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兒說完,身形一閃便已經不見了。【首發】她每天只有兩個時辰可以凝聚出真人的肉身,然而,因爲雲曦之事,她已經不願意再凝聚肉身了。此刻的她,就好似一個花間的精靈一樣,有薄如蟬翼的雙翅,帶着她只有三寸長的身體在山谷中穿梭。
子桑菱收回目光,心神漸漸沉靜下來,她能夠感覺到,這裡似乎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否則不會有這樣濃郁的草木氣息。
正在往前探着,突然念兒傳音說道,她竟然找到了離溯藥方中的一味藥,雖然年份未到,不過放在子桑菱的土木空間之中,能夠加速生長,年份倒是不用擔心。
子桑菱正爲此消息高興着,突然,腳下一軟,身子便開始有些傾瀉,似乎腳下的土地瞬間變身沼澤。
“老大,什麼情況?”此時的飛嘟已經變爲了原本小萌獸的樣子,站在了子桑菱的肩頭。
“這下面有古怪。”子桑菱不敢動,心裡也並不擔心,若是真的沼澤的話,飛嘟變身將她拉起來不就好了。不過,她總覺得有些蹊蹺,好似下面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吸引她下去一探一般。
子桑菱讓飛嘟飛起來隨時注意情況,一咬牙,運用土遁之術,加速往土地下方沉去。
視線一片黑暗,世界倏然靜謐。要不是神識能夠探出一丈方圓的距離,子桑菱都會感到自己好像掉入了徹底寂滅的世界。腳下柔軟的土地突然變得堅實,子桑菱踩上切實的土地,手掌一翻,將一枚月光石取了出來。
這是一個很小的石室,石室之中,有一張白玉石牀,石牀的旁邊,有一張普通的木桌,除此之外,便沒有任何的擺設。然而,卻讓子桑菱驚愕地屏住了呼吸
因爲此時,石牀上正盤坐着一個男人。男人約莫三十歲上下,雙目緊閉,一身黑袍上滿是暴戾的氣息。他的五官非常立體,眉毛濃黑,長眸斜飛,鼻翼又挺又直,薄脣緊緊抿起,好似在壓抑着什麼。
彷彿根本沒有察覺子桑菱的到來一般,男子依舊盤膝坐着,沒有半分反應。
子桑菱的一雙腳定格在石室中,不敢有任何動作。因爲,雖然這名男子沒有任何反應,但是她卻感覺到了他身上異常強大的氣息,那是濯焰先前激發身體那股力量時候都不能比擬的。
魔域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男子?如果有他的存在,那麼她的哥哥怎麼可能是魔君?
子桑菱心中驚疑萬分,然而她不動作,這名男子也沒有任何行動。
不得已,是她擅闖人家的洞府在先,她不能就這樣站着。硬起頭皮,子桑菱恭敬道:“前輩,不好意思,我實在是不知這裡是您洞府,所以冒昧前來,還請不要見怪……”
然而,她說了半天,對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前輩……”子桑菱往前走了一步,神識小心翼翼地往男子身上掃去。
竟然是空無一物!
他已經……死了?!
子桑菱驚訝地再次驗證,確實,這個看起來鮮活無比的男子,好像已經死了。而且,此時她將目光落在牀上,發現,上面的灰都已經很厚了。應該是死去多年了吧?
本着對強大修爲者的尊敬,子桑菱鞠了一躬,道:“前輩,晚輩無意打擾貴府,現在就離開,您安息吧!”說着,子桑菱祭出土遁之術,便往頭頂上方的來路扎去。
然而,先前還是很柔軟的土地,一下子變得格外堅硬起來,任子桑菱如何努力也根本無法運出土遁之術。
“前輩,您高擡貴手吧!”不知爲何,她總覺得是眼前的人有古怪。
正着急之際,突然一聲輕哼從男子口中溢出,在這格外靜謐的地方,讓子桑菱驚得不禁往後一跳。
“丫頭,怕了?誰讓你擅闖本座府邸的?!”男子突然睜開眼來,石室之中好似颳起了一陣靈氣風暴。
“您、您還活着?”子桑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用神識掃了的,他剛剛明明是一個死物。
“敢詛咒本座?!”男子前一刻還滿是暴戾之氣,下一刻卻又道:“沒想到本座閉關多年,再醒來時,世人已經不認識我了。”這句話,霸氣中又帶着些許滄桑。
“您,今年貴庚?”子桑菱眼睛裡滿是好奇。還是聽人說過,有的修爲高的人,能活上幾百年,不過,在無涯大陸已經很難見到罷了。
“有趣的丫頭,竟然剛剛見面便問本座的年齡,不怕本座殺了你?”男子眼睛眯了眯,殺氣再一次充盈石室。突然,他又收起殺氣蹙眉道:“你的空間裡怎麼有一個人?”
子桑菱心中大驚,心生戒備卻又在巨大的修爲鴻溝前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只得道:“前輩說笑呢?”
“哼,騙本座,你還嫩了點!”男子輕哼道:“你們是滄海神族吧?他遠離滄海神塔太久,所以修爲已經快要耗盡了,你若是再找不到輪迴之果,你就等着給他收屍吧!”說着,將一臉驚愕的子桑菱上下打量道:“原來你服用了輪迴之果,怪不得你沒有問題。”
他竟然一眼看穿了這麼多!子桑菱此時已經不知該如何反應了,只訥訥道:“前輩,輪迴巨樹已經開始枯萎,所以,根本沒有第二顆輪迴之果,您知道還有什麼別的辦法能救他嗎?”
“你帶他回到滄海神島不就好了?!”男子將子桑菱打量一番,挑眉道:“難道你們是被趕出來了?還是私奔?”
都想到哪裡去了!子桑菱斂眸低嘆:“前輩,滄海神島已經沉沒百年了,滄海神塔也消失了。”
“什麼?!”男子突然暴躁地跳了起來,滿是殺氣自語道:“沒想到本座這次閉關出來,外面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真該死,要不是爲了那棵安碩果樹,本座怎麼安心被拴在此?!”
子桑菱戒備地往後退了退,道:“前輩,確實如此,神島已經沉到了水底,如今族人只剩我和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