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嫣?”濯焰轉過臉去。
“三哥,你和她……”姬如嫣快步走來,腳步有些破碎:“你們剛剛發生了什麼?”
“什麼也沒發生。”濯焰微微蹙眉:“如嫣,你是不是喝了酒?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姬如嫣只覺得心中一股酸澀瞬間侵蝕了她所有的理智,這大半年來的憋屈和醋意瞬間將她淹沒:“三哥,你明明知道我對你是什麼心意,爲什麼總是置之不理?而她,又是什麼人,一個女子在大庭廣衆下唱那樣的歌,斡旋於衆多男子中間,她是什麼人你難道不知道嗎?”
“如嫣,正如你叫我三哥,我也一直把你當做妹妹,從未有過半分別的心思。”濯焰平靜道:“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爲什麼?就因爲她?”姬如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然當着子桑菱的面,對她說出這樣殘忍冷酷的話。難道,他們之間一起長大的情誼,都抵不上半路殺出的子桑菱麼?
“與她無關。”濯焰從子桑菱身上收回目光:“即使沒有她,我也把你當妹妹。從小是,現在是,將來也是,永遠不會改變。”
他殘忍冰冷的話,好像一柄利刃插入她的心間,攪得支離破碎,痛到令她站立不穩。姬如嫣扶住一旁的一棵小樹,臉色蒼白地問:“那她呢?你把她當做什麼?”不論如何,她也要弄個明白,即使他的回答可能再次傷得她體無完膚。
“我和她?”濯焰望着子桑菱,心中有些困惑。緩了緩思緒,於是道:“我們沒什麼,她有些冷,我把衣服給她罷了。”
“冷?”姬如嫣苦笑,他還能找到一個更荒唐的理由麼?且不說以子桑菱的修爲早已不懼普通寒冷,就說這天氣,明明就是夏天好麼?怎可能與冷扯上關係?
“我明日便要離開須臾城,你找齊了東西,便立即派人通知我。”濯焰這句話卻是對子桑菱說的。
“好,那我回去了,晚安。”說罷,子桑菱便往別院走去。
“三哥?”姬如嫣被晾在了一邊,不甘心地看着子桑菱的影子消失,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
“如嫣,今日就當你喝醉了,今後,還是向從前一樣吧!”濯焰率先往前走去:“已經深夜,早些回去休息。”
姬如嫣望着濯焰冰冷的背影,心臟猛烈收縮,行動優先於思維,已然快步追上,從後面抱住了濯焰的腰。“三哥,你難道真的喜歡上了她?”
“沒有。”濯焰一個手指一個手指地扳開姬如嫣的擁抱。
“那你會喜歡上她嗎?”姬如嫣懷抱落空,只覺得好似墜入了無底卻冰冷的地底,滿心的空落與害怕。
“不知道。”濯焰平靜道,深邃的眸中毫無情緒。
“爲什麼對我你那麼斷然,對她卻說不知道?”她不甘心啊!
“如嫣,事實早已註定,何必再三深究!”濯焰轉過身,認真望着姬如嫣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管我和她之間怎麼樣,你都不要打她的主意,無論如何,她是無辜的。”
“無辜?”姬如嫣眼淚笑了出來:“她到底有什麼好?她認識你比我晚,付出比我少,隨便往臺上一站,便俘獲了你所有的目光。我承認,她的確美……原來,你們男人都一樣,看的,不過是外表皮相罷了!根本不會在乎她是怎樣的人,自從這四國會試以來,她一直在結交世家少年,爲的,便是攀龍附鳳!就這樣的人,你居然對我說她無辜!”
結交世家少年?濯焰眉頭一簇,努力壓下心中被這幾個字引發的火氣,渾身上下散發着森然冷意,再不理會姬如嫣,轉身便走。
“三哥,不要走……”姬如嫣淚眼朦朧地望着濯焰離去的背影,無助地跌坐在了地上。今日,她放下平日裡比生命還要看重的尊嚴,低聲下氣向他表白,卻被他當着情敵的面,無情地拒絕。尊嚴被踩踏在了腳下,心好似滾落在破碎的琉璃上,被扎得再也拼湊不起。可是,任憑她如何無助,他還是決絕離開,連一絲希望都不曾給她留下。
“我很感激你爹從小收留我,我可以爲待寒宮出生入死,但是,如果要讓我用自己的感情來償還,恕我無能爲力!”濯焰的傳音到達姬如嫣耳中之時,他已然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之中。
子桑菱回到別院之時,子桑青自然還未回去。
此時,長亭邊陰影處的兩人似乎都快要達到頂點。溪煥突然停下了動作,不過依舊還停留在子桑青身體裡面。子桑青恍惚回過神來,帶着水霧的眼睛望向身上的溪煥:“溪大哥?”發出的聲音,連她都從未想過的嬌媚。
“青兒,看着我的眼睛。”溪煥凝望着子桑青,他的眸中突然多出兩個漩渦,又黑又深,似要將萬物都吸入進去。
“嗯?”子桑青望向溪煥,本來就處於迷醉狀態的她很快便被這雙黑洞般的眼睛吸引。接着,子桑青眸中唯一的一絲清明也消失不見,徒留朦朧與茫然。
“青兒,跟着我說。”溪煥又開始動作,極致溫柔,深深淺淺地,口中緩緩念道:“我子桑青是溪煥的女人,我只聽命於溪煥一人,溪煥無論要我做什麼都是對的,至死不渝。”
隨着溪煥的動作,子桑青臉色又變得潮紅起來,她無意識地弓起腰,進一步迎合着溪煥的深入,口中跟着喃喃念道:“我子桑青是溪煥的女人,我只聽命於溪煥一人,溪煥無論要我做什麼都是對的,至死不渝。”
直到遠處的天際開始濛濛發白,溪煥才從子桑青身體裡退了出來。此時,子桑青總算恢復了清明。意識到自己竟然和今晚才認識的男子如此親密了一夜,頓時羞得不敢睜開眼來。
她怎麼會這樣輕易交出了自己的身子?後悔嗎?好像有一點點,但是,心中卻更多的是對眼前男子的依賴和信任。可是,她只認識他一夜,爲什麼這樣的絕對信任好似根植於靈魂一般?讓她微微錯愕,卻又覺得似乎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