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迴歸道路(下)

蟲族改變了作戰策略,妖獸羣面臨十多羣蟲族的圍追堵截,那種鰩魚形的蟲族還依仗其高速、靈活、甲殼堅固,不停在一側騷擾、阻礙,情況實在是兇險萬分。

“全體右轉四十五度,俯衝!”

爲了避開其他幾個蟲羣,妖獸羣只好向着只有一個蟲羣的方向突圍,結果,無可避免地,與這蟲羣較爲稀疏的地帶距離拉進。其間只有十分之一秒不到的時間,可就在這十分之一秒的時間中,近處的蟲族撲上來。妖獸們奮力反擊,殺傷撕碎不少蟲族,同時,自己身上也多了不少傷痕。

十分之一秒後,妖獸羣與蟲羣拉開一些距離,個別衝入妖獸羣的蟲族,瞬間給分屍,附近的妖獸各自咬了一些這些蟲族的肉,也不咀嚼,一口吞下。同時,那些受傷較重的妖獸回到內部,以妖獸的恢復能力,不是特別嚴重致命傷,很快會恢復。

妖獸羣又一次突圍成功,不過,剛與蟲羣拉開一段距離,左側上方、下方,後面左右兩側,共有六波蟲羣先後襲來。

一陣爆炸聲,數十枚導彈在蟲羣中炸開,是從地面的基地發射,雖然殺傷了一些蟲族,卻並沒有舒緩妖獸羣的壓力,十多羣蟲族依然窮追不捨。基地的戰鬥機械人懸浮半空,對着上方狂射擊,無奈這裡是大氣層內,它們的速度受到限制,妖獸羣和蟲羣的速度不是它們能追上的,也只有採取這種笨辦法,而妖獸羣也時不時將蟲羣引到基地的上空。

如此這般,殺傷了一些蟲族,不過,面對它們輪番交替的襲擊,妖獸羣疲於應付,消耗極大。

“不行,再這麼下去,就算能消滅它們,我們恐怕支持不了那麼久,也得給它們磨死!”費平思索對策,傳送意念:“它們中應該有專門負責指揮戰鬥的蟲族,如果消滅它,讓蟲族失去指揮,我們會輕鬆許多。”

“找到它,消滅它!”

“問題是,我們不知道這種蟲族的具體形態。”費平也犯難了。

“試着把它找出來吧,全體都注意蟲羣中較爲特別的蟲族,一旦發現,立即報告。”

妖獸羣繼續與蟲羣周旋,各種蟲族的影像傳入費平的腦際,看到那種頭部像是海星的蟲族“嗯……這是探測型蟲族,可能還負責傳遞信息的作用……”對比了一下,費平發現,每一個蟲羣中都有一隻這種蟲族,暫時找不到指揮型的蟲族,他又冒出另外的念頭:“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先消滅它們,這樣,其他蟲族可能便無法接受指揮……”

“不管怎麼樣,先幹掉一個,我先來!就是它了!”

南星發話,正對面正好一羣蟲族撲來,它的角上一閃,一道光束透過蟲羣,數百隻蟲族化爲飛灰,而這個蟲羣中的那隻探測型蟲族也消亡了。這個蟲羣立刻出現一陣騷動,攻擊緩了下來,可就在此時,另外一羣蟲族經過,兩羣蟲族匯聚在一起,再次撲下。

“每個這種蟲族都能控制一個蟲羣,要是一個一個消滅它們,蟲羣再次聚在一起,怕是不好殺傷它們了。”費平犯愁了,南星也沒有下一步動作,妖獸羣依舊在蟲羣間躲閃穿梭,鰩魚形的蟲族又來搗亂,立即有四階妖獸迎上去,一爪子拍飛。

“發現特殊的波動,可能是蟲族傳輸信息的方式。”也就在此刻,某頭妖獸傳來關鍵的信息。

“立即追蹤源頭……”費平不自覺地發出意念。

“尋找特殊波動的源頭……”

妖獸羣繼續左衝右突,不過,這次與先前不同,妖獸羣的飛行路線,是考慮了那頭可以感知特殊波動的妖獸的感知範圍,是以必須更加接近蟲羣,妖獸羣的境況,更加兇險,兩次險險和蟲族撞在一起。好在這頭妖獸的能力很強,很快就有了結果,“發現目標!”一隻看似很普通的蟲族的圖像,出現在費平的腦際。

費平有些吃驚,不過,不會去懷疑那隻妖獸的能力,稍微思慮一下,難怪先前找不到指揮型蟲族,原來這傢伙僞裝成普通的蟲族,混雜在蟲羣中,仔細一看,費平又發現,在它周圍的一些蟲族,似乎是在護衛着它,這些護衛的蟲族外形和其他普通的蟲族差別不大,細細觀察,就能看出它們比一般的蟲族要強悍。

“就是它了!”費平惡狠狠地念叨着,恨不得立即生撕了這傢伙,可是,真要解決這傢伙卻不簡單,護衛蟲族和蟲羣都不好對付,況且,一旦讓它發現自己被發現了,多半會命令所有蟲族回援保護它自己,所以,消滅它的機會只有一次……怎麼辦?

或許可以讓所有四階妖獸來一次齊射,不過,這樣大代價太大,它可不像探測型蟲族是在蟲羣的前部,而是位於蟲羣的正中央位置,殺傷它難度有些大。再說了,消滅這傢伙後,蟲羣會出現怎麼樣的變化,是否值得還不好說。

“要是能模擬它們的信息波,擾亂一下蟲羣的話就好了,誰有這種能力?”

“我試試。”一個意念傳來,費平大喜,妖獸們的能力還真是五花八門,這樣的竟然也有,他本來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得到這個消息,當即進行的嘗試,在一羣蟲族再次接近妖獸羣的時候,那頭妖獸將模擬的信息波擴散出去。只見那蟲羣的動作一滯出現了混亂。

“有效,立即行動,突擊!”發現果然有效,哪裡還敢耽擱,就怕這隻指揮型的蟲族有所察覺,變換了信息波的頻率什麼的,蟲族的智能,費平卻是不敢小看。

妖獸羣突然掉轉方向,向着那個蟲羣衝去,四階妖獸的位置發生變化,以防禦力強的四階妖獸爲先鋒,那隻能模擬蟲族信息波的三階妖獸,移動到四階妖獸中,站到一頭四階妖獸的背部。突然,它的角冠光芒一閃,整個蟲羣的動作一僵,就像是人類突然給巨大的聲音震得腦子發暈一般,趁此機會,妖獸羣一下子扎入蟲羣。

每頭妖獸都瘋狂舞動自己的爪牙,像快到這樣的近戰妖獸,全身的刀刃一樣的結構舞動,陀螺一樣旋轉。整個妖獸羣,收割機一般,又像是粉碎機,加足馬力,全面發動,將捲入獸羣還有周圍的所有蟲族切碎。

對於蟲族的干擾,果然沒有能持續太久,那隻指揮型蟲族大概已經知道自己面臨的危機,護衛它的蟲族向它靠攏,不過,這已經晚了二十多頭四階妖獸脫離了妖獸羣一個急衝,將它和護衛蟲羣圍住,攔住了它們的逃亡的去路。雙方展開激戰,周邊的蟲族也開始涌向二十多頭四階妖獸,不過,以四階妖獸的防禦力、戰鬥力,即使這樣,也能抵擋一段不短的時間。

終於,後面的妖獸羣衝到,像是一頭巨大的惡獸,將那指揮型的蟲族與它護衛吞入內部,它們的下場……扔入絞肉機的鮮肉,便是榜樣。先前衝出二十多頭四階妖獸,趁機回到妖獸羣中,立即有三階妖獸上前清除它們身上的那些蟲族,四頭四階妖獸發射光束,打開一條通路。整個妖獸羣掙扎着衝出了蟲羣的包圍,像是一塊方糖剛從螞蟻堆裡拿出來,外部仍然不少蟲族糾纏,不過,它們正以極快的速度被消滅。

其他蟲羣紛紛向着這邊靠攏,當妖獸羣完全擺脫出蟲羣往地面俯衝時,所有蟲羣再次密集地聚攏在一起,黑壓壓一片。“發射!”南星抓住這次機會,還有體能的四階妖獸再一次齊射,數十道光束投入蟲羣最密集的地帶,蟲羣再次爆散開來,這一次,蟲羣起碼損失了一萬多的蟲族。當然,戰鬥還在繼續,那些蟲族似乎是給激發的兇性,就以這種散亂的態勢,一齊向妖獸羣俯衝而下。

“失去了指揮,這樣散亂的攻擊,我們完全可以輕鬆應付!”

費平和南星都這麼認爲,也不再避讓,妖獸羣轉過方向,直直迎上那些蟲族。有了先前在蟲羣內部的經驗,妖獸羣的配合更加默契,領着追擊的蟲族,在整個蟲羣中左衝右突,數十甚至上百的蟲族給吞入妖獸羣內部,在那裡面,無數的鋒利的利爪交錯,等待着將它們徹底撕碎。

一番暢快淋漓的絞殺,眼看蟲族已經給消滅了大半,這時候,南星的意念傳出:“好了,團體作戰到現在爲止,接下來,各自挑選目標,分頭作戰,考驗各位的時候到了!”

對此,費平沒有反對,這時候蟲羣已經沒有太大的威脅,爲了那些二階妖獸下一步的進化,這樣做十分必要,而費平腦中此時也想着抓一些蟲族做爲標本,畢竟,名義上,他這次讓梅凱爾把消滅蟲羣的任務交給他是爲了抓捕試驗材料。

南星這麼一說,妖獸們立即散向各個方向,選定自己的對手,各自爲戰。

“我們太累了,需要休息,其他的交給你了。”南星給費平傳念,所有四階妖獸都飛向基地的所在。

費平點點頭,四階妖獸們使用它們的能力,消耗大得驚人,他沒有不同意的道理。南星等四階妖獸離去,費平所在的位置就剩下它一個,頓了頓,費平展翅撲向一頭蟲族,這頭蟲族體型較大,費平落到它的頭部,尾端一下子破開較爲薄弱的一處甲殼,扎入它體內。

從那頭蟲族身上吸取了一些養料,費平的體能恢復,衝入蟲族比較密集的地帶,一一將那些蟲族殺死。失去指揮,這些傢伙的戰鬥力雖然沒有減弱,不過,它們不再是集體行動,而是近乎本能地尋找敵對目標攻擊。它們身上的弱點早就給妖獸們知曉,是以,要殺死它們對於費平來說並不難,當然,二階妖獸們就要辛苦一些了。

費平看了看,此時,蟲族的數目仍舊比妖獸多很多,不過,妖獸們採取各種各樣適合自身的方式與蟲族交戰,看起來,並不用太擔心它們的安全。正想到這裡,一隻鰩魚形的蟲族自費平頭頂掠過,費平一驚,這種傢伙還剩一隻!他還以爲在先前的羣體戰中,這種蟲族都給南星它們收拾了。費平正要展翅追擊,那傢伙卻掉過頭,甲殼張開,露出它那猙獰的外貌,飛撲而下。

巨大的陰影籠罩費平,比起眼前這個龐然大物,他要小許多,立即感受到了對方的壓力。對方速度太快,費平不敢遲疑,想要後退也是來不及了,只好迎上前,費平也不敢硬碰,利用對方體型比自己大得多,險險避過那長槍的劈斬,一下子落到這隻蟲族的腰部,足下四爪一抓,同時尾端的尖刺往它甲殼間的一處縫隙刺去。

剛刺入半截,那蟲族的甲殼一合,就要變回鰩魚形態,費平不得不離開它的身體,剛一飛開,它直直撞了過來。費平估計自己的能力應該能破開這傢伙的外層甲殼,不過,根本沒有時間去做,他給撞了個正着。鰩魚形態的時候,這種蟲族的前端有數根彎彎尖刺,正好勾住費平的鎖骨的位置,就這麼帶着他,往地面直落。

這種速度、這種高度,掉下去最少也得去掉半條命,對方不斷加速,一下子就離地只有百多米,費平顧不上什麼疼痛,四隻抵住猛地一掙,肩部掛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不過,總算是給掙脫開了。奮力閃動翅膀,費平好不容易在平安着落,那蟲族卻是轟隆一聲,砸在沙地上,砸出一個深坑來。

費平看了看那深坑,一振翅,飛到坑的上空,剛要往裡面一看,幾聲怪異的嘶吼,坑中爆出一片塵土,那蟲族竟然完好無損地跳出坑,四足一彈,將費平撞了一個驢打滾。

費平連忙爬起來,沒有再起飛,因爲他很清楚,自己的飛行速度不如這個傢伙,空戰很是吃虧。事實確實如此,不過,費平在地面戰也沒有佔到便宜,依靠自己小得多的體型,完全可以跟這個大傢伙周旋,時不時還能在它身上留下一些傷痕,可是,每每他想要使用技能,都給這傢伙打斷。

就這樣,過了有半個小時,費平累了,不斷喘息,而那蟲族還是和先前一樣,費平實在不太明白這傢伙哪裡來的那麼多能量。儘管如此,費平並不認爲自己會輸,因爲……

很突兀地,一頭巨獸從天而降,轟地一下砸在那蟲族的身上。費平等得就是這個時候,這頭來援的巨獸就是那頭從妖獸機甲的殘骸中誕生的妖獸,費平的腦波可以完全接管它的身體,不過,費平也沒怎麼重視,沒有給它取名字不說,漸漸地,差點把它遺忘了。來到五號行星後,這傢伙一直就呆在地下基地,每天就是吃東西睡覺,費平今天把它調到地面上的一間庫房中,也是突然想到的,爲了以防萬一,讓這傢伙也發揮一下戰鬥力。沒有想到的是,在主力的戰鬥中沒有用上,這時候,卻用上了。

趁着巨獸按住那隻蟲族,費平就要使用自己的能力,一陣沙土飛揚,那蟲族突然變回鰩魚形態,在沙地上滑了一段距離,猛地起飛,直衝天際。巨獸依照費平的命令抓住它,即使在此時,也是緊緊扣住它,連帶一起升空了,費平一見,連忙也追上去,落在巨獸的背部。

速度越來越快,高度越來越高,費平有些手忙腳亂,想要使用能力,發現完全不合適,於是牢牢抓住巨獸的背部,用腦波控制巨獸的行動。費平感覺自己就是巨獸,一對巨大的爪子扣着鰩魚型蟲族的外殼,已經深深抓入。

“給我開吧!”費平控制着巨獸,雙爪用力,只見那嚴絲合縫的甲殼給撕開一道縫隙。費平一喜,心頭一鬆,巨獸的力量一弱,甲殼再次合攏。連忙收斂心神,費平使用巨獸的力量全力拉扯甲殼,那蟲族的力量也是異常巨大,每每拉開縫隙,它就用更大的力量合攏,雙方角力,如此反覆。

不能不說,費平其實是一個相當偏執的傢伙,就像他以前做實驗一樣,常常完全投入其中忘了周圍的一切,這時的情況也是一樣,他專注於與那蟲族的戰鬥,以至於忘了自己的處境。

甲殼猛地爆開,伴隨的是那蟲族給整個撕扯成兩半,蟲族的體液飛濺,費平心頭一喜。不過,當他看到一顆顆變成渾圓球體的蟲族體液的時候,他突然間意識到自己竟然衝出了大氣層!並且正因爲先前衝擊的速度,向更外層的空間移動,而他的翅膀,這時候幾乎起不到任何作用。

完了!費平心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腦波收回本體,可是,他驚奇地發現自身的眼前一片漆黑,從感覺上來說,很像是以前駕駛妖獸機甲的時候,難道……

費平試圖將腦波再放回巨獸身上,可是就在腦波釋放出去的瞬間,奇異的灼熱傳遞到他的神經,接着,一股劇痛從他的眉心傳來,全身灼熱無比像是要熔化一般,在陣陣疼痛與灼熱的感覺中,費平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他已經無法思考,最終,一切歸於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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