閒沒有對此人下手,只是以幻道之術迷惑心智,讓他忘記掉這段經歷便可。
……
傍晚十分,慕閒坐在千屋石城,原來路大師等人的藥坊之內,卻發現藥坊早在十幾年前就換了主人。
“十八年了吧,前主人因爲身受重傷,被仇家追殺,以大便宜的價錢賣給了我。”現在這位主人坦然說道。
這讓慕閒頓時斷了線索,找不到路大師,找不到象五城,整個煉藥聖都,除了牧大掌櫃,慕閒竟然沒有任何認識之人。
神魂感知中,象五城那根線並沒有斷。顯然他沒有危險,慕閒想了想之後,朝這位辨識藥坊的主人說道:
“掌櫃的,我本是一名初期藥神。想要在煉藥聖都尋找我師尊,如今身上盤纏不多,想在掌櫃這裡應聘一個夥計如何?”
“你真是一名初期藥神?”掌櫃的聞言微喜,轉而又愁眉道:“可我這裡的夥計工錢不多……”
“沒事,只要能居住餬口便可。待我師尊尋找到我,就會離開。”
掌櫃的自然樂意,反正這裡是辨識藥坊,沒什麼秘密可言,多出一個藥神級的夥計他求之不得。
慕閒便在千屋石城住了下來,白日裡在藥坊做夥計,晚上則到處尋找象五城等人。
還別說,辨識藥性這活兒對於煉藥師來說多有意義,慕閒竟然在這簡單的工作中,尋找到了樂趣。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慕閒卻是沒有任何眉頭,朝空庭的探子沒有找到他,他也沒能找到象五城。
就在他忍不住要親自找上象五城時,一股淡淡的波動突然間吸引他的注意,慕閒身形微震,從牀上消失,瞬間朝着聖都廣場的位置奔去。
那股波動距離聖都廣場不遠,就在換天樓後面數裡處,慕閒憑藉光暗規則的隱匿性,悄無聲息的追了上去。
那是一棟看似普通的三層樓民居。在周圍的建築中絲毫不起眼,慕閒像只幽靈般循着暗處落在起窗戶邊。
只是當他朝着屋內打量一眼時,他的臉上豁然變色——
屋內只有兩人,一個是一向笑臉迎客的牧大掌櫃。此刻卻正是面色陰冷的說着話,另外一人躺在鐵牀上,四肢被鐵鏈拴着,頭髮凌亂,像只野獸般在牀上掙扎,從氣息上依稀可以辨認出。正是慕閒的藥道師尊——苟文勳。
整間屋子都設置着禁制,阻擋外面的人以神魂探查,即便是半步聖者強行探查,也會被人發現。
但這難不住慕閒,內世界投影開來,將整座屋子包裹,而後神魂直接穿透窗戶,形成的一絲神魂波動被他內世界全部攔截下來。
“苟文勳啊苟文勳,你這個老頑固!三十年了,你還是這般的不識趣,這是給你的最後選擇,看到沒有?回魂復生丹,你那天才弟子給你送來的,只要你告訴我那催化石是什麼,我就放了你!”牧大掌櫃坐在牀邊,冷冷的看着。
“呸!牧九州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虧我一直把你當成兄弟般,一直認你爲至交好友,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等東西。想要我告訴你那催化石是什麼,做夢吧!嘿嘿,你以爲我會相信你,若是告訴了你催化石的秘密,你會放我出去?”苟文勳嗤之以鼻。
他全身傷痕累累,顯然承受過無數次大刑,但卻毫不在意,連修爲被毀都沒放在心中。
他的倔強性格很多人都知曉,認定了的事情就算是死也不會更高,這頓時讓牧大掌櫃眉頭大皺。
牧九州也放棄了最後的勸降,眼中帶着凌厲殺意:“憑你也配當我兄弟?你應該知道本座乃是換天樓主的分身,就算半聖在我面前也得跪下,你覺得你配當我兄弟。你和我拉好關係,不過是想攀上換天樓主這塊招牌吧,可惜了,若不是催化石這事,你或許還真能這般坦坦蕩蕩的活到老活到死……”
苟文勳沒有回答,只是嘿嘿冷笑:“幸好我們不是兄弟,像你這種暗害兄弟,還意圖裝好人騙走催化石之人,真不配成我兄弟!其實我早就發現你不是個東西,只是沒想到你會對我動手……瞎了眼啊!”
“冥頑不明的老頑固,是你自己找死——”
牧大掌櫃終於不再勸降,右手指甲悠然邊長,彷彿冰冷的刀劍,朝着苟文勳眉心插去。
“噗!”
窗戶破碎,一道寒光激射過來,彈開了牧大掌櫃的手指,大木牀自動滑動,朝着慕閒身前移來。
慕閒撮手成刀,連續揮下,快速將鎖着苟文勳的鐵鏈斬斷,這鐵鏈堅硬無比,但卻無法阻擋慕閒的手指。
“慕閒,你快走……此人是換天樓住的分身,你不是他的對手。”苟文勳看到慕閒立刻大叫,“快走啊!不要管我!”
“師尊你受苦了,徒兒現在就爲你報仇。”慕閒不說話,徑直朝着換天樓主走去。
牧大掌櫃大笑,看向慕閒的眼神中,帶着羊入狼口的戲謔:“喲喲喲,想不到果然有用,一枚丹藥就讓你們師徒團聚……現在呢,苟文勳,你若是交出催化劑的配方,我可以放過你徒兒和你的性命。”原來他早已發現慕閒在丹藥上留下的一縷神識,故意將慕閒引來此地。
一來可以借慕閒逼迫苟文勳交出催化劑;二來逮住慕閒對付象五城就名正言順。
“這世間真有那麼多自以爲是之人。”慕閒搖搖頭,朝着牧大掌櫃隔空劈出一掌。
牧大掌櫃雖然換天樓主的分身,卻纔只有後期天神修爲,雖然必要之時可以隔空借用本體的力量,但卻無法改變他只有後期天神的事實。
慕閒早已經封鎖空間,那一掌輕飄飄的劈來,卻是蘊含着足以重創半聖的莫大威能!
牧九州發現這一掌的威勢遠超想象,同時還發現竟然無法和本體取得聯繫,頓時間驚駭無比。
這就彷彿到口的小羔羊,突然間撕破羊皮,現出猙獰老虎的爪子……
“住手,快住手……你可知道我是誰?我是換天樓主的分身,你敢殺我!”
牧大掌櫃驚恐大叫,那掌影來勢奇緩,他卻無法閃避,甚至連神識也跟之不上。
“放心,我不殺你……我想看看奴役別人分身是什麼樣的感覺!”慕閒淡笑着。
“砰!”
一掌劈在牧大掌櫃胸口,後者噗的吐出一口血來,頭暈腦脹,心神不屬。
當他擡起頭時,卻看到慕閒雙目閃爍着幽靈般的光芒,而後便心神茫然,跌跌撞撞的走到他面前。
慕閒伸出手,無比小心的在他神識海中種下禁制。
這畢竟是一尊半聖分身,很可能還是修爲絕顛的超級半聖,想要不知不覺的在對方分身神識海中種下禁制,這絕對需要細心和手段。
故而,這一道禁制足足耗費了慕閒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後,牧大掌櫃幽幽的醒來,先是有些茫然,許久纔回過神來,走到慕閒身邊單膝躬身:“見過主人。”
“我想知道換天樓主的身份!”慕閒點點頭,在苟文勳無限震驚中詢問道。
“換天樓主姓牧名九州,乃是一位戰力絕顛的半聖強者,擁有三尊分身,我是其中之一。牧九州的另一重身份是九煞山主,他常年居住在九煞山,只讓三尊分身在外行走。他修有一門異術,必要之時分身可以隔空借用本體的力量,擁有本體五成戰力,同樣堪比一尊半聖。”苟文勳點頭道。
九煞山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勢力,堂堂換天樓主,煉藥天洲有數強者,竟然還有這樣一重難以想象的身份。
“牧九州到底有多強?”慕閒冷冷問道。
“我並不能確定。他出手的時候並不多,但他曾經說過,整個煉藥天洲唯有九天嘯的戰力凌駕於他之上,除此之外不管是朝空庭還是古帝殤,都要比他弱上一籌。據他所言九天嘯的真實戰力,怕是不遜色於聖者,而且他背後還有一個神秘組織,那裡面纔是強者如雲。”
“九天嘯!”慕閒暗暗心驚。由此看來,九天嘯很可能也是逆聖盟的人。
他思考許久,朝牧大掌櫃吩咐道:“你回去吧。繼續做你的大掌櫃,同時發動你手下的力量,幫我尋找象五城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